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文覺得自己和柳小別之間的那層無形的牆壁在漸漸融化。
這個姑娘有點意思。
兩人交流有關於心流的心得,周從文說到得意之處,抬手盤了盤自己的小平頭,沙沙作響。
“你為什麽留這麽短的頭髮,看起來像是和尚。配上你禁欲風滿滿的生活作息,感覺你就是個小和尚呢。”柳小別問道。
“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像老板一樣模擬手術,但總是做不到。”周從文說道,“那是天賦,不是人力能及的。”
“然後呢?和頭髮和和尚有關系麽?”
“每次模擬手術,都覺得自己大腦CPU高度運轉,散發出大量的熱能。我感覺在那時候我全身的代謝能量至少有80%-90%是被大腦用掉的。
但這都不行,每次感覺要接近的時候就會頭暈,於是我就剪短了頭髮。”
“嘖嘖,用不用給你配點冰塊物理降溫?”
“那倒不用,容易生病。”周從文道,“剪短後就覺得舒服多了,但還是沒辦法獲得老板的天賦。”
“10月份,有個日本的動漫上線,你看了麽?”柳小別忽然把話題轉移。
“嗯?”周從文一怔。
2002年10月,日本的動漫,那是什麽?
“叫火影傳說,我看了幾集,覺得有大火的潛力。那裡的男二號有一種技能叫寫輪眼,可以複刻忍術,你要不要學啊。”
“……”周從文撓頭。
火影傳說他看過一些,未來的手遊也見手下的研究生玩過,不過周從文沒有太深的了解。
至於大名鼎鼎的寫輪眼好像只能複刻一些低級別的忍術。
老板的天賦絕對是頂級天賦質疑,絕對不是寫輪眼能複刻的就是了。
“嘿嘿。”周從文也不解釋,伸手摸了摸柳小別的頭。
沒有沙沙作響,柳小別的發質好的令人發指。柔順光滑,仿佛一點摩擦力都沒有似的。
“摸你家狗呢!”柳小別不高興的說道。
“我家沒有狗。”周從文的語氣忽然變得溫和而曖昧,還帶著一點點迷離,仿佛已經進入心流狀態。
柳小別有些差異,她第一次聽木頭一樣的周從文用這種口吻說道。
“我既不想養狗,也不想養貓,讓我養你好不好。”
“……”柳小別一怔,抬手要摸周從文的額頭。
纖纖素手剛抬起,周從文唇角上揚,“過幾年養豬會變成一門大生意,趕上……”
“你找死啊!”
迷離曖昧的氣息一掃而空,周從文哈哈一笑,把頭伸到柳小別身邊。
“你盤盤,手感特別好。”
“盤過,扎手。”柳小別也不為剛剛周從文的玩笑生氣,專心開車。
周從文覺得略有點無趣,可能是自己的玩笑有點冷,不過他也不會撩妹子,這種尷尬、無趣的話語已經是極限。
“我們去哪?”
“不知道,你想去哪?”柳小別問道。
周從文猶豫了一下。
他最想去的就是老板家,不過老板這幾天很辛苦,他的身子骨雖然能扛得住,但最好還是要歇歇。
讓老板好好休息一下。
在帝都,還真就沒什麽好玩的,總不至於跑去大師兄鄧明家裡混吃混喝不是。
“回省城吧。”周從文道,“我回去看看患者,前幾天做手術的患者已經出院了,新患者收上來正在完善檢查。”
“你除了在醫院裡鬼混,就沒點別的愛好?”
“什麽叫鬼混,我那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這詞已經過時了,現在大家都在搞錢。”
“我又……咱又不缺錢是吧。你看袁清遙,他家估計來頭不簡單,還不是當醫生。”
“有錢人家的孩子成績不好的一般都去學藝術、哲學。”
“不管什麽科學走到最後一步都是一樣的。”
周從文的電話響起,是帝都某家醫院循環內科的主任打來的。
毫不猶豫拒絕了他的邀請,柳小別好奇的問道,“他好像是想學老板研究的最新術式,你為什麽拒絕?”
“在帝都,類似的術式肯定是老板來推廣,我現在要做的是回到省城的院士工作站,一步一步展開胸腔鏡的工作。”
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來,周從文乾脆關機不理睬。
手機關上,和柳小別聊了幾分鍾,電話又一次響起。
周從文一怔,但旋即明白是柳小別的電話。
柳小別也很奇怪,按說自己的私人電話沒有大事是不會響的。
她接起電話,聽那面的人匯報事宜,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掛斷後她笑眯眯的問道,“周從文,你猜是什麽事兒。”
“我怎麽知道,趕緊說。”
“奧利達想要躲開蘭科的產品展示會,準備把自家產品展示提前,結果蘭科也提前了。”
“哈哈哈。”周從文笑的很開心。
這次估計是蘭科有底氣,準備在溶栓導管的領域強勢壓奧利達。
一般來講大家雖然是競爭關系,但不會這麽明確的撕破臉皮,連一點余地都不留。
“然後呢?”周從文問道。
“奧利達的董事會沒辦法,連做展品展示手術的醫生都沒有。”
周從文沒說話,嘴角上揚。
“雅培的藥物洗脫支架他們也在關注,你和你家老板的新術式可以說震驚全世界。手術做的好,還有新思路,而且和奧利達的關系千絲萬縷。”
“五百萬, 不能再少了。”周從文道,“我記得我說過。”
“他們隻肯給五十萬。”
“回省城。”周從文道。
“嘖嘖,你吃定他們會拿出五百萬的天價?一台展示手術,最多給10萬美元,50萬已經特別有誠意了,這還是因為有我在。”
“我又不著急,咱又不缺那50萬。”
“別咱咱的,你想幹什麽?”
“都說了,不給500萬的出場費,我憑什麽去做產品展示手術。”周從文淡淡說道,“材料不行就要靠技術來彌補,對了,之前給你的圖紙一定要設計完。”
“不是說了麽,弄好了。”柳小別道,“但你確定用?我看可能會損傷血管。”
周從文沒有和柳小別爭辯,心裡琢磨著蘭科的溶栓導管,笑意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