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斯特全副武裝,騎著戰馬來到了第一大道的預定阻擊點。
拉住韁繩,胯下戰馬嘶鳴駐足。
吸血鬼們還沒來,惠斯特的思緒發散。
他從爾羅斯來到美利堅多久了?
十年?還是二十年?
應該是超過二十年了,畢竟刀鋒已經長大。
這麽些年,他仍能不時會想起那最可怕的一天,就像是噩夢……
那對自稱來自美利堅的遊客,毫無征兆的出手,殺死了他的老婆和孩子。
他拿起獵槍想要反抗,卻被那“人”用詭異的速度打倒。
他在它們面前哀求,痛哭,無力阻止……
那是他最後一次在“人”前哭泣,因為從那天開始,他已經被“殺死”了。
當時,他還有一個當科學家的哥哥,但他沒有去找他。
為了不牽連到哥哥。
他去掉自己了姓氏,隻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去報仇!
歷盡艱險,險死環生,他追尋著那兩名“遊客”來到美利堅,他殺死了其中一個,抓住了另一個。
他暴虐的折磨那個吸血鬼,質問它,他們當時是那麽的熱情,好客,為什麽要傷害他和他的家人。
答案是可悲的,惠斯特至今還能記得那個雜種的回答。
它們只是一時興起,想嘗嘗外國人的血有什麽不同……
呵,草泥馬的一時興起!
從那時起,他就下定決心,要把這幫該死的怪物統統送進地獄!
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隨著年紀變大,體力,精力都跟不上了。
好在命運垂青,讓他遇到了刀鋒。
哈哈哈,那孩子簡直是天生的吸血鬼獵人!
訓練,教導……他傾注了全部的心血。
刀鋒也不負他的期望,成長為一名讓吸血鬼們懼怕的“天敵”。
可隨之而來的,那孩子的渴血症也越發嚴重。
這時,奇跡出現。
杜比,那個年輕人,如同神跡般出現在他面前。
不但治好了刀鋒的渴血症,還引領自己見到了英靈先祖,獲得了更加強健的身軀和強大的武技。
新的身軀讓他能看的更遠,聽得更清,反應和力量也變得超乎尋常。
鼻翼輕起,他嗅到了空氣中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鐵腥味。
抬眼看去,遠處果然走來了一隊吸血鬼。
極佳的視力讓他清楚的數出了這隊吸血鬼的數量。
一共三百隻。
三百隻拿著武器的吸血鬼,對他一個人。
這場戰鬥要比他曾經經歷過的任何一場戰鬥都要危險。
他一個人,能抗住這三百隻吸血鬼的衝擊嗎?
望著逐漸逼近的吸血鬼隊伍,他也沒那麽確定了。
摸了摸腰間的鍍銀手斧,金屬特有的冰冷觸感讓他冷靜下來。
胯下的戰馬似乎也感受到了戰爭即將來臨的氣息,興奮的打起希律律的響鼻。
惠斯特笑了,他摸了摸腰帶上的那個小酒壺。
刀鋒已經治好了渴血症,他已無牽掛。
而且,今天這個場面不正是他一直以來所期望的嗎?
吸血雜種們不再躲藏在陰溝裡,而是成群結隊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殺光整個紐約的吸血鬼,這個人生目標,還從來沒有離他如此近過。
遠遠的,吸血鬼們和周圍的人群也早就發現了惠斯特。
人們已經接到了通知,
但比起相信吸血鬼是真實存在,他們更願意相信這是一場惡作劇,或者是政府和有錢人聯手的陰謀。 一個挺著大肚子的酒鬼,拎著半瓶酒從酒館裡踉蹌走出來。
他看到了騎在馬上的惠斯特,作為丹麥移民的他一眼就認出了惠斯特的打扮,他哈哈的笑出了聲。
“哈哈哈,老瘋子,你這身維京人的打扮是什麽意思?
你在拍戲嗎?你的牛角盔呢?”
酒鬼的喊叫聲驚動了酒館的老板娘。
這是個四十來歲的爾羅斯女人。
丹鳳眼,嘴唇紅潤,鼻梁挺翹。
眼角微微有些皺紋,但腰肢依然纖細,身材渾圓飽滿。
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成熟女人特有的性感。
她從櫃台後面擦著手,拿起一把雙筒來福槍,走出酒館,準備把那個擋在自己酒館門口的酒鬼趕走。
她是個寡婦,從爾羅斯移民過來的時候,死了丈夫。
為了活下去,拿著僅有的存款盤下了這個酒館,帶著五歲的女兒一起經營。
一個寡婦獨自經營一家酒館,很麻煩。
如果是個漂亮的寡婦,那麻煩就更多了。
好在那個男人出現了。
他幫她趕走了來搗亂的小混混,送給她一把槍和一盒子彈,教給她在這裡生存下去的法則。
漸漸酒館不溫不火的開了起來,她也對那個男人產生了好感。
她不在乎對方年紀比她大,她隻想在異國他鄉,找個可靠的男人,能重新組成一個家庭,搭夥過日子。
可無論她怎麽暗示,那家夥就像一個木頭一樣,每次來都悶悶的喝酒,喝完就走。
即使留下來,也只是悶頭往她的酒館裡安裝類似濃縮大蒜汁,這類奇奇怪怪的東西。
見他喜歡喝酒,她就送給他一個銀色的小酒壺,但卻從來沒見他帶過。
可今天,她再次看到了那個酒壺,就掛在那個男人身上。
而那個男人正騎著一匹高大的馬,威風凜凜,像個戰士。
酒鬼正哈哈大笑嘲諷的起勁,就感到眼前黑影一晃,臉頰傳來冷硬的觸感。
他聽到那個漂亮的酒館老板娘惡狠狠的聲音。
“再不閉上你那種噴糞的臭嘴,老娘就把它轟爛!”
酒館前的老板娘和酒鬼並沒有引起吸血鬼們的關注。
它們的注意力都被擋在它們前進道路上的惠斯特吸引了。
看著他與眾不同的裝扮,這些吸血鬼都發出了充滿惡意的嘲弄。
“這是誰?聖誕節的小醜嗎?”
“可惜他攔住了我們的路,否則看在他能逗我發笑的份上,我可能會饒他一命。”
“那就把他留到最後再殺好了,讓他死前再給我們表演一下,哈哈哈……”
吸血鬼們充滿傲慢和惡意的笑聲,隨風傳進惠斯特的耳朵。
他眯起眼睛,伸手摘下背後長弓,從馬頸旁的箭袋裡,抽出六根重箭。
用角木製成的箭杆自重很大,在這個距離,在他手中,威力遠超穿甲彈。
肺部如風箱般急劇吸氣,尖銳的嘯聲在他口中響起。
小臂,大臂,肩部,背部,核心,大腿,渾身的肌肉高高鼓起,每一條肌肉纖維都在不斷跳動。
在屏住的這一口氣息下,六隻閃著寒光的箭頭,瞄向了那隊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