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除了搬運貨物的黑幫成員,其他人全部都行動起來。
其中有個領頭的把他們組織起來在碼頭上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要不要通知老大一下?”
“怎麽跟老大說?
告訴他我們俄羅斯幫被一個人入侵了?
你要是想挨打你就去說!”
提建議的那個黑幫成員立刻低頭轉身,加入搜索的人群中去了。
俄羅斯方頭領的豪宅裡。
詹姆斯坐在兩個光頭對面,聽到外面傳來的吵鬧的聲音,善解人意的說道。
“他們好像出了什麽事情,你們需不需要先出去處理一下?”
“不需要!”
光頭老大知道,如果真出了大事情,手下不可能不來向他報告。
既然現在沒有向他報告,就說明沒出什麽大事。
他把注意力從窗戶外面收回來,重新放在對面那個金並派來的手下身上。
“這麽說吧,我們暫時沒有這個意願,去接受另一個人的領導。”
光頭老大直接拒絕了詹姆斯代表金並,對他們拋來的橄欖枝。
光頭老二也拿起伏特加給自己灌了一口,然後抹了抹嘴,冷笑道。
“我們現在的生意很好,也沒有加入所謂上流社會的念頭。
金並既然已經把自己變成了一個‘慈善家’,那我就勸他還是好好做自己的慈善。
像我們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可能已經不適合他這種‘大~人~物’了。”
他說大人物的時候是故意用某種戲虐的口吻說的。
但因為詹姆斯來的時候被金並囑托過,所以他並沒有把心裡的憤怒表現出來。
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寵辱不驚的樣子。
而他這副樣子反而讓對面兩兄弟更加瞧不起,覺得自己跟金並這種洗白上岸的家夥已經不是一路人。
一個幫派的二把手,人在自己老大被侮辱時都不敢表現出憤怒,那這個已經沒有一點血性的黑幫還能叫黑幫嗎?
想要在地獄廚房立足,必須要夠狠,要夠強。
這是兩兄弟帶領俄羅斯幫辛苦拚殺到今天總結出來的經驗。
在他們看來,如果是七八年以前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金並老大來找他們入夥,那他們肯定二話不說直接答應。
因為不答應肯定會被金並消滅。
但現在金並在他們的眼裡,已經從原來那個勢力龐大心狠手辣的黑幫皇帝,洗白上岸成為了一個商人。
金並已經沒有過去的狠辣了,他老了,他的心老了。
對於一個黑幫起家的人來說,不敢打不敢殺,隻想妄圖用軟綿綿的談判來兼並,這就是一種軟弱。
而一個已經軟弱的老大,是無法帶領他所在的幫派繼續在地獄廚房裡立足的。
所以他們倆面對金並三番五次招攬都拒絕了。
他們覺得跟著金並後面是沒有前途的。
至少沒有辦法讓他們再進一步,獲得更大的利益更多的地盤。
不過他倆也並不想因為這件事就為自己平白無故的樹立一個敵人。
所以兩兄弟當中的老大瞪了有些醉醺醺口無遮攔的老二,示意他閉嘴。
然後還是很客氣的送詹姆斯離開。
但在離別之前,這位俄羅斯幫的掌舵人還是向詹姆斯微微露出了獠牙。
他臉上帶著笑意裝作無意的說了一句。
“請替我向金並老大問好,祝他今天約會愉快!”
詹姆斯正要打開車門的手微微一頓,然後平靜的回答道。
“我會把你的祝福帶到的。”
說完這句話他就坐進轎車,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等車子啟動之後,他就掏出了自己的電話,給金並打了過去。
“他們拒絕了?”
電話那金並問道,他似乎早就猜到了結果。
“是,他們拒絕了。
而且從他們說話的語氣中,我能感覺到,這兩個人似乎對我們並不忌憚。
就像你說過的,他們已經不怕我們了。
還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匯報。”
詹姆斯在車裡翻看著文件,同時把從俄羅斯兩兄弟那裡得到的結果告訴金並。
“稍等一下。”
電話那邊金並似乎正在某個量衣店挑選衣服。
詹姆斯把電話放在耳邊耐心的等著,沒有再出聲。
又過了一會兒,似乎是已經挑好了衣服,電話那頭金並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說吧。”
“剛剛我離開之前,俄羅斯幫的老大弗拉基米爾讓我向你轉達他祝福。
他說祝你今天約會愉快。”
詹姆斯聽到電話那頭金並的呼吸似乎粗重了一絲,隨後又恢復了平靜,那邊傳來金並的笑聲。
“在我身邊安插眼線,他們這是要幹什麽?
顯示自己的力量,給我一個警告?
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詹姆斯,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
和外界那些幫派首領對金並現在的印象不同。
詹姆斯深知自己這位老板和朋友一直在為自己心中的那個念想奮鬥。
他從來沒有像外界傳言的那樣,變得軟弱可欺。
相反,如今的金並不僅狠辣更勝從前,心中的城府也變得比以前更深。
他說可以處理掉那兩兄弟,那就一定可以處理。
詹姆斯匯報完了從俄羅斯報那裡得到來的結果和情報,就準備像往常一樣掛斷電話。
但金並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停止聊天。
他破天荒的開始向他詢問一些在約會中需要注意的細節。
詹姆斯面容古怪。
他沒想到金並這一次似乎是對那個從地獄廚房走出去的女畫家動了真感情。
不過作為一個朋友兼助手,他清楚的知道金並這一路走來是多麽的孤獨與不容易。
如果金並能夠組成一個家庭,找到自己的幸福,那也不錯。
又通過電話詳細的聊了一些和女士約會時需要注意的事情,詹姆斯掛斷了電話。
然後他讓司機調頭,向金並約會的那家餐廳開去。
他得去幫忙看著,不能讓什麽莫名其妙的蠢貨,破壞了金並這次難得的約會。
……
俄羅斯幫的人又搜查了一圈,卻根本沒有找到馬特的身影,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不得已之下,那個領頭的只能硬著頭皮去找他們的首領匯報這件事。
而他們都沒有發現。
就在他們的身邊,就在那幾輛停放在路邊的廂式貨車的其中一輛的底盤上,一個盲人正把自己的身體緊緊的貼在那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