洛城,城南的南山上,有一座道觀,名為聽風觀。
道觀門口,一個穿著紅色道袍黑色布鞋的少年,正躺在樹下乘涼。
雖說是夏季,但聽風觀這地方似乎是風水好,冬暖夏涼,多年來也一直低調無是非發生。
但今日,聽風觀的命運,卻要因為那乘涼的少年,而改變。
“小道長,請問天師在嗎?”
一名著裝素雅的女子走到少年身前,溫柔的問道。
少年默默的睜開眼睛,盯著女子,眼裡除了不耐煩,還有些許起床氣,但出於禮貌,他還是揉了揉眼睛,壓了壓自己的脾氣。
“家師在觀內修煉,不想被叨嘮。”少年淡淡的說道。
“在下有要事相見,能否通融一下。”女子微笑的拿出一兩黃金,放在了少年手上。
“本觀燒香問道皆免費,女施主還是收回去吧。”少年遞還了黃金。
“小道長我們是在哪裡見過嗎?”
“不曾見過。”
“敢問小道長怎麽稱呼?”
“橘。”
女子愣了一愣,眼前的這個少年,正是自己此行上山的目的。
“我叫杏。”
杏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橘的頭,那抹笑容如春風般沐浴著眼前的這個少年。
橘也不曾想到,當自己認真看了看眼前這個叫杏的女人之時,會感到如此熟悉,但自己確實未曾見過。
“杏施主既然與小道有緣,那隨我來吧。”
說完,橘起身帶著杏走進了道觀。
“師傅,有名叫杏的女施主求見。”
“當真?”
“當真。”
天師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名徒弟。
“晚輩參見天師,多年不見,在下多有叨嘮,實在抱歉,只是此事刻不容緩,天師請看。”
杏拿出了一塊黑色的牌子。
橘接過牌子交給了天師。
天師接過了牌子,眼神裡浮過了一陣不舍與失望。
“此牌名為黑金,看來我沒有猜錯,你就是十五年前那個七歲的女娃娃。”天師捋了捋胡子,對著杏點頭笑道。
“天師說的沒錯,當年也是我拿著此牌來求見天師。”杏也禮貌的微笑點頭說道。
“十五年了,說實話,我確有不舍,但黑金一出,並無拖延的道理,你現在便可帶他下山。”
天師說完,看了一眼橘,便回屋令人關上了門。
“師傅,這是何意?”橘不解的問道。
可是屋內卻並無任何回復。
“那麽橘道長,隨我走吧?”杏眨了眨眼,湊到橘眼前一拳的距離說道。
“如果你要帶走的是我,那我也非常抱歉,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些莫名其妙。”橘說完,右腳一踏,從杏的眼前瞬間消失。
杏又是一愣,隨後微笑的轉過身,她終於明白為何老天師如此草率的便會了屋,原來是看看自己到底帶不帶得走橘。
“瞬步,橘橘子果然是天賦異稟啊。”杏笑著說完,便看向了屋頂,果然,橘就站在那不服氣的看著自己。
“橘橘子?你幹嘛不叫我橘散人,橘道人?我沒有道號,我就叫橘!!”橘聽到杏對自己的稱呼,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臉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生氣。
“你們道士的稱呼不都如此嗎?那好,我只要打贏了你,你就和我走,不管哪裡,如何呀?橘,橘,子?”杏調戲的說道。
“你!妄想!”橘聽完,
右腳又一踏,瞬間出現在杏眼前,二人便開始交手。 這時,在後山練功的其他道觀弟子剛好結束回來,便紛紛躲到暗處圍觀。
“呦,那不是小橘嗎?怎麽和女施主動起手來了?”大弟子問魁說道。
“魁,你看清楚了,他這是在冒犯仙女!”問尊流著口水死死的盯著杏說道。
“一看見女施主就走不動道,呵,男人。”一旁的問晴說道。
“小師妹此言差矣啊,你看,你最愛的小師弟橘,連打架都臉紅呢。”問極拍了拍問晴的肩膀說道。
其他弟子也是議論紛紛。
畢竟除了本觀的女弟子,很少有女子山上進觀,更別說是在天師的屋前動手!
“不跟你鬧了,看來把你送到聽風觀,確實是那老頭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看好啦橘橘子,這一招,你能擋住嗎?”杏甩了一甩頭髮,笑著對橘說道。
“哇!仙女啊!”問尊大聲的誇讚道。
“你給我閉嘴!!”問晴一拳打暈了問尊。
“什麽老頭?我說了,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莫名其..妙..”橘說著說著,整個人看著杏,呆住了。
一旁的道觀弟子們也都看傻了。
在江湖上,武功等級從低到高分為四個大類:白虎、玄武、青龍、朱雀,同時每一個等級也分為低階、中階、高階,能修煉到玄武中階,也足以在江湖上立足。
此時,杏閉著眼睛,天空卻莫名飄落下泛黃的銀杏葉,而且數量越來越多,杏面帶微笑的睜開了眼。
“輪回的舞蹈。”杏說道。
橘低著頭默默的站在原地,他傻笑著,因為他知道,擁有此等武功的人,實力已經遠超出自己,自己雖然是高階玄武級,但眼前的這個女人,強的,實在離譜。
“大師兄,橘為什麽不動手啊。”問晴著急的問道。
“你沒發現嗎,橘的側臉有道刮痕,這漫天的銀杏葉就像是一把把小刀,恐怕那位女施主,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傷到橘,那一片,只是警告。”魁的眼裡充滿了震驚,但更多的,是想與其交手的欲望。
“我和你走。”橘說完,便轉身往道觀門口走去。
杏也跟上了腳步。
此時眾弟子想衝上去攔下橘,但被問魁攔下了。
“胡鬧!師傅肯定是知曉此事,才讓二人在門前比試,此女來歷不明,你們都退下,我去。”魁說完,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其他弟子不敢違抗魁的命令,並沒有追上去,晴也只能咬牙站在原地。
“為何不問我此去,是去向何處?”杏問橘。
“如果凡事都要問個明白,那修行的意義又何在?”橘答道。
“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沒有行李,也不用和你的師兄妹告別嗎?”杏問道。
“師傅說我來時也沒有帶任何東西, 至於他們,我相信我們還能再見的。”橘說到這裡,看了看一眼天空,還是忍住沒有回頭一看。
二人眼看就要走到山下時,魁出現了。
他戴著一雙黑色圓鏡片的眼鏡,一米八五的身高,身著白色布衣,肩上披著白色的短袍,短袍後若隱若現有一把劍。
“我這師弟從小體弱多病,怕是不便下山啊。”魁靠著一棵樹說道。
“想必這位就是聽風四劍之首,聽風觀大弟子問魁,魁大俠吧。”杏作揖說道。
“是我,記得十五年前我從你手中抱過橘的時候,你哭了。”魁淡淡的說道。
“當年你我都還小,很多事情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杏有些著急的說道。
“杏,答應我,不要讓他卷進那裡的鬥爭。”魁打斷了杏的說話,便消失了。
杏轉過身,默默的看著橘。
“為何不和你師兄告別?”杏問橘。
“你看那裡。”橘指了指山下的一塊石碑。
杏定睛一看,只見那塊石碑上看著四個字:後會有期。
“那是他剛刻的?我沒聽見任何動靜,也沒看見任何劍影,也並未感受到劍氣啊!”杏擦了擦臉上的汗。
“那,你看我腳下。”橘傻傻的指了指自己的腳下,又疑惑的看了看杏,
刻著兩個字,杏暖暖一笑,摸了摸橘的頭,二人便離開了南山。
“珍重”
此時,聽風觀裡,天師正在屋內打坐。
“聽風四劍,請求下山,望師傅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