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化敵人,促使他們內鬥,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再一網打盡。
這就是杜比的戰略。
所以面對溫斯頓惡心冷血的言論,他非但沒有表現出厭惡的情緒。
反而還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
而看見他點頭之後,溫斯頓那張老臉上的笑容便更勝了。
一個個褶子幾乎都能夾死蒼蠅。
看著下面那個已經開始慢慢移動,要有所動作的殺手。
他似是在感慨的緩緩說道。
“像我們這些殺手,永遠都是屬於“水下”的獵食者。
黑暗幽深的水域裡,複雜交錯的環境,是最好的掩護。
下毒,槍擊,割喉……
想要讓一個人死,太容易了。
但這是在“水下”,是在我們的規則裡。
為什麽有人說殺手一旦停手不乾,洗白去過普通的生活,都不會有好下場。
那是因為,原本生活在‘水下’的殺手,一旦上了岸,就會暴露在‘陽光下’。
也就從獵食者,變成了案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
所以,一個殺手想要真正活的長一點兒,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陽光,永遠活在黑暗的水下。”
似乎是為了驗證溫斯頓的話。
在他話音未落的時候,酒店門口那名正在被當做一個珍惜物種,被圍觀拍照的殺手,下定決心。
他沒有選擇掏槍,而是就近抓住了一個女記者的頭髮。
然後不顧她驚慌失措的叫喊和拍打,直接動手把這個女記者上身那件紅色的外套扒了下來。
之後把這個紅色女士外套套在他的頭上,最後挽起兩個袖子,系了一個死結。
這樣他再伸出雙手,全力驅趕那些記者的時候,就不用擔心帽子掉下來,露出臉了。
可惜,他不知道他的臉之前已經被錄了下來。
殺手蒙臉之後信心大增,一頓老拳過後。
這位造型奇異的殺手,逃出了記者們的包圍圈。
而那位被搶走外套的女記者則尖叫著喊道。
“有沒有錄上?
那個人抓我頭髮,搶我衣服的過程,有沒有全部錄上?”
她的那個攝像師明顯沒有跟上這位女記者的腦回路,只是呆滯的搖了搖頭。
而女記者見他搖頭,頓時絕望的喊道。
“你沒錄到?
那我的頭髮豈不是被薅了嗎!
衣服也被白搶了!”
“沒白被搶!”
另一個男記者朝她喊道。
“我拍到了!”
“真的嗎?太好了!”
女記者驚喜的從地上爬起來,動作利索的小跑到那個男記者身邊,伸頭朝他手裡的錄像機看去。
男記者點開了回放,女記者看完之後,不甘心的哀歎道。
“誒——!
為什麽隻搶我的外套?
要是連同內衣一塊搶走,該有多好啊!”
她的攝像師站在一旁,有些無語。
但那些其他的記者,卻都好像深有同感的附和著搖頭歎息。
那邊“被”摔在地上的男記者,也利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一邊拍著身上的灰,一邊看他的攝像師剛剛拍攝的錄像。
這一看,頓時大感失望。
因為攝像師拍到了剛剛那個男人的臉。
那只是一張隨處可見的普通白人的臉。
並不是他之前期待的在“跳蚤市場解救被拐賣少女”事件中,所出現過的任何一場面孔。
更不是他最為期待的那個神秘神父的面孔。
打人要是那個神父就好了!
他想起了以前在上學的時候,老師教過的熱點新聞本質。
即拍攝民眾熱愛的東西,是新聞工作者抓到的新聞,吸引關注和眼球的最佳手段。
但隨著從學校畢業,進入這個行當十年之後。
他發現,原本學校老師所傳授的經驗已經過時了。
現在和過去的時候,早已不同!
如果說過去想要獲得好新聞,是要拍民眾熱愛的東西。
那麽現在的“好新聞”,就是要毀掉民眾熱愛的人或事物。
就拿剛剛舉例,為什麽他要歎息打人的不是那個神父?
當然是因為報道一個反覆無常,表面救人,實際上喜歡打人的人渣“英雄”,更能吸引眼球啦!
……
剛剛在酒店門口發生的一幕,讓杜比徹底認識到了紐約這個城市裡面,記者群體“高超”的職業素養和近似瘋狂的熱情程度。
但強闖的念頭卻沒有就此打消。
畢竟他跟剛才那個殺手不一樣。
他可是會魔法的!
到時候,蒸汽鎧甲一穿,馬力動力開到最大,以酒店一樓大廳前台的那張大理石迎賓桌子為腳下的著力點。
他可以直接蹦出去。
以那種速度來講,圍在門口的記者只會感到一陣狂風略過,一道帶著蒸汽的白影閃過而已。
只是用這種方法出去,造成的動靜太大了些。
現在外面不但有神盾局的特工,還有那些可疑的人。
動靜弄大,也就失去了秘密偵查的本意了。
最後還是溫斯頓在了解了杜比的需求想法之後。
為了他的酒店不被暴力踩毀,小心的提出化妝,然後變裝這個主意。
他還找來了據說是酒店內部,手藝最好的化妝師。
同時還向杜比解釋道。
“其實酒店內部,還鋪設了幾條秘密通道。
但據我所知,目前這幾條秘密通道的入口和出口,都已經被某個機構的人掌握了。
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不知道。
畢竟大小是個殺手組織,要是不被掌握點兒秘密。
他們不會甘心就這麽讓紐約大陸酒店,安穩的開下去的。”
杜比知道他說的大概就是神盾局。
從神盾局的特工只在酒店門口投放監視崗位,沒有入駐進店內。
就能大概猜到,神盾局和大陸酒店,這兩者之間應該達成了某種默契。
而且溫斯頓沒說實話。
杜比可不認為酒店內部的秘密通道,真的全都被神盾局掌握了。
以這個老家夥的狡猾奸詐,至少會為自己留一條安全的後路。
當然, 留不留後路,是他和神盾局之間的事。
杜比不想摻和。
只要溫斯頓還留戀這家紐約大陸酒店,放不下這個已經半脫離高台桌的紐約殺手皇帝的身份。
那麽杜比就不怕他偷偷跑路。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掌控得住的“土皇帝”,去反叛那些“太上皇”。
如果溫斯頓真的舍棄一起跑路了。
那麽也就失去了價值,等待他的只有來自聖經的“救贖”。
“噠噠噠。”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然後杜比就看到那個溫斯頓拍著胸脯擔保的,大陸酒店最好的化妝師。
夾著屁股,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