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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國之君》第632章 王谘政,知道錯了嗎?
王複有些頭疼的看著伯顏帖木兒,撒馬爾罕的局勢實在是太過於驚心動魄了。

 他已經數十日沒有睡好,眼睛裡布滿了血絲,心事重重,總是淺眠,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猛地警醒,當年在集寧受的傷開始隱隱作痛。

 但是他不敢深眠,一旦睡死了過去,怕是再睜不開眼看明日的太陽。

 “大明使團估計明日就可以到達撒馬爾罕,碎葉城已經收到了使團的文牒。”伯顏帖木兒回答了王複的問題,而後看著面前溫潤如玉的男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伯顏帖木兒想要勸一勸王複,也先和王複火並,對康國的局勢非常不利,外有豺狼虎豹,內有兄弟鬩牆,各部族矛盾重重。

 王複可是也先,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金杯、金刀為憑。

 如果也先和王複火並,無論誰贏誰輸,最後的結果都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多少人虎視眈眈,希望這個剛剛建立起的康國,如同流星一樣,一瞬即逝,燦爛而短暫。

 伯顏帖木兒斟酌用詞,想了半天說道:“王谘政,大哥也不是非要南征帖木兒王國,那卜撒因反覆挑釁,可帖木兒王國的情況大家都清楚,卜撒因絕對不敢出城作戰。”

 “大哥就是跟王谘政置氣,王谘政別跟大哥一般見識。”

 王複盯著伯顏帖木兒,平靜的問道:“一般見識?”

 “大石是三歲頑童嗎?置氣!他跟我置氣,毀的是康國的基業!南征重要還是西進重要?大石不想著怎麽做可汗,非要意氣之爭,把國事當兒戲?”

 王複的語氣平靜,說的話一點都不客氣,也先心裡想的王複自然明白,也先現在有些投鼠忌器,王複權柄極重,卻沒有削權的門路。

 也先就是借著南征,將康國上下短暫進入軍事緊急的狀態,一切以戎政為準的前提下,削權就順理成章。

 所以,王複才會說也先拿國事做局,是意氣之爭,是三歲頑童的行為。

 帖木兒王國、奧斯曼王國、康國眼下三足鼎立,微妙平衡,一旦康國攻打帖木兒王國,必然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而法提赫就是要做那個漁翁。

 而且一旦開始南征,康國內部因為大軍尚在,懾於大軍的諸多部族一定會蠢蠢欲動,在南征開始時,康國立刻就會陷入內憂外患,一旦軍事冒險失敗,康國頃刻間灰飛煙滅。

 王複用力的拍著桌子說道:“大明蠢蠢欲動,對西域虎視眈眈非一朝一夕之事,自從景泰三年徹底平定河套之後,大明一直在謀劃西進之事,步步蠶食,時至今日,仍然未曾派兵攻伐。”

 “難不成我康國比大明的底子還要厚重,大明輸不起,康國輸得起嗎?!”

 王複本就有些亢奮,休息不好戾氣極重,國事繁雜,也先這個大石還淨添亂,王複的心情能好才奇怪。

 “是是是,王谘政說得對。”伯顏帖木兒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王複平日裡待人溫和謙讓,但是這發起脾氣來,確實有點嚇人。

 伯顏帖木兒看著王複那渾身的煞氣,還以為此人是個將軍,而不是個文人。

 王複一股鬱氣結於胸口,額頭的青筋抽動了兩下,猛地站起來說道:“你回去告訴大石!就說我王複說的,康國南征帖木兒王國,無異於正統十四年,稽戾王親征!”

 稽戾王親征?

 伯顏帖木兒額頭的冷汗更重,應了兩聲,奔著蘭宮正殿而去,小心斟酌著王複的話該怎麽說,王複原話告訴也先,也先怕不是要被氣炸了。

 伯顏的本意是斡旋二人之間的矛盾,而不是煽風點火,他這個弟弟實在是太難了。

 “王谘政,知道錯了嗎?”也先坐在王座上,眼神微眯看著伯顏帖木兒,冷冷的問道。

 伯顏帖木兒一聽這話就知道,他這個大哥,真的老了,一旦老人變得像小孩子一樣,那就是真的老了。

 老小孩,老小孩,這一開口就是在鬥氣,仿佛康國的安危不重要,反而是和王谘政爭出個勝負才重要。

 伯顏帖木兒眼珠子一轉,俯首說道:“王谘政知錯了!”

 “他跟我說,大石要親征赫拉特,滅一滅卜撒因的氣焰,谘政院鼎力支持,一應糧草軍備,只需兩月就可以籌措,不耽誤開春之後,大石親征。”

 也先聞言,嗤笑了一聲,坐直了身子,扶著一根拐杖便站了起來說道:“本該如此,我才是康國的大石。”

 “那就準備升帳議事,看看如何親征帖木兒王國,卜賽因的嘴太臭了!”

 伯顏帖木兒扶住了也先的胳膊,慢慢的走出了蘭宮正殿,來到了連廊外的天井旁,冬日的暖陽灑在了蘭宮的穹頂之上,琉璃和寶石熠熠生輝。

 伯顏帖木兒扶著也先坐下繼續說道:“我已經叫了十二團營的十二指揮使,明日就可以升帳,大石以為如何?”

 也先終於心滿意足,他知道他自己老了,去年的時候,還能到天上騎馬圍獵,今年他已經上不得馬,去不得天山打獵了,喪子之痛讓他生了一場大病,這病,比也先想的還要嚴重些。

 也先靠在椅背上,如同老人一樣曬著太陽,有些出神的問道:“很好,今日谘政院有什麽大事,你說一說。”

 伯顏帖木兒揉了揉眉心有些苦惱的說道:“也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大石要想聽,我一件一件說來聽。”

 的確都是瑣事,政務本就是如此,春耕要治蝗、深耕下種、引水修渠、牧場青貯等等諸多事宜,伯顏帖木兒一件件的講。

 伯顏講著講著便不講了,因為也先聽著聽著,已經靠著椅背睡著了,伯顏從仆人手中拿過了厚重的毯子給也先蓋上,重重的歎了口氣。

 伯顏帖木兒也沒離開,就守著也先,大約兩刻鍾的時間,也先醒了過來,有些不清楚的問道:“你繼續說。”

 伯顏帖木兒也是見怪不怪,也先聽困了就睡,睡醒了似乎就忘記了睡過的事兒,他趕忙說道:“阿失帖木兒在酒家,把一個胡姬給弄死了,一幫胡商扣了阿失帖木兒,王複帶著人把阿失帖木兒給救了出來,眼下關在了蘭宮裡禁足。”

 阿失帖木兒,也先的次子,博羅死後,也先唯一的兒子。

 也先一聽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憤怒無比的說道:“這個混帳!他要是有他哥哥博羅一半,我犯得著跟王複置氣嗎?”

 “讓王複好好管教他。”

 也先就兩個兒子,騎馬這種事對男性生育能力是有負影響的,也先這個小兒子,也先也管不住,只能交給王複代管。

 伯顏帖木兒領命,這阿失台吉還是得交給王複去管,也先只有這麽一個兒子了,也先下不了狠心收拾。

 伯顏帖木兒非常擔心,王複拿這個小台吉開刀,殺了小台吉,也先就沒有子嗣了,一個沒有子嗣的王,誰還會為他效力?

 而且這次阿失帖木兒失手殺人,到底是阿失帖木兒的問題,還是王複做局,伯顏也是心裡沒譜。

 阿失帖木兒死在胡商手裡…伯顏猛地打了個寒顫,他放下了心裡那些擔憂繼續說道:“今天講武堂送來了封劄子,說的是大石當初土木堡大捷,這前因後果都弄的清清楚楚,大石看一看?”

 也先接過了劄子看了看說道:“你給我念念吧。”

 也先有些看不清楚字了,有點小,密密麻麻惹得他一陣心煩意亂。

 伯顏帖木兒開始講劄子上的內容,挑了些重點內容。

 也先到底是戎馬一生,很快就提出幾個極為犀利問題,讓講武堂的庶弁將們拿去思考。

 也先聽完了整本劄子之後,兩隻手抓著拐杖說道:“這劄子寫的很好,但是裡面缺了一個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稽戾王當初為何要在內憂外患之下出兵。”

 “麓川南征、雲貴川苗民生變、廣州黃蕭養佔地為王、福建鄧茂七百萬之眾民變,為內憂。”

 “建奴不臣之心路人皆知,羌人藏人掠邊,就連兀良哈這條大明的狗,都生出了別的心思,這是外患。”

 “如此局勢之下,稽戾王為何親征?”

 伯顏帖木兒勾出了半分笑容,低聲說道:“大哥擅戎政,我還真不清楚,願聞其詳,回頭也讓講武堂那幫庶弁將們好好聽一聽,學一學。”

 也先手中拐杖一頓,嗤笑的說道:“稽戾王害了大明,也害了我們瓦剌,若非他一意孤行,我們至於西進嗎?”

 “夏盤營水草豐茂,還有河套草原,若非土木堡大捷,我瓦剌與大明結下了血海深仇,我瓦剌何必西進求活?”

 說到這裡,伯顏沉默了下來,天井旁頗為寂靜,只有寒風呼嘯之聲,也先就有些頹然,喉頭有些發苦。

 土木堡大捷有多榮光多耀眼,京師之戰就有多麽的狼狽,他萬萬沒料想到於謙一個書生,居然能夠帶著最後殘存的力量,打的新勝瓦剌大軍倉惶逃竄。

 若非存了一戰滅明的心思,瓦剌絕對不會如此的被動,抓著一個大明的皇帝,無論如何要價,大明都只有接受的份兒。

 也先的情緒不高,歎息的說道:“稽戾王那個黃口小兒,到底是吃了年輕的虧,輕敵冒進不提,我思來想去,其實稽戾王親征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這黃口小兒,受不了大明朝臣反對他親征罷了,賭這口氣,把皇位給賭沒了。”

 伯顏帖木兒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一言不發,隻待也先自己想明白其中的關節。

 也先有些恍惚,他忽然發現,自己執意南征的行為,跟稽戾王有何不同?都是內憂外患,都是賭一口氣,而當時的大明輸得起,因為大明還有於謙,還有大皇帝。

 眼下康國有什麽?既沒有於謙,更沒有鐵血手腕的繼承人。

 大明輸一次,還可以輸第二次,第三次,西進中瓦剌、新建立的康國,一次都輸不起。

 有點想明白了的也先,看了伯顏帖木兒一眼,才開口說道:“明天升帳議事就不議了,等到年後再說吧。”

 也先這就是嘴硬,春天打仗,對於瓦剌人而言,根本就不合適,大明有春耕,瓦剌人在春季也要青貯育崽。

 春天南征,就是典型的軍事冒險,贏了吃不到幾口肉,輸了滿盤皆輸。

 伯顏帖木兒又和也先聊了幾句,眼看著也先明顯是乏了,便扶著也先回了蘭宮寢宮,才奔著谘政大院而去。

 王複今天在谘政院落錘非常輕松,往日裡三五個時辰吵不完的架,最近都是半個時辰結束,王複身上的戾氣,就如同蘭宮地庫的冰窖一樣,冷冰冰的扎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但凡是有點眼力見的谘政大臣,在這個關鍵時刻,都是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

 這要是邪火燒到他們身上,他們可承擔不起王複或者也先任何一方的怒火。

 “大石暫時不會出兵了。”伯顏帖木兒這次回到了谘政大院,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師椅上,喝著王複不知道哪裡弄來的好茶。

 伯顏這次辦成了事兒,自然是底氣十足。

 王復一愣,他還以爲也先要南征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否則他也不會罵也先是稽戾王行為,可是伯顏帖木兒說的信誓旦旦,不似作假。

 “你怎麽說服大石的?”王複有些好奇的問道。

 伯顏帖木兒如同邀功一樣,將自己上諫的套路分享給了王複。

 王複是為了康國考慮,可是有時候說話,不會拐彎抹角,也先又到了耳順的年紀,哪裡吃得住忠言逆耳的苦?

 同樣都是說也先南征帖木兒王國是稽戾王行為,可是這說的方式不同,效果大不一樣。

 論說話的藝術。

 伯顏感慨的說道:“大石歲數大了,有時候就得哄著點,去年內訌,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喪子之痛還沒緩過神來,王谘政再跟大石吵吵幾句,這火氣自然越別越高。”

 王複沒好氣的說道:“大石是小孩子嗎?還得我哄著點?他是大石!是康國的王!”

 伯顏帖木兒也是一樂,笑著說道:“王谘政不惜的哄,但我是大石的弟弟,我樂意哄,日後王谘政要傳什麽話,我來傳。”

 “你們可別這個魚死網破的模樣了,你看看嚇的那些谘政大臣,在谘政院都不敢吵架了。”

 王複忽然就想到了一次詞,老年昏政。

 漢武帝晚年和自己的兒子弄到兵戎相見,毀掉了自己精心培養的太子,巫蠱大案,牽連無辜者眾;

 唐玄宗開元盛世,開元有多英明,天寶就有多昏聵,寬縱搞出了安史之亂,大唐由盛急衰;

 明太祖高皇帝晚年的藍玉大案,天下奇冤,為了建庶子登基廢了多少力氣?最後的結果,就是建文一朝攏共撐了四年。

 伯顏帖木兒是對的, 也先真的老了,雖然身體還算健朗,但是這疑心病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聽不進去勸。

 “行。”王複立刻說道:“明日大明天使至,說服也先跪拜接旨的事兒,就由伯顏來吧。”

 伯顏帖木兒的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

 他這個弟弟,也太難了。

 伯顏帖木兒看著王複眉宇之間的戾氣,心中的話到底是沒問出來,阿失帖木兒到底是失手殺人,還是王複算計?

 伯顏帖木兒更傾向於是阿失帖木兒自己失手殺人,因為王複這人,有他自己的高道德劣勢。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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