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歷八月十號,由於再過幾日便是中秋,佛山的街頭也多了幾分過節的氣氛,顯而易見的是佛山街頭的行人明顯多了些。
一些外出務工的人早已提前幾天回來了,有些帶著老婆孩子,有些則孤身一人,就等著中秋那天能和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
而此時的合一門後院,氣氛卻有些沉默,就在幾分鍾前,武止戈結束每日的晨練,之後告訴單英自己想出去兩天,對方聽到之後便沉默下來。
“師兄,能不能不去?”
單英雙眼發紅,似要落下淚來,盡管知道可能勸不住自己師兄,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自從上次港島警方來過之後,單英便一直托人打聽夏侯武消息,不過卻一直沒有收獲,反而等來一件件令自己心驚的事。
先是七月十四,近兩年正當紅的武打明星洪葉,被一連環殺手殺死在片場,緊接著又傳來夏侯武被通緝的消息。
沒過幾日又聽說原本已退隱的邵鶴年,被人打斷全身骨頭死在了家裡。
接著近一月時間,每過兩三日,便傳來一位港島武術界高手的死訊,再結合之前死掉的幾人,這些人無一例外不是與大師兄交過手,便是與二師兄交過手。
不難想象凶手應該就是衝著合一門來的,或者是衝著大師兄和二師兄來的。
而且單英知道,師兄一定是動心了,這才決定要去港島。
看著泫然欲泣的單英,武止戈伸手抹去對方眼角的一滴眼淚,柔聲安慰道:“師妹,我只是去兩天而已,保證中秋之前一定回來好不好?”
單英卻全然不信,剛被抹去的淚水似又要奪眶而出。
有些委屈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情瞞著我!”
“自從上次二師兄回來,我就發現你有點不對,你就是想跟他打對不對!”
“唉!”
武止戈歎了口氣,無奈的又強調一遍說道:“師妹,我真的只是去幾天而已!”
“那你帶我一起去啊!”
聞聽此言,武止戈更無奈了,伸手按住單英肩膀,盡量讓眼神顯得平靜些。
“師妹,你好好想想,師娘最近身體也不怎麽好,咱們總得有個留下來照顧她老人家吧。”
“再者退一步來說,你師兄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尋常人怎麽可能傷得到我!”
可無論武止戈怎麽說,單英都只是搖頭,聲音哽咽的說道:“師兄,你都已經是天下第一了,為什麽還要和他們爭啊!”
武止戈當即振聲道:“師妹!”
“我不是想爭第一,我只是想為自己爭一條路!”
“路?”
單英頓時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師兄說的什麽意思,隨即疑惑的看向武止戈。
武止戈隻好將當年師傅對自己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又跟單英說了一遍。
直到武止戈說完,單英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突然又想起幾年前父親在病榻上對自己說過的話。
“阿英,如果有一天你師兄想去做什麽,那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一定不要攔著他!”
這句話自己當時不是很明白,後來又隨著時間流逝便漸漸忘記了,直到此時聽師兄說起這件事,這才回想起來。
這時又聽武止戈聲音低沉的說道:“師妹你知不知道,自從多年前我便感覺雖每日勤練,可依舊難有寸進,於是便走邊全國四處拜訪武術高手,祈求能尋到突破之法。”
“可五年下來卻毫無所獲,
又聞聽師傅病重隻好先回來,盡管這幾年我一直在家陪你,可我從未放棄過,一直在完善自身所學,創出了屬於自己的武學。” 單英只是就這麽看著武止戈,聲音從低沉到昂揚,並未出言打斷對方。
“我已經二十七了,也不知道還能打幾年,我不想等將來老了再後悔!”
“而且這一次我有感覺一定能成功打破這枷鎖,無論如何我都要去試試!”
武止戈說完後,單英久久沒有說話,頷首低垂,嘴唇緊抿似乎是在猶豫,武止戈也隻好忐忑的等待著。
直到好半晌後,單英這才咬了咬銀牙,仿佛已下定了決心,隨後故作輕松的說道:“那師兄你什麽時候走?”
武止戈這才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猶豫一下說道:“我想今天就走。”
單英聞言先是有些詫異,感情剛才說這麽多就只是為了通知我一聲?
不過還是又抿了抿嘴唇,強自淡定說道:“也好,畢竟早去早回嘛!”
隨後又看向武止戈問了一句。
“那等會吃完早飯,我再幫師兄刮個胡子吧?”
武止戈聞言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一層胡茬,點頭同意道:“好。”
結婚這幾年,武止戈一切衣食住行都是單英在打理,平時就連胡子都沒自己刮過,不過武止戈也知道這是單英想再多留自己一會。
等到肯定答案,單英勉強笑了笑,起身說了一句道:“那我先去廚房做飯了,師兄你這次自己收拾東西吧。”
只是背過身時,恰好迎面吹來一股怪風,一滴淚水隨風飄蕩,啪的一聲“擊打”在武止戈臉上。
“唉!”
武止戈深深歎了口氣,抬手擦拭掉臉上的淚滴,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次能說服師妹真不容易,武止戈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去個兩三天而已,何必搞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隨即摸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港島西九龍一處高級公寓,一間布置的格外有情調的臥室內,床上正赤身裸體的躺著一男一女。
突然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傳出一陣刺耳的鈴聲,正熟睡中的男人皺了皺眉,伸手在邊上摸索著拿過手機放在耳邊。
語氣不善的問道:“喂,誰呀,大清早的催命啊!”
“是我!”
話剛出口,對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周比利當時一驚,瞬間清醒過來,連忙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林先生,剛剛不知道是你。”
武止戈也沒跟他計較,冷聲吩咐一句道:“下午兩點,派車來佛山接我!”
隨即便直接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