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你不靠譜，什麽都不知道就忽悠我們來912，說來了就能做手術！”

　　 一個中年女人臉色陰沉的說道。

　　 肖凱的臉頓時拉下來，周從文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帶人看病這種事兒要是辦好了，的確是積累榮譽值的一種好辦法。可一旦辦呲了，會給人留下極為不好的印象。

　　 現在肖凱就面對這種問題。

　　 患者家屬很明顯已經有意見了，而且他們絕對不敢和912發作，最後承受怒火的必然是肖凱。

　　 “我……”一個中年男人想要解釋，但女人根本不聽他解釋，指著鼻子說道，“平時人五人六的，真到用你的時候是誰拍著胸脯說肯定沒問題?”

　　 “……”肖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就說，912是什麽地兒，你一個芝麻大的……”

　　 說著，中年女人豎起右手小指，用拇指在上面比劃了一個芝麻大的痕跡。

　　 “在古代，你特麽就是個小吏，還總說自己是官！”

　　 這話說的，讓肖凱無言以對。

　　 “咱媽的事兒你說怎麽辦吧。”

　　 “我……”男人也沒什麽好說的，他沉著臉、皺著眉，無奈的想轉身，可一轉頭就看見了肖凱。

　　 一刹那，這人的表情變的極為精彩。

　　 “領導。”肖凱硬著頭皮迎上去。

　　 那位市裡的領導一臉疲憊，再加上豐富、精彩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心裡窩著火，而且這股子火氣注定要發在肖凱的身上。

　　 “病房呢，別吵，影響到其他患者。”護士從病房走出來，低聲訓斥道。

　　 男人冷著臉哼了一聲。

　　 面對肖凱的時候，他可要比面對中年女人自如的多。

　　 中年男人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肖凱，無數鄙夷、痛恨的情緒傾瀉而出。

　　 周從文對中年男人不是很感冒，他看著護士手裡的尿瓶迎了上去。

　　 “您好，我是鄧主任的師弟，叫周從文。”周從文首先自我介紹道。

　　 夜班很累，尤其是大夜，熬了一晚上精力、體力都已經枯竭，小護士很累。

　　 可迎面走來高大帥氣的周從文，整個世界頓時春暖花開。

　　 “周從文?怎麽這個名字這麽熟悉。”小護士怔怔的看著周從文，嘴裡喃喃自語。

　　 “呃……我最近剛拿了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的第一名。”周從文沒有一絲謙虛的自我介紹道。

　　 肖凱差點掩面而走。

　　 國人講究個自謙，但這種情緒在周從文的身上似乎沒什麽體現。

　　 小護士的眼睛一亮，“你就是那個異地！”

　　 “……”周從文萬萬沒想到自己當時在912開了一個小玩笑，竟然會遺毒這麽廣。

　　 世界第一，自己可是世界第一！

　　 這種金燦燦的招牌都趕不上ed這麽一個玩笑麽！

　　 “呃……”周從文猶豫了一下，見護士手上戴著薄膜手套，便溫和的問道，“這是患者的尿樣?”

　　 “是。”小護士的情緒明顯開朗了很多，她一邊笑眯眯的打量周從文，打量那個前途無量卻又“異地”的年輕人，一邊說道，“患者的尿樣每次都能查出來酒精，還不承認酗酒，主任說連查三天，看她還有什麽話說。”

　　 小護士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能被患者家屬清晰的聽到。

　　 中年女人不高興了，“我媽怎麽可能酗酒！”

　　 “這位大姐，有什麽問題您和楊主任說。”小護士根本不慣著地方上來的什麽所謂領導。

　　 這裡是帝都，在912什麽級別的領導沒見過?

　　 一個屁大的小吏就能住單間，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好不好，還隱瞞病史。

　　 以小護士的經驗來看，對方就是在地方耍威風耍慣了。到了帝都，誰特麽慣著他們。

　　 “我媽喝不喝酒我還不知道麽。”女人分辯道。

　　 “喏，尿樣在這兒，一股子的酒味兒，昨天晚上得偷偷摸摸喝了多少酒！”小護士乾脆把尿瓶伸出去。

　　 有物證在，中年女人的說法根本靠不住。

　　 一名其他患者的家屬路過，皺眉說道，“這麽衝的酒味啊，喝酒的時候要是有二兩花生米都不至於。”

　　 “說什麽呢！”中年女人暴躁的吼道。

　　 “小點聲，這兒是醫院，都什麽素質。”護士斥道。

　　 病房走廊裡開始亂亂糟糟的，周從文徑直走過去，也不嫌髒，湊近聞了聞。

　　 一股子刺鼻的酒味兒迎面而來。

　　 就像是患者剛做完酒精浴的味道一樣，似乎……能聞出一股子牛欄山二鍋頭的味兒。

　　 “患者采血結果怎麽樣?”周從文問道。

　　 “已經送檢了。”小護士隨時切換狀態，溫和的與周從文說道，“也不知道她們家裡做了什麽手腳，之前的血樣檢測沒事。今天早晨抽的血，我是親手送去檢驗科的，都沒等他們來取。”

　　 “本來就沒喝酒，什麽叫做手腳，你嘴巴乾淨點。”中年女人壓低聲音說道。

　　 因為還存著一絲希望，她也沒撕破臉皮，只是低聲分辯著。

　　 周從文很清楚這時候壓抑下來的情緒很可能一直積蓄著，直到爆發的那一天。

　　 “先別著急下定論，我看看化驗單，你們老總呢?”周從文問道。

　　 “老總在手術台上。”小護士道，“來了一個急診患者，他上去做手術了。”

　　 周從文有些遺憾，“那您先忙著。”

　　 “周……教授?”小護士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周從文，猶豫了一下。

　　 “叫我周從文就行。”

　　 “聽說你有女朋友，好像還很有錢?”小護士一邊準備乾活，一邊和周從文八卦。

　　 周從文特別後悔。

　　 自己還是應該謹言慎行。

　　 當時在手術台上說了一個異地的老梗， 沒想到竟然流傳到這時候，比什麽世界第一還要吸引人。

　　 而且從小護士的語氣裡，周從文能聽出來惋惜的情緒。

　　 想來也是，面對著那麽年輕、漂亮、多金的女朋友;而且才二十多歲就成了世界第一;黃老的關門弟子，前途無量是必然的。

　　 但人生麽，總要有缺憾、有起伏才行。

　　 “異地”被人深深的記住也是正常。

　　 “唉，不說這個，我看眼病歷好麽?”周從文問道。

　　 小護士聽周從文這麽說，馬上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