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比並沒有編造瞎話。
實話實說,索倫這個甕中捉鱉,守株待兔的計策,並不算怎麽高明。
他完全是靠演傻子演的太像了,才成功愚弄了整個中土大陸的有志之士,促使這個計劃成功的。
也不能怪甘道夫等人的警惕性太差。
畢竟這位黑暗魔君從第二紀元起兵失敗之後,就開始演起了戲。
這一演就是將近1000多年啊。
它殘暴易怒,沒有腦子的形象,在1000多年以來的反覆熏陶中,已經深入人心。
也就是杜比,屬於天外來客,並沒有在中土大陸生活過太長時間。
同時還憑借強大的實力和過硬的人品,硬生生的插進了護戒小隊當中。
而在沒有固有印象的情況下,索倫的這種計策對於杜比來說就太過於小兒科了。
想當初他在地獄裡當魔鬼的時候,什麽奸猾狡詐的計策沒見過。
先是對一個人百般刁難,然後讓其心甘情願的,簽下出賣靈魂,用以換取普通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財富的契約。
最後再在契約生效的第二天,不等這個人好好享受突然得到的財富,就給他安排一場車禍,直接拿走他的靈魂。
類似於這種騷操作,在地獄裡簡直不要太多。
索倫這兩下子根本不夠看。
總結起來,就是索倫雖然號稱黑暗魔君,但他其實一直都窩在中土大陸固步自封。
宅了2000多年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與空氣鬥智鬥勇。
那顆魔心見過的世面太少,還是不夠黑。
至少杜比覺得當有需,比如打擊邪惡的時候,他的心是可以比索倫黑一點。
“你究竟做了什麽?!”
索倫原本還對杜比的話不為所動,認為他只是在危言聳聽,想要找機會逃跑。
但隨著時間慢慢推移,索倫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居然開始消減。
“這不可能,能夠讓我恢復實力和身體的,只有至尊魔戒!”
“確實!”
杜比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實際上你拿走的那枚戒指是公的,我剛剛扔到岩漿裡銷毀的那枚戒指是母的。
這自古以來嘛,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這公戒子嘛,自然是比不上母戒子持久的!”
好吧,所謂公戒指和母戒指的說法,都是他瞎掰的。
被索倫抓走的那枚戒指,其實是薩魯曼最開始仿照,後來被他拿來充作魚鉤的那枚戒指。
至於戒指上面擁有的那一點點至尊魔戒的力量,則是剛才在獻祭的時候,借助過去“自己”的力量偽裝而成的。
而且為了不讓索倫發現異常,他也是在毀掉至尊魔戒的最後一步——弗羅多被蠱惑,開始猶豫的那一刹那。
才搶過至尊魔戒,左手倒右手的那個瞬間調換的小布包。
“原來是這樣嗎?”
弗羅多剛剛還一臉悲壯,隨時準備壯烈犧牲,此刻突然醒悟。
“原來我拿著的那位至尊魔戒是公的,母的一直是由杜比先生您持有的啊。
原來這就是您能掙脫至尊魔戒的誘惑的真正原因嗎?
畢竟連更強大的母戒指都能夠抵擋不受誘惑,面對不如母戒子的公戒指,就更不會受到誘惑了。”
弗羅多越說越流利,眼中的崇敬都快溢出來了。
“一直持有著母戒,還沒有被蠱惑……杜比先生!
原來你才是我們當中心智最堅定純潔的那個!”
杜比:“……啊?
啊對,是啊!”
看著一臉天真的弗羅多。
為了不破壞這單純孩子心中的美好,杜比只能違心的點了點頭。
並決定把這個善意的謊言永遠的埋藏下去。
“哼!”
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
索倫也不愧為一代梟雄,冷哼一聲的同時揮出手中的長劍,漆黑無光的劍身,猛的朝杜比斬了過去。
管它是真是假,先下手為強。
嘣~~嗯~
杜比消失,原地出現了一坨一人多高的淡藍色果凍。
鋒利的長劍劃過果凍,如同熱刀切油般將杜比腳下的石橋砍成兩般。
石面切口光滑入鏡,杜比甚至能夠通過斷面看到他現在萌萌的樣子。
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果凍變身,可以不懼索倫的攻擊。
但因為是強製變身,所以這次的變身時間根本就沒有兩分鍾,最多只有不到15秒。
想到這裡,杜比不敢再耽誤時間,一把將弗羅多抓起,然後狠狠蓄力,把自己變成了一個餅。
然後猛地一跳,如同飛翔一般,高高的跳了出去。
身後的岩漿浪潮翻湧而下,奈何杜比剛剛靜如處子,有多處子,那現在動如脫兔,就有多“脫兔”。
雖然手上夾著一個人,但身形卻一點都不慢。
風騷的Z字型走位,讓灼熱而又致命的岩漿永遠差一步,最終只能跟在他屁股後面吃灰。
15秒的變身時間過去,杜比恢復了黑袍人身的形態。
之前洶湧的岩漿浪潮,此刻也不得不退了回去。
不退不行。
索倫手裡面的那枚所謂的公至尊魔戒,說白了就是一個高仿的a貨。
蘊含的能量,也只是一個銀樣蠟槍頭。
催動地底的岩漿,本就需要耗費海量的黑暗魔力。
如果真的至尊魔戒在手裡還好說。
但他現在手裡的那枚至尊魔戒是假的。
僅僅掀起岩漿不到一分鍾,索倫就敏銳感覺到手裡戒指當中蘊含的能量已經消耗了一半。
要是另外一半也消耗完了,他也就只能再變回最開始那副孤魂野鬼的樣子了。
索倫看著不遠處的弗羅多和杜比,心中暗恨的同時,下定了決心。
這兩個人必須“留”在末日火山。
絕對不能讓他們逃出去,把至尊魔戒已經被銷毀的事情宣揚出去!
杜比看著索倫提劍向他們兩個跑來,立刻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但現在外面都是獸人大軍,就是想逃也沒有地方能逃。
所以只能拚了!
杜比剛撐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拿出聖經變換成法杖的形態,壓榨出最後一絲魔力,使用出了照明術!
索倫看著杜比揮舞法杖的樣子,冷笑了一聲,也揮舞著長劍狠狠的砍了過去。
黑色長劍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邪惡,劍上黑暗力量,輕而易舉地蕩開了法杖上忽明忽熱的光明力量。
天空之上的陰雲開始凝聚,黑色的颶風向杜比席卷而來。
風中夾雜著毒氣,石塊,密密麻麻,要擾亂杜比的視線。
索倫手中的長劍也如同毒蛇,借著颶風的掩護朝杜比身上扎去。
“吼——!”
一聲雷霆般的怒吼,從杜比的口中喊出。
面對音柱撲面,索倫急忙側身向旁邊躲開,但手中的長劍卻沒有停止,依舊朝著杜比刺出。
然而空氣席卷,音浪擴散到一半,竟直接變成一堵巨大音牆,狠狠的撞在了索倫的身上,打斷了他的偷襲。
轟!
索倫的身軀被掀飛,狠狠的落在了地上。
恰巧地面上有一條淺淺的地縫,是索倫佩戴至尊魔戒的時候,末日火山地動山搖時產生的。
索倫掉進了這個縫中。
杜比見索倫被擊飛,心知必定是觸發了僵直的效果,也緊隨其後。
眼見索倫掉進了坑裡,一時爬不起來。
杜比心中大喜。
先是對著淺坑補了一發維京戰吼,然後掄起法杖,點燃照明術。
大喝了一聲,運足了全身的力氣,朝著索倫的腦袋狠狠揮下。
索倫掙扎了一下,發現一時半會兒竟脫不開身,又有閃耀著白色光芒的法杖迎頭砸下。
最後只能很無語的撐起黑色長劍擋在身前。
轟!轟!轟!轟……
大地的轟鳴聲如同雨點般響起,索倫卻用帶著火星的黑霧包裹全身的鎧甲。
法杖如同暴雨雨般落下,卻只能打出密集的火花,索倫的鎧甲安然無恙,反倒是杜比額頭之上漸漸開始冒出汗珠,呼吸也微微重了起來。
杜比為了讓索倫老實待在坑裡,傾盡全力的同時,也消耗著大量的體力。
他感覺自己快要被掏空了。
不行,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手裡的動作沒有落下,心念一轉。
杜比的視線出現在了他自己的體內。
看著面前散發著神聖光輝的六翼大天使,他把主意打在了祂的身上。
巨大的六翼天使,依舊是張開著六對巨大的光明之翼。
雖然渾身纏滿了鐵鏈,但依舊面容俊美,莊嚴肅穆,不苟言笑,望之神聖不可侵犯。
但此刻一小團黑色的靈魂卻被鎖鏈捆成了一個球塞在了天使的一隻腳下。
讓這位全身都被封印了的大天使,不得不抬起了一條腿,擺出令人驚異的金雞獨立的姿態。
“您這副樣子……好別致呀!”
杜比驚訝出聲,仿佛一位剛路過的無辜路人。
大天使依舊一動不動,仿佛對現在這副羞恥的樣子,沒有絲毫動容。
但杜比對封印鎖鏈有一定權限的。
他能夠明顯感覺到,在問話過後,這位表面倔強的大天使,祂的心……亂了。
果然,有一個算一個,天使都是極端愛面子的傲嬌鬼!
有弱點就好辦了。
杜比開始虎口破心的勸說。
“單腿站立的滋味不好受吧?”
“……”
“關鍵是太不美觀,不符合您大天使的形象。
“……”
“我也不是故意的。
是那一團邪惡的靈魂,非要跑到我身體裡來的,攔都攔不住啊。
至於它現在的位置,我只能說純屬巧合!”
“……”
“挪不了,我沒有那個權限。
不過我可以為您提供一個解決辦法。
現在外面有一個虛弱到極點的黑暗魔君,您腳下的這一小團靈魂就是這位黑暗魔君的一小部分。
如果您能夠送給我一些天使之力,讓我把外面那個黑暗魔君打敗。
我就能把它的靈魂送進來,和這一小團靈魂放在一起,做成一個台子,讓你兩隻腳都踩在上面。
您看這個建議怎麽樣?”
“……”
“是,您沒有聽錯。
我說的確實是送,不是借。
畢竟我是來給你幫忙解決問題的,適當的收一點好處也是應該的吧?”
“……”
“當然了,你也可以選擇拒絕。
畢竟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即使沒有天使之力,我也能把外面那個黑暗魔君打得滿地找牙。
只有一點,我有一個喜歡創作壁畫的朋友,他最近極度缺乏靈感。
如果你不給天使之力,那麽我就會認為你喜歡現在這個樣子。
我會讓我的朋友,把您現在這副樣子,惟妙惟肖分毫必現的畫出來,然後展示給全世界。
相信我,你會火爆全球的!”
“……”
“別傻了,我這當然是在敲詐!”
“……”
精神的世界裡面沒有時間的概念,或許是一分鍾,或許是幾個小時。
漫長的沉默過後,一團純粹的大天使之力,從天使一隻翅膀上脫離下來,緩緩的漂浮在了杜比的面前。
杜比看著眼前這幅足球大小的天使之力,裡面的精神烙印已經被去除。
這團天使之力已經是無主了的。
杜比搖了搖頭,看著大天使認真的說道。
“那位畫壁畫的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說是親人也不為過,眼看著他靈感枯竭,我很心痛啊!”
“……”
“還沒明白嗎?
我的意思是說,那位畫壁畫的朋友和我情同手足,是我的摯愛親朋!
想讓我放棄給他提供靈感,不是不可以。
但!
得加钅……天使之力!”
又是良久的沉默,大天使屈服了。
杜比滿意的收起兩團足球大小的天使之力,滿臉笑容的朝大天使揮了揮手。
“放心吧,親!
我一定會把黑暗魔君的靈魂送進來的!
希望我們下次繼續合作愉快喲親~”
“……”
外界。
見杜比牌無情打樁機停了下來,索倫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他被動挨打這麽久,心裡早已堆滿了怒火。
“黑袍,打累了吧?!
現在該我……”
杜比主觀意識重新回歸身體,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臉囂張的索倫。
雖然不知道這位黑暗魔君哪根筋沒有搭對,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杜比沒有廢話,直接張開了大嘴。
一團純粹的天使之力壓縮成球,高聚合的能量攪動起旋風,天空上的烏雲被凶狠的扯成碎片。
索倫終於見勢不妙,但卻跑不了了。
沉重的壓迫感如同大山般,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
索倫察覺到致命危機降臨,如同一條脫水的魚一樣瘋狂反撲。
但正如魚脫離的水之後的情景,他跑不掉了!
轟!!!!
天地之間仿佛都突然閃爍了一下,耀眼的光柱穿過空氣,蕩起層層漣漪,狠狠的轟擊在了索倫的身上。
原本細小的光柱漸漸擴大,索倫身上的黑霧最開始消散,緊接著是猙獰的鎧甲,帶著鱗片的血肉……
直到最後白色的光柱穿透了地地,打通了地下的暗流。
在大地的巨大壓力之下,一股巨大而又晶瑩的水柱噴湧而出。
這時天空中的烏雲散去,陽光透射下來,一道絢爛的彩虹,首次出現在了魔多的上空。
索倫魔君……無了!
“好美啊!”
弗羅多仰頭看著彩虹,由衷的讚歎道。
“是啊,是啊。”
杜比敷衍的附和著。
他看著身體裡只剩下不到半個足球的天使之力,滿臉肉疼。
竹杠不能可大天使一個人敲,容易激發逆反心理。
所以在短時間之內,剩下的這點天使之力就是他的全部存貨了。
“咦?
這裡居然還有蟬!”
弗羅多小心翼翼的把趴在一個岩石縫裡的,黑不溜秋的蟬,捧在自己的掌心上。
之前一路走來,除了索倫手下的軍隊以外, 他根本就沒有見到一個活物,包括昆蟲。
相傳蟬的蛹,可以在黑暗的泥土裡忍耐很多年。
或許,這隻蟬,也代表著中土生靈們,終於不用再忍受黑暗的痛苦了吧!
弗羅多目光仿佛跨過空間與時空,看到了護戒小隊的朋友,伯父那張慈祥的臉龐。
“嗷嗚!”
“你你你……”
弗羅多看著突然消失在自己手裡的蟬,和縮回腦袋嘴裡仿佛在嚼著些什麽的杜比。
立刻語無倫次起來。
“安啦!
這隻蟬是索倫變的!
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只剩下靈魂,也逃不遠,所以才變成了這隻蟬,應該是想要趁機溜走。”
聽到杜比的解釋,弗羅多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是索倫啊!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真的把蟬給吃……等等等,索倫!”
佛羅多拍著向胸脯的手僵在了半空,指著風清雲淡的杜比,仿佛得了帕金森。
“你你你你……”
“好啦!好啦!
沒什麽大不了的,說起來我還給他找了一個新的工作呢,我們也走吧,把好消息告訴甘道夫他們……”
絢爛的彩虹下方,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