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2當醫生 https://
“張主任,上麽?”周從文問道。
張友心裡別扭,真想說幾句不陰不陽的話把周從文懟到牆角。可是話到嘴邊,又被張友咽回去。
“我上去搭把手。”張友呲著大板牙笑了笑,客客氣氣的說道,“小周,你帶來的那兩個年輕小夥子怕是不行吧。”
“嗯,他們主要做胸腔鏡手術。”周從文道,“幸好有張主任搭把手。”
張友皺眉,小聲問道,“要是我不在家呢?”
“那隻好找陳哥來幫忙了。”
“……”
張友欲哭無淚。
真特麽想把周從文的手術給停了!要不然心裡這口惡氣就出不來。
可是雖然周從文做事百無禁忌,但人家背靠黃老,院士工作站還是省裡的辦公室主任下來親自督促建立的,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停周從文的手術。
硬著頭皮上吧,張友其實更好奇的是患者的診斷。
他當時找滕菲,只是出於下意識甩鍋的意識,認為既然是滕菲操作過肯定是她的問題。
但是不是右心房被導絲穿透,張友也不敢一口咬死。
周從文30多個小時前說的那麽多診斷依據,張友回家仔細琢磨,覺得並不確定。
“小周,你準備怎麽做?”張友問道。
“修補右心房,然後直接不停跳搭橋,把問題解決。”
這不是搶自己的活麽!張友心生憤怒,但旋即壓製下去。
他可不傻,完全不想用雞蛋碰石頭的姿態去碰周從文。
前幾天的學會還歷歷在目,傳說中的梅奧小子怎麽樣?還不是灰溜溜的滾了,最後連一句場面話都沒有。
楚院士又怎麽樣?自家的兒子被打了臉,他也不得憋住,一聲不吭。
周從文技術頂尖,背後還有黃老背書,只要腦子沒問題就不會去硬碰。
但他太不講規矩了,把手伸到自己的鍋裡……張友有些愁苦。
關鍵是周從文不藏著掖著,一臉本來就該如此的表情,讓人心生塊壘。
如果是別人,張友肯定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誰怕誰啊!
可這招對周從文來講沒用。
都說是莫欺少年窮,關鍵自己面前的這個周從文的確是少年,可人家不窮,自己想欺負他一下都不知道該怎麽下手。
張友還記得周從文還只是江海市三院的經治醫師的時候,自己說動王成發準備以獅子搏兔的架勢把他徹底按死。
可自己去了江海市一次,在周從文家裡吃了一頓炒雞蛋,灰溜溜的“滾”回來。
那時候都按不死他,就別說現在嘍。
張友愁眉苦臉的看著周從文。
“張主任,別擔心。”周從文微微一笑,“我做心臟不停跳搭橋手術的水平相當不錯,前段時間王主任還在的時候,你不是見過一次麽。”
王主任還在……現在他好像也沒死吧,張友腹誹了一句。
“手術不大,患者的凝血還有點問題,但勉強能做,你放心。”
“小周,你這可真是……”
“呵呵。”
周從文淡淡一笑,瞥了一眼張友。
張友在想什麽,周從文心知肚明。
面子,早在江海市張友準備和王成發沆瀣一氣的時候就給過他,真要是給臉不要臉,周從文毫不介意徹底把張友碾壓成渣渣灰。
術前交代、一系列事情處理下來,急診把患者推上手術室。
滕菲一路跟著,因為她有些害怕。
按照周從文的說法,是自己做造影做出了事兒。只是個造影而已,又沒有什麽治療,怎麽會出事?!
主動脈竇和右心房的解剖結構滕菲知道,
但那得多大勁兒才能捅破,出現心包積液?她滿腹疑慮,準備親眼看看周從文的手術,是不是真像他說的那樣是自己的醫療事故。
患者送上台,張友帶著帶組教授一起刷手上手術。
這種手術配置在醫大二院堪稱奢華。
可是術者是周從文,讓張友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周從文把十倍鏡準備好,交給李然,一會做吻合的時候讓他給自己戴上。
刷手上台,手術開始。
這台手術對周從文來講並不大,屬於常規手術。
雖然醫大二院還是沒有八爪魚固定心臟,但對周從文來講也只是增加了一點點難度而已。
老板的脾氣好,輕易不會罵人,而且很多事情老板也不知道。
但周從文並不介意蹚渾水,用手術來無聲的告訴張友一件事——你不想做的介入手術,有滕主任做。手術出問題,也完全不要你保駕護航,有我在。
張友這種人就是欠打,先抽幾巴掌看他能不能醒過來。
電鋸嗡鳴聲中,患者的胸骨從正中劈開。
現在是2002年底,還沒到2003年內,距離溫子仁拍攝電鋸驚魂還有段時間。
周從文每次用電鋸劈胸骨的時候都會想起電鋸驚魂。
希望手術順利,可別鬧出什麽驚魂的一幕。
哪怕是周從文,也不敢保證手術百分之百成功。
所以站在術者位置上後,他便全神貫注,小心謹慎的一步步做著手術,依靠兩世為人的“豐富”經驗避免任何一點小紕漏。
進入胸腔,看見心臟,切開心包。
滕菲墊著腳尖探頭看著,忽然身後李然的聲音傳來。
“滕主任,給您腳凳。”
李然搬了一個腳凳過來,蹲在地上準備塞到滕菲腳下。
“謝謝。”滕菲知道李然是周從文從江海市帶來的下級醫生,很客氣的表達了感謝。但她沒多說什麽,站到腳凳上,視野的確好了很多。
周從文的手術做的可真好!
當打開心包後,逐步進入心臟,滕菲的心裡感慨了一句。
就像是上學的時候局部解剖課一樣,周從文每一步都不快,做的乾乾淨淨、清清爽爽。
解剖心臟都沒出多少血便看到了右心耳的部位。
一個肉眼完全看不見的缺口位置有輕微滲血,滕菲看到這一幕後便確定周從文的診斷是對的。
因為主動脈竇和右心房沒有交通,患者之前還好好的,自己做了一個造影后就出了問題。
唉,這話是怎麽說的呢。
“滕主任,造影這麽簡單的術式還能把心臟捅破,你這水平也不行啊。”張友的無菌口罩動了一下,用平淡的口吻說道。
張友不敢懟周從文,難道還不敢懟滕菲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