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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2002當醫生》一千零八十一 周從文的人情(8000字大章)
周從文下了飛機,韓處的身影在人群裡若隱若現。

 “韓處,辛苦。。。”周從文微微彎腰,快走兩步走出接機口,滿面笑容的伸出雙手。

 韓處好像是撒了氣的皮球一樣,笑得圓乎乎的臉上滿是褶子。

 他熱情的和周從文緊緊握手,宛如多年不見的老友。

 “周教授,客氣了不是。”

 “我就是問問咱們醫院碰到這種事兒的時候是怎麽個規矩,沒想到您還親自來接我,這話怎麽說的。”周從文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有些事兒還是當面說更方便。”韓處笑呵呵的說道,“周教授,餓了吧。”

 “走,隨便吃一口。”周從文看了一眼,天都快亮了,很不好意思的說道,“也不知道現在……可能咱倆只能吃豆漿油條嘍。”

 “我早都安排好了,這個時候不好吃太油膩,但也不能吃豆漿油條不是。”韓處道,“上車,一邊走一邊說。”

 韓處長對自己有巴結,這點周從文很清楚,但他不能表現出來。人家對自己客氣,自己要還十分回去才是。

 而且還是先說正事兒。

 沈浪撿了一個孩子,這事兒在上一世根本不存在,周從文也不知道醫大二院對這種事情是怎麽個處理方式。

 遇到類似的事情,每家醫院的處理方式各不相同。

 所以他給韓處長打電話谘詢,卻沒想到這位大半夜不睡覺直接來迎接自己。

 “周教授,是這樣的。國家有規定,每年必須要救治一定數量的窮困人口。但您也知道,財政撥款就那麽多,現在國家也不富裕,用錢的地兒多。”

 韓處長上車之後和周從文說起來這件事情的始末原由。

 “哈哈哈,韓處。”周從文大笑,“說正事兒,我又不是老古董,你這些話還是放到會上說。”

 “我知道,這不是習慣性的解釋兩句麽。”韓處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咱們醫院每年都要和縣級醫院溝通一下,找幾個輕症患者來治病。有指標的,輕的還行,花得少。太重了的話……院裡面也扛不住。”

 “哦?”

 “現在醫院的帳上還有一千萬左右的醫療費用的款項沒撥下來,咱也沒辦法。”韓處道,“所以找幾個輕症患者把數據完成,大家臉上都好看就行。”

 “那這種孩子呢?”周從文問道。

 “這裡面有事兒,我平時不……不敢碰。”韓處右腳輕點刹車,側頭看了一眼周從文。

 他是真怕周從文這位血氣方剛,知道一些內幕事情後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殺將過去。

 那後面有多少事兒,涉及多少利益,連自己都特麽不敢了解過多。

 周從文太年輕,要是不管不顧的一頭衝上去,下場可想而知。

 雖然周從文不怕,了不起人家直接去912,但畢竟可惜。

 “韓處放心,我隻關心眼前的這個孩子。都說大路不平旁人鏟,咱也不是旁人不是。”周從文會意,馬上給韓處吃了一顆定心丸。

 “被遺棄的,主要是老人和孩子兩種人。”韓處長略微安心,但他還是準備把話說明白,以免周從文衝動。

 “老人是最頭疼的,把人給治好了,送民政部門,很多又給咱們退回來。真特麽的!”

 韓處說著,特別不高興的罵了一句。

 “哈哈哈。”周從文又笑了,似乎在嘲笑韓處長的狼狽。

 “類似的事兒,您說怎麽辦。”韓處長歎了口氣,“沒辦法,只能逼的我和周邊各地市縣的關系好的不要不要的。就為了這事兒,我每年得多喝二十頓大酒。我有一半的胃潰瘍、反流性食管炎,都是因為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喝出來的。”

 “辛苦。”周從文認真說道。

 “的確很辛苦,周教授,我給您舉個例子。”韓處說道,“去年你們心胸外科收了一個車禍的患者,急診手術,患者當時是無名氏住的院。術後恢復的還行,但沒人照顧,他也沒錢。”

 “心胸外科當時住院總每天訂飯的時候給老人訂一份飯,算是讓人活下來了。”

 “呵呵。”周從文知道這種事兒的結局,但他什麽都沒說,靜靜的聽韓處講故事。

 “按說咱們做的仁至義盡了吧,治病救人,還供吃供喝。說的大一點,這就是活菩薩。”

 “的確,誰都挑不出毛病。”周從文也認可這事兒。

 “可是出院指標到了,患者死活不走,裝瘋賣傻。”韓處淡淡說道,這種事兒他經歷的多了,早已經激不起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沒辦法,張友給我打電話問到底怎麽辦,被我臭罵了一頓。”

 “哈,您還真罵張主任啊。”周從文笑道。

 “當然,什麽屁事都往醫務處推,他自己就不能解決?當我醫務處是糞坑麽?張友特麽的一呲牙,我就知道他要放什麽屁。”韓處鄙夷說道。

 周從文心裡想,其實就是個糞坑,韓處這是鮑魚之肆不聞其臭。

 “張友還來找我,我當時正準備檢查臨床病歷,我告訴張友,他把這事兒處理了,我就高高手給他省省心。要是他讓我不高興,至少一年之內,我都讓他不高興。”

 “嘿。”周從文搖頭,韓處這人相當有趣,“張主任呢?”

 “患者是下面青龍山蓋家屯的,一個五保戶,也不知道怎麽弄的來省城卻出了車禍。”韓處長道,“張友又不是沒有人脈,憑什麽來找我。”

 “他後來找縣裡,喝了一頓大酒,下到鎮裡,找到鎮長,又喝了一頓大酒。”

 “……”周從文對喝大酒這種事兒無法認可,但他也知道基層的事兒不喝酒還真就辦不成。

 “搞定之後張友要了一台120,拉著患者和鎮長直接回蓋家屯。”

 “醫院好吃好喝,啥也不用做,這特麽是養老院麽!”韓處長氣憤的說道。

 “沒辦法,張主任也算是能辦事。”周從文淡淡說道。

 “臨床主任只要不是那種書呆子……咱醫大二院一層層篩選出來,哪還有書呆子的活路。”韓處長道,“每個主任都是人精,一個個粘上毛比猴都精。聽他們叫苦,就是想讓醫務處背鍋。”

 這話說得是真的,周從文很清楚這一點。

 在醫大二院能當上主任的人,肯定都有一套,差點的早都在同齡人的競爭中被篩掉。

 “張友把事情解決,後來有一個醫療糾紛我花了很大力氣給他擺平。”韓處長說道,“我就是不願意喝酒,年紀大了,和20多歲不一樣嘍。”

 “老人沒人願意要,我知道,那孩子呢?”周從文聽韓處長說完八卦,便繼續追問道。

 “孩子不一樣。”韓處長正色說道,“新生兒那面只要有棄嬰……媽的!”

 說著,他又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周從文曉得韓處長這是半真半假的做戲。

 他早就對類似的事情不縈於懷,但為了讓自己知道輕重緩急,還是要無實物表演一下下。

 但要說這種情緒都是假的,那倒也未必。

 “對棄嬰的病情,他們了解的比我還快,真他媽的。”

 “誰?”周從文問道。

 韓處長沒說話,沉默了幾秒,也沒回答周從文的問題,繼續說道,“棄嬰病情不重、沒有後遺症的話就會有人找上門,說要收養孩子。”

 “您呢?怎麽回復的。”周從文笑吟吟的問道。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肯定是孩子的病治好了就送民政部門,然後送去社會福利院。

 那面要是出問題,和咱沒什麽關系。我就是醫大二院的醫務處長,能把自己手頭一畝三分地搞定就很不錯了。”

 “說的是。”周從文點頭,“話說棄嬰的話,病情一般都很重吧。”

 “還好,有一些是年少無知的小姑娘生的。”韓處說著,歎了口氣,“你就說說,現在的家長什麽都不讓孩子知道,小毛孩子一個個懂個屁啊。”

 “咱年輕的時候生理課上還有個插圖,現在呢!”

 周從文嘿嘿一笑,“咱”這個字,可是擔不起。

 而且2003年還算是好的,真到了未來,連奧特曼都屬於違禁生物。

 “很多女孩兒,尤其是高中、大學的女孩兒,懷孕了自己都不知道。有的把孩子生到廁所裡,有的……周教授,我給您說件事兒,真特麽的嚇人。”

 “怎麽?”

 “有一次我喝多了,半夜去急診科點滴。在他們主任辦公室躺著,一邊點滴一邊睡覺。”

 “納洛酮還算是好用。”周從文湊趣說道。

 “我半夜醒了酒,憋了一泡尿。不願意麻煩護士,再說也不方便,就自己拎著點滴去衛生間。出門,轉彎,走到衛生間門口,我看見一個穿著……”

 韓處長說著說著,回憶到當年的場面,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周從文沒打斷韓處長的回憶,看見了什麽,那還用說麽?

 “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女孩兒站在衛生間門口,身上都是血,黑色的血順著腿流下來,一股子血腥味兒。”

 “她手裡拎著一個新生兒,臍帶還連在裙子裡面。”

 “是挺嚇人。”周從文道。

 “周教授,何止是嚇人。”韓處長深深歎了口氣,“我老韓當年在江湖上也算是一號人物,那誰……咳咳咳,都得給我幾分面子。”

 “嘿,韓處威武。”周從文笑道。

 “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也沒什麽光彩的。說這個,說這個。”韓處長說了兩句旁的話,感覺好多了,繼續講道,“當時我第一個感覺就是對面站的不是人,一定是急診科死的冤魂,說什麽都不願意走。”

 “……”周從文無語。

 按說像是韓處、像是醫生,在過去講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唯物主義世界觀杠杠的,扔出去能把狗砸個跟頭。

 但夜班之神這類的事兒卻在醫生群體裡相當流行。

 說韓處迷信,倒也說不出口。

 “我當時差點沒被嚇尿了。”韓處長無奈的說道,“這要是讓江湖上的弟兄們知道,還說不定怎麽笑話我呢。”

 “正常,誰看見這麽一副畫面誰不尿。”周從文道。

 “是唄。”韓處長道,“後來才知道,是隔壁四中的學生,平時就瘦,懷孕了也不知道,懵懵懂懂。家裡面更是不管不問,就當是胖的。”

 “……”周從文歎了口氣,類似的事情在臨床上真是屢見不鮮。

 “後來這個女孩把孩子扔下就走了,孩子倒是蠻健康的,被送去社會福利院。”

 “哦。”周從文點了點頭,“其他的呢?比如說有病的。”

 “有病的孩子主要以先心病為主,很多都救不過來。”韓處長道,“接了電話,我聯系沈醫生,去科裡面看了一眼,感覺要是您不在,這個孩子也就挺一周左右。”

 “我回去看一眼資料,手術應該沒問題。”周從文自信滿滿。

 韓處長又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周從文,見他對之前自己說的事兒似乎不上心,也沒刨根問底,終於放了心。

 “韓處長,我有一個計劃,您看合適不合適。”

 韓處長怔了一下。

 周從文極少用“您”這麽正式的詞稱呼自己,但自己“屈尊”總是用“您”稱呼他。

 這已經成了一個默認的規則。

 現在周從文竟然稱呼“您”,肯定又是什麽棘手的事兒!

 這個稱呼對韓處長的刺激比剛剛描述的那個女學生還要大。

 “是這樣。”周從文仿佛沒感受到車速的變化,也沒感受到韓處內心的澎湃,他淡淡說道,“胸痛中心要成立,最開始的業務量肯定要弱一點。”

 “哦?”韓處真是被周從文天馬行空的思路驚到,怎麽又說到胸痛中心去了。

 不過只要周從文不去糾結那些要收養孩子的人是在哪得到的消息,準備深挖,其他韓處並不在意。

 做事但求無愧於心,韓處長認為自己已經把話說明白了,自己能管好醫大二院這一畝三分地就行。

 其他的,自然有其他人負責,和自己沒關系。

 一個醫務處長想要管天下事,唯一的結局就是粉身碎骨。

 “emmmm。”周從文也在沉吟,說話並不如何順暢。

 這是一件很繁瑣的大事。

 “我是這麽考慮的,孩子送到胸痛中心,治療費用可能比較貴,但我把貴的都搞定。比如說耗材,比如說手術費。但dsa的開機費用什麽的我不管,您別算我頭上,就當是做一次教學手術。”周從文道.

 “啊!”韓處一怔。

 “手術應該是介入下做,正好給沈浪他們刷一下經驗值。”

 經驗值……韓處頓時無語。

 他知道這是孩子們玩網遊經常說的,自家臭小子就天天經驗值、殺怪的叫著。

 “我看完之後再說,您放心,醫療安全這面我不會瞎弄。”周從文越說越順暢,“手術畢竟簡單,但難點在耗材上。我問問奧利達,他們對明年的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有沒有興趣。”

 “興趣?!”

 韓處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奧利達有沒有興趣他不知道,但自己是真有興趣。

 而且不光是自己,陳院長據說拿著世界第一的名頭給隔壁醫大一的林院長一個好看,最近每天走路都哼著小曲,快活的一逼。

 “我估計奧利達會感興趣。耗材麽,出廠價也沒多貴,咱也用不了多少,一年頂多千八百套。”

 “……”

 “從冠名費裡走就行,我全部用奧利達的耗材,這個好處他們佔大了。”

 “……”

 韓處持續無語。

 “院裡給免一些手術費什麽的就行,本來咱手術費也沒多少錢。”

 “就這樣?”

 “嗯,這麽做的話大家都有好處。”周從文道,“醫院可以完成未來幾年的指標,當然,我估計上面肯定不同意。

 但這是一個公益項目,院裡怎麽安排我不管,但只要需要……我肯定全力配合。”

 周從文這句話說的很是含糊,但韓處長心中一動,一腳刹車踩下去。

 他側頭看著周從文,目光如刀。

 “我又不是姑娘,韓處你大半夜的這麽看著我,我不習慣。”周從文打了一個哈哈。

 “周教授,君子無戲言,您說的什麽都行……那電視台采訪行不行。”韓處試探著問道。

 “行。”周從文淡淡說道。

 “!!!”韓處長頭頂隱約冒出一團火苗子。

 他對周從文堅決不同意電視台采訪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世界第一啊!那可是世界第一!

 這麽大的榮耀,周從文竟然拒絕采訪,真他娘的不知道周從文腦子裡是不是進了水。

 可是為了這種和他八竿子打不到的那些個棄嬰,周從文竟然同意接受采訪。

 只要周從文周教授能接受采訪,院裡多出一千萬又能怎麽樣?

 韓處長甚至已經看到知道這個“喜訊”後,自家陳院長臉上的笑。

 “那就這麽說定了!”韓處長絕對不給周從文任何反悔的機會,直接敲定,“周教授,咱說的可是真的,我天一亮就跟陳院長匯報。”

 “當然。”周從文道,“院裡面肯定要花點錢,大家都要受損失,當我給咱們醫大二做個廣告,爭取三年之內無論是患者量還是手術量,都碾壓醫大一。”

 “!!!”

 韓處長心裡歎了口氣,周從文原來心裡明鏡似的,早就知道陳院長最渴望的是什麽。

 千年老二想要碾壓老大,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可既然是周從文說的,韓處長馬上就信了。

 “我能做的就是盡量把池子做大,至於池子大了各位主任們能不能掙到錢,全靠自己本事。”周從文笑眯眯的說道。

 “好!那就這麽定了,周教授您想做什麽就做。提前和我知會一聲也行,事後說一句也可以,都無所謂。有我強大的醫務處保駕護航,肯定沒事,您放心大膽的做!”韓處長斬釘截鐵道。

 “對於胸痛中心,也有好處。刷經驗值是開玩笑,加強磨合是真的。”周從文沒有理會韓處長說的什麽強大的醫務處,繼續說道,“一個新建立的科室,還是縫合怪,肯定要以配合為主。”

 “縫合怪?”韓處一怔。

 “就是……顧名思義,大概是那個意思。”

 “我懂。”韓處長點頭,“心胸和循環捏在一起,胸痛中心的確是縫合怪。”

 “所以需要配合。”周從文道,“至於奧利達,只要他們的管理層腦殼沒包的話,就會同意。”

 “嗯。”

 “對了韓處,還有一件事。”周從文繼續說道,“麻煩你通過你的關系還有其他主任的關系,把這件事兒撒下去。”

 “什麽意思?”韓處一怔。

 “我說的千八百台手術,就是千八百台手術,不是說著玩。一個孩子的手術太少,您找相熟的基層醫院院長、醫務處長說一下咱們做公益手術的事兒。”

 韓處長一下子沉默。

 周從文的野心太大,事情剛剛開頭,他就直接定調子在千八百台手術……

 韓處長覺得自己有些迷糊。

 類似的手術又不掙錢,別人都不願意做,就算是願意,做個三五台手術或是收治三五個患者意思意思、感動一下自己就得了,誰會想千八百台手術的事兒。

 “有先心病的孩子都可以來,免費。”周從文特意強調了一個免費,“要做公益,就做到底,先把全省篩網摟一遍。”

 “周教授……”

 韓處長欲哭無淚。

 他最開始擔心周從文對收養孩子的那些人感興趣,要刨根問底。

 可萬萬沒想到周從文的腦回路有問題,對孩子好了之後送去福利院沒什麽異議,而他在意的是竟然要把全省都摟一遍。

 那得多少患者,面臨多少麻煩。

 “周教授。”韓處長開始慎重面對周從文的提議。

 “怎麽了韓處長。”

 “我知道您是好心好意,但……但現在這個年代,好心……我說話實,您別生氣。”韓處長籌措著語言來解釋這件事。

 “呵呵。”周從文對韓處長的心思了然於胸。

 “好心辦壞事的事情多了去了,我說的是真的。”韓處長想了想,“還是舉個例子吧,文淵文教授,您很熟悉。”

 “嗯。”

 “有一年,文教授收了一個患者,帶著2000塊錢來做手術,肝癌。”

 “這麽點錢,不夠啊。”周從文道。

 “肯定不夠。”韓處長道,“文教授看他可憐,想盡一切辦法省錢,而且找了最新的空腸營養管給患者用。術後禁食期可以直接打腸道營養液或是食糜,不用靜脈高營養。”

 “最後,患者出院的時候花了不到5000塊錢。”

 “多的,都是文淵文教授給墊的。”

 周從文聽韓處長一字一句的說事兒,沒有打斷,他知道這肯定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患者出院的時候,因為結算有點小問題,不知道怎麽腦子就一抽抽,跑我這兒來把病區給投訴了。”

 “當時文教授被喊來醫務處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他眼睛裡有淚花。”韓處長說著說著,語氣低沉下去。

 “文教授這麽文藝啊,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哭呢。”周從文笑道。

 “呵呵,這人呐,總是要成熟的。農夫和蛇,您知道吧。”韓處長說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話。

 “文教授也是。”周從文假做沒聽出來韓處長話裡面的話,淡淡說道,“他都多大歲數了,還犯這種錯誤。說是好心好意,但做事情之前總要想要結果。這世上雖然說是好人多,但壞人也不少。”

 韓處長一怔。

 周從文這是把自己的話給懟回來了麽?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剛從學校畢業,血性未涼,書生意氣,反過來說是教條主義嚴重,守著幾條原則以為那是真的。

 殊不知人間真實從來不從原則出發,利害才是真的,原則只是一種裝飾,一種說法。

 這樣都幾千幾萬年了,不會因誰而改變。”(注)

 韓處長微微詫異,周從文這不是都明白麽,怎麽還要乾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兒呢。

 治一個棄嬰,治了也就治了,無論是精力還是花銷,對自己和周從文來講都不算事兒。

 而且心裡還能有一份自我認可、自我感動——喏,老子可是好人。

 以後不管什麽時候想起來,自己是個好人這個評價都會隨即浮出來。甚至做了什麽虧心事,想起自己救治過一個棄嬰,腰杆子都會硬三分。

 但周從文要做的可不是一次好人,而是幾百、幾千個孩子,這可是一件大事!

 “韓處長,你說的我都知道。事先我也說了——一呢,是為了胸痛中心提升手術量;二呢,是為了給臨床醫生刷經驗值。

 與此同時,孩子們能得到一些好處,順便完成每年救助的指標。大家都有好處,這事兒您看能不能做。”

 最後周從文又一次的稱呼您。

 韓處長不覺得周從文是用人臉朝前,反而……感覺周從文的耐心已經漸漸消失,這是最後和自己攤牌。

 他給的條件已經很充分了,院方……醫院有沒有好處不重要,只要自己和陳院長都能得到好處就行。

 院裡面那麽多治完病不交錢就走的壞帳和爛帳,周從文就算是卯足了勁做手術,真能做成百上千台?他不去912了?

 估計也就是個比喻。

 心念電閃,韓處長瞬間拎清楚事情的輕重,馬上點頭,“乾!”

 “韓處,我就喜歡你這脾氣。”周從文微微一笑,很是欣慰,“說句實話,我之所以有這個念頭,還是因為你的存在。”

 “我?”

 “這件事兒麻煩太多,要是沒有一個強力的醫務處長在的話,我哪有膽子做。剛剛您不是也說了麽,有咱強大的醫務處支持,不管什麽事兒,放心大膽的做就是,想那麽多幹嘛。”

 “……”

 韓處長淚流滿面。

 “醫務處對一家醫院可是太重要了。”周從文笑眯眯的繼續給韓處長戴高帽子,今兒這事兒韓處長答應了自己,他就算是想跑都跑不掉。

 “其實,也就是……”韓處長支支吾吾的想要找補。

 “放心,該有的好處都有,倒不是直接落在錢上。”周從文道,“這是一個大人情,我欠您的,記得住。”

 韓處一怔,內心百感交集。

 吃飯的時候也沒什麽滋味,他沒表現出來,但心裡天人交戰,殺的人仰馬翻。

 吃完飯天色微亮,周從文道,“韓處,你先回去休息吧。”

 聽周從文稱呼自己為“你”,韓處長長出了一口氣。

 好好的稱呼您,這是挑釁呀。還是你比較中聽,這多好。

 “不了。”韓處長也存著送佛送到西的念頭,“周教授,還是一起去看看,然後我趁早還要和陳院長匯報工作,聯系電視台的采訪。”

 周從文嘿嘿一笑。

 自己露臉宣傳的事兒看來已經在陳院長和韓處長心裡形成了執念。

 那天晚上自己拎著茅台去陳院長家,他就不斷囉嗦自己,要如何如何,但被自己毫不猶豫的直接拒絕。

 不過也好,現在拿出來用,時機剛剛好。

 來到醫院,大夜護士正在忙碌。

 一早有無數的血需要采,有無數的胸瓶需要換……這一點在周從文的手術成規模後倒是給護士減少了很多勞動。

 “忙著呢。”周從文滿面春風的說道,“沈浪呢?”

 “周教授啊,沈哥在值班室睡覺呢。”護士百忙之中回答道。

 隨後她看見韓處長跟在周從文身邊, 嚇的打了一個哆嗦,手裡的血樣差點沒掉地上。

 周從文徑直走到值班室,他沒有推門就進,而是抬手敲了敲門。

 “嗡嗡~~~”

 值班室裡沒人說話,反而傳來一陣古怪的嗡鳴聲。

 “稍等。”

 嗡嗡聲過後,值班醫生的聲音才傳出來。

 韓處長一怔,臉色有些不好看。但周從文微笑著抬起手,往下壓了壓,示意韓處長稍安勿躁。

 ……

 ……

 注:引自《滄浪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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