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
在一聲穿透雲霄的求救聲之後。
一陣沙啞淒厲的嘶吼聲由遠及近。
仿佛從四面八方響起,似有似無。
又好似無數墮落的靈魂在黑暗中呢喃低語。
更像是魔鬼放出能夠引人墮落的蚊蟲,硬生生的往耳朵裡面鑽。
即使是杜比,在這一聲聲如同潮水般的喑啞音調中。
都忍不住面色發紅,貪婪,情欲,憤怒,嫉妒……
各種各樣的欲望在此刻被突然放大。
在這一刻,杜比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曾經在地獄裡當魔鬼的日子。
無盡的廝殺,赤裸裸的色欲,陰謀詭計,陰險狡詐,貪婪而又暴怒。
這些極端而又強大的情緒,再次開始不斷折磨,動搖著他的內心。
但好在他本身的靈魂奇特,身體裡還死死地封印著一個,強大而又驕傲的大天使。
此刻,封印著大天使的鎖鏈,微微松懈了一分。
就像是汽油澆在了烈火上。
頓時刺眼的白光,順著鎖鏈的縫隙,如同奔湧的河流在杜比的身體裡流淌了一圈。
簡單粗暴而又蠻橫的將從外界傳來的“靡靡之音”,清掃了出去。
然而下一秒,剛剛還寂寞無聲的天使之光,卻也如同剛才被驅逐出去的靡靡之音一樣。
開始不斷奏響神聖而又肅穆的聖歌。
但或許是因為曾經當過多年魔鬼的原因。
相比較於黑暗。
杜比發現他對聖光的發出的誘惑和蠱惑的抵抗力很強。
而面對他的不為所動,勉力想要趁此機會將杜比徹底“勸”上“天堂”的大天使之力。
也漸漸力不從心。
最後再被一根由封印化作的鎖鏈,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之後。
這些聖光才重新退去,再次回到了封印當中。
隻留下了不到十分之一,還在體內慢慢的流動。
在聖光流動之中,還能感受到杜比的那特有的靈魂印記。
杜比知道,這一團天使之力所化成的聖光,已經徹底變成他的形狀了。
感受著身體裡揮之如臂的那一手團天使之力。
杜比松了一口氣。
沒想到還能因禍得福。
趁著驅逐黑暗的蠱惑,他居然還一舉還得到了一團天使之力。
這一團天使之力來的太及時了。
雖然依舊無法恢復全勝時的實力。
但杜比覺得僅憑這一團天使之力,他現在至少已經能夠和戒靈那種純黑暗的生物周旋一二了。
靈魂和意志的交鋒勝負,往往發生在一瞬間。
杜比從蠱惑狀態中脫離的下一刻,便聽到身旁的甘道夫發出了一聲怒吼。
“我是聖火的仆人,高舉亞爾諾的神聖火焰……”
一開始,杜比見到甘道夫那怒發衝冠的樣子。
還以為他也因為剛才的那些蠱惑的聲音,陷入了憤怒的迷障之中。
但回過神來才發現。
雖然灰袍巫師潔白的須發外確實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黑煙。
但這一層黑煙,卻被甘道夫身上散發出來的盈盈光芒,格擋在外。
老頭的憤怒也不是因為被蠱惑。
而是“護戒人們”騎著兩匹馬已“逃”到了他們的近前。
之所以用逃這個詞,那是因為阿拉貢一行人此刻的樣子實在是太狼狽了。
四個小霍比特人擠在一張馬背上。
之前已經從真知水晶球裡見過的那個弗羅多和其他另外兩個同伴。
橫躺在馬鞍上,雙目緊閉,嘴角皸裂,臉上也黑氣繚繞。
明顯是中了毒。
原本四個霍比特人當中,只剩下一個看上去完好無損。
正一邊駕駛著馬匹,另一邊用手死死的扶著他的三個同伴。
另一批馬上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武力高強,十分英勇。
面對兩個戒靈的圍攻,也絲毫不落下風的阿拉貢。
此刻滿身的血汙,臉上也沒有一絲血色,十分的蒼白。
更讓人心驚的是他齊肘斷掉的右臂。
“你們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沒用那顆魔法寶石?”
阿拉貢他們騎著馬,並沒有去打擾正在施法準備戰鬥的甘道夫。
雖然之前沒有見過杜比,他們之前通過傳送門聽到過他的聲音。
所以在杜比問話之後。
他們便驅著馬來到了他的身前。
看著他們這副滿員傷殘又中毒的樣子。
杜比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
只能上前先把他們挨個扶下馬。
讓中毒的平躺在地上。
又看著阿拉貢從馬背上抱下了一個女人。
杜比心下驚奇。
因為在之前的聯絡當中,杜比並沒有發現他們身邊還有一個女性遊俠夥伴。
不等他過去查看。
阿拉貢拉住了他。
此刻這位強大的戰士遊俠,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
整個人顯得十分的虛弱,連抓著杜比的那隻手,都顯得有些軟弱無力。
看著阿拉貢神情當中的哀傷和哀求。
杜比便明白了阿拉貢的意思。
“放心不會有事的。”
安慰了一句之後,他看著阿拉貢那還在滴血的斷臂,問道。
“要不我先幫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失血過多你會死的。”
“不用了。
這種小傷我自己就可以處理。”
臉色蒼白的阿拉貢拒絕了杜比的提議。
“請您先看一看艾爾溫!
她替我攔住了戒靈的毒劍,但自己卻被毒劍劃傷……”
杜比本身也不是什麽婆婆媽媽的人。
另外三個已經中毒的霍比特人,剛剛扶他們下馬的時候,已經粗略的檢查過了。
所以在阿拉貢的堅持一下。
他便快步來到了躺在地上的女人身前。
而臨近了之後,杜比才發現他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
這不是一個女性遊俠。
而是一位女性精靈。
只不過這位精靈現在的樣子和狀態並不太好。
整個身體此刻從頭頂到腳下,以中軸為界限,直接是兩個完全相反的狀態。
左手的食指上帶著一顆璀璨散發著如同湖水般藍色光暈的戒指。
而在這枚戒指的籠罩下。
這位女精靈左邊的身體依舊擁有宛如溫玉般的潔白肌膚。
雖然雙目緊閉,但並不影響那副絕美的面容。
還有那由內而外不斷散發出來的自然之子般的清新氣息。
但右邊的身體就不同了。
右邊的手臂上有一個一尺來長的深色傷口。
這個傷口應該就是阿拉貢之前所說過的,被戒靈手中毒劍所刺出來的傷口。
可以看得出來,戒靈手裡的長劍,其中的毒性非常大。
此刻不但傷口處已經變成了深深的紫黑色。
同時這個傷口,還在不斷的向全身擴散著黑色的煙霧。
如果說女性精靈左邊的身體在那枚魔法戒指的保護下,依然保持著生機盎然和高貴自然。
那麽右邊的身體則已經在劍毒不斷侵蝕下,徹底斷絕了生機。
如同地獄深處的即將要腐爛的朽木。
再也不見一絲美好,只能讓人望而生畏。
“魔戒怎麽樣了?”
薩魯曼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看著阿拉貢他們身上的慘狀,眼中閃過一絲淡漠。
冷冷清清的問道。
“魔戒現在還在弗羅多身上嗎?
沒有被索倫搶走吧?”
而面對上來就隻關心魔戒,表現的十分冷漠的薩魯曼。
阿拉貢用帶著血絲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
才用沙啞的聲音低沉的說道。
“魔戒沒有丟,只是保管魔戒的弗羅多也同光被戒靈劃破了皮膚,處於中毒的狀態。”
“哼,廢物……”
聽到魔戒依然還在,似乎放下了心的薩魯曼,冷哼了一聲就要離開。
但阿拉貢卻被薩魯曼高傲而又輕蔑的態度激怒了。
他沒有拔劍,卻用身體擋在了薩魯曼的面前。
如同一隻憤怒的孤狼。
白袍巫師沒有被他這副樣子嚇到。
反而好整以暇,繞有興致的停下了腳步。
臉上掛著一絲笑容,眼睛裡卻異常冷漠的看著攔路阿拉貢說道。
“遊俠!為什麽要擋住我的去路?”
薩魯曼把華貴的法杖往地上狠狠一頓。
地面上枯黃的落葉被法杖卷起的氣流吹的到處都是。
薩魯曼身體微微前傾,壓迫感十足的用質問的語氣,低沉地喝道。
“我和你並不熟,也沒有什麽交情。
我甚至不同意,甘道夫選擇你作為護戒人。
只是他向我們打了保票,說你本領高強,一定可以完成這個任務。
可現在呢?”
薩魯曼袍袖一甩,指了指不遠處三躺一站的四個霍比特人。
又指了指躺在,杜比身前的精靈公主艾爾溫。
語氣冷漠,帶著一絲鄙夷。
“你辜負了你的朋友甘道夫對你的囑托。
也辜負了那4個霍比特人對你的信任。”
阿拉貢想起了甘道夫,也想起了在這段時間和那幾個霍比特人之間的相處。
原本勃發的怒氣,果然一頓。
身形似乎都矮了一分。
而薩魯曼卻沒有就勢住嘴。
反而更加尖酸刻薄的指向了不遠處精靈領主的方向。
“你的愛人。
寧可放棄永生的機會,也要跟你在一起的精靈公主。
也因為你被戒靈之毒感染,現在生死不知。
無論是作為一個夥伴還是一個保護者,甚至是一位愛人。
你都是不合格的!
你的養父,一手將你撫養長大的埃爾德隆,就在不遠處等著至尊魔戒和你們的到來。
你覺得,如果他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因為你變成了現在這副不生不死的樣子。
他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阿拉貢沉默的站在原地。
如同一顆死寂的磐石。
哀莫大於心死。
薩魯曼冷笑了一聲,向前走去。
準備越過阿拉貢,去四個霍比特人那邊。
至尊魔戒~
已經被越過了一個身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阿拉貢。
並沒有看見薩魯曼眼中轉而迸發出來的,那種如同火焰般炙熱的貪婪。
薩魯曼正朝著不遠處霍比特人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不急也不慢。
看不出任何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