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栓結束,周從文又造了一個影。
被堵塞的血管完全開通,血液蔓延,滿滿生機勃勃。
周從文給躺在手術台上的患者講解前後兩個影像。
其實根本不用講,前後的影像相差巨大,即便是沒有醫學基礎的人也一目了然,看一眼就懂。
拔除導絲,壓迫止血,手術宣布結束。
“送患者回去吧。”周從文道。
“周教授。”藤菲先安排手下的醫生送患者,但她沒去,而是第一時間湊到周從文身邊,“您和沈浪沈醫生說的訓練、灌血腸是什麽意思?”
“藤主任感興趣?”
“當然!”藤菲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聲音甚至有些大,充滿了焦急緊張。
“沒什麽。”周從文道,“就是塑料管子模擬血管,像灌血腸一樣灌進去點血液,然後練習取出來。”
“血是……”
“屠宰場有的是,不過要加抗凝劑送過來,然後再促使凝結。”周從文道,“都是很簡單的事兒,主要是機器。”
“嗯?”
“dsa機器倒也不貴……”
藤菲這回真的哭了,眼睛濕潤,眼淚不知不覺流出來。有錢人的快樂,自己想象不到。
一台dsa機器1300多萬,周從文竟然說不貴。
“主要是有放射線,在家訓練的話不行。要是修建鉛房,還要申請許可,私人的話根本弄下不來。”
“來我這兒啊!”藤菲迫不及待的說道。
“你這面急診太多,不適合。”周從文思路清晰,早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一切,“我和薑主任聯系一下,他那很少有急診,就算是有的話也不是那麽急,完全有時間給術間做消毒處理。”
“我……”藤菲還想盡力爭取一下。
畢竟在自家的地盤上更方便。
“藤主任也可以去啊,沒事的。”周從文笑道,“不用非在你這兒。”
藤菲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頭同意周從文的說法。
“周……教授。”王雪騰一直站在旁邊,等藤菲和周從文說完話後這才小聲招呼道。
她對周從文的稱呼已經不知不覺從周醫生變成周教授,哪怕周從文現在醫師證還是經治醫師。
“錄像不能給你。”周從文斷然說道,“而且光看個錄像也沒用,母帶一會給我,我和手術影像剪輯一下,用來教學。”
王雪騰心中有一隻小怪獸在高聲大吼、咆哮——那我能得到什麽!
不過看完手術之後王雪騰徹底的跪了,她根本不敢明面質疑周從文的說法。
但周從文仿佛聽到王雪騰心裡的呐喊,微微一笑,“這份教學視頻的優先購買權在奧利達,當然不是競價的方式。”
“……”王雪騰無語。
“五百萬,美元,你和上面匯報吧,要是他們同意,打錢,我馬上COPY一份給你。”
“周教授,太貴了。”王雪騰覺得嘴裡發苦。
什麽啊就五百萬,還是美元。
“嫌貴的話我也沒辦法,我想蘭科應該對此也感興趣。”
“……”
“蘭科不買的話就賣給雅培,實在沒人要就算了,我本來的意思也是當作手術教學,無所謂的。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識貨的人,你說呢王經理。”
周從文的笑容在王雪騰看來是那麽的可惡!
要是便宜點,哪怕一百萬美元,公司估計都會毫不猶豫買下來。
但周從文張嘴就是五百萬,還說出蘭科、雅培等競爭對手的名字。
王雪騰心裡面百味陳雜。
看看人家周從文掙錢,要多簡單有多簡單。
至於這份教學錄像值不值這麽多錢,王雪騰也不知道,這麽高數額的交易要奧利達公司高層決定。
“那就這樣,今天的事情謝了。”周從文微笑。
“周教授您太客氣了。”王雪騰微微躬身,“之前是我的問題太多,您別生氣。”
“沒事。”
“我馬上和藤主任溝通,患者的住院費用、醫療費用以及所五年之內的所有後續費用您別費神,我來處理。”
周從文點了點頭,也沒說話,轉身離開。
藤菲也很是感慨。
要想拿捏這些跨國廠家,自己只能拿捏到大區經理這個級別,但頂多也就是吃吃飯、出國學習、或者接著學習的機會旅遊。
要像周從文這種張口就是一個患者的所有治療費用,以及後繼支出的“無理”要求,大區經理肯定會和自己打太極,根本不應下來。
差距太大,藤菲早就熄滅了對周從文的質疑,她現在唯一的抗拒在於周從文和他背後的黃老是怎麽想的。
要把介入手術拿走,最後歸心外科?
不過即便黃老和周從文是這麽打算的,藤菲也沒有還手之力。
聽天由命吧,藤菲心裡想到。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手段都是沒有力量的。
“周教授,剛才的手術我沒看懂,不過我試過導絲穿透血栓,根本做不到。”
“熟練就好,正好沈浪最近要練習,您有時間幫著帶一下他。”周從文很隨意的說道。
“好。”藤菲直接應下來。
“沈浪!”周從文喊了一聲。
沈浪的隔離服已經濕透,估計能擰出水。他有些疲倦的應了一聲,“我在。”
“最近跟藤主任學習基礎技術,有什麽不懂的直接給我打電話。”周從文道, “休息的時候去急診也行,但我會定期抽查,看你水平進步程度。”
“從文,鉛衣太沉了,我想少穿幾件。”
“不行,這件事沒商量。”周從文斷然否定了沈浪的要求。
介入手術的難點就在這裡——吃線。
別好端端的先得了甲狀腺癌和血液病。
周從文倒是不怕,雖然系統還沒完全恢復,可是周從文能感覺到小家夥把X光射線轉化成能量。自己做完介入手術,像喝了精力藥劑一樣全身上下精力充沛。
這也是周從文介入手術做的比外科手術更好的“秘訣”。
“換衣服去了。”周從文抬手揮了揮,轉身和沈浪去換衣服。
進了更衣間,周從文看見了熟悉的大板牙,散發著黯淡的光芒,似乎欲言又止,又像是有千言萬語要和自己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