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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大放厥詞”的時候,手術室裡也燈火通明,肝膽外科正在做手術。
“文教授,你最近怎麽用腔鏡用的這麽頻繁。”巡回護士把麻醉醫生的小凳子搶過來,坐在角落裡歇歇腳,和術者閑聊。
“嘿!老陳那面乾的風生水起,尤其是院士工作站主持工作的周從文,你見了麽?”麻醉醫生笑呵呵的插話說道。
“看見了,前幾天的手術,一天五台,一天五台,不管什麽手術,1個小時之內解決戰鬥,真快!”巡回護士說到,“我聽人說前一陣子胸外科的黃老舉辦年會,周從文一口氣做了三台頂級難度的手術。”
“對,最後一台手術還是梅奧的那個眼高於頂的小子做不下來的。”
“別說是他,他老師也沒做下來,都準備半路轉開胸手術了,結果被周從文叫停。”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學會當天的示范手術,都根親眼看見了似的。
文淵文教授用腹腔鏡切膽囊,手術不大,做的比較順利。
他一邊做手術一邊說道,“最主要的是周醫生最後說的話。”
“說什麽了?我看他做完手術轉身就走,滿滿的大手風采。”
“在年會上說的。”文教授眼睛眯了一下,似乎在笑,“周醫生說,只要開胸能做的手術,胸腔鏡都能做,而且能做的更好。”
“牛逼!”巡回護士讚歎。
“這不是我也覺得有勁兒了麽。”文教授道,“好好做腹腔鏡手術,以後咱也說,只要開腹能做的手術,腹腔鏡都能做,而且能做的更好。”
“文教授,你就別吹了。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術能做下來不?”巡回護士鄙夷的說道。
“能!”
“哈哈哈,一台手術5個小時,老牛拉破車似的。”
“那也能做下來。”文教授強辯道。
“我說的是用腔鏡,
就不信在我退休前你能用腔鏡把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拿下來。”護士補刀。
“……”文淵無語。
這還真是。
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術是普外科的技術難度天花板,地市級醫院的外科醫生只要能把手術做下來,就可以自豪的說老子手術全市第一。
即便是省城,能做下來類似手術的醫生也不多。
每家醫院都可以說是屈指可數。能拿下這手術術式,就能帶組,這是硬標準。
文淵當然能做,可是用腹腔鏡做……他是真覺得不行。手術太複雜,和胸科的雙袖切根本不是一個路數。
或許,這就是胸外科和普外科的區別吧。
“認真點,手術呢。”文淵說道,“手術很快,別鬧了。”
“腹腔CO2壓力為12mmHg,可以麽,文教授。”
“呼氣末CO2分壓35mmHg,生命體征平穩。”麻醉醫生說道。
說笑的時候怎麽都好,一旦有人提出正經點,馬上無縫切換到正經模式。
但這種模式維持不了多久,患者一切平時,板著臉做手術多累。
說說笑笑,手術做完,文淵很小心的沒有直接走,而是探查了一下腹腔。
術中見胃腸道正常,膽囊炎症。
沒事,文淵轉身下台,助手帶患者回去。
……
第二天,腹腔鏡下膽囊切除術的患者本來應該可以休養一下,24小時左右就可以自行上衛生間。
然而,意外情況發生了,患者不斷說著疼。
文淵以為是切口疼痛,當他去看患者的,發現患者自述疼痛有時候在左面,有時候在右面,但和切口、膽囊沒什麽關系。
查體患者腹部平軟,沒有板狀腹;生命體征平穩。心電圖無異常。
文淵有些不高興,他認為是患者太矯情,總認為自己做了一台大手術,必須要疼。
很多疼痛都是想出來的,其實根本不存在,文淵是這麽認為的。
“沒事,好好睡一覺,睡醒就好了。”文淵臨走的時候囑咐道。
出了病房,他給陳厚坤打電話,“老陳,小周回來了麽?”
“剛到家,你找他什麽事兒?”陳厚坤問道。
“我去看看,咱們見面說。”文淵大步走去胸外科。
周從文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兒自然是查房,看術後患者的情況,該出院的準備出院。
雖然現在門診收不上來患者,但也不能因為床位周轉率讓患者住的時間太久。
這一點上,周從文沒有經濟壓力,顯得比較灑脫。
等周從文查完房,文淵迎上去,“小周,跑飛刀去了?”
“嗯,白水市有個領導生病,我和他們副院長認識,就跑了一趟。”周從文簡單說道,“文教授,最近手術做的多麽?”
“還好,看你做胸腔鏡把雙袖切拿下來了,我也心思活動。小周,你說腹腔鏡能做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術麽?”
“能做,但難度比較大。”周從文道。
開什麽玩笑,不光能做,效果還要比一般的開腹手術好的太多太多。
再過十幾年,協和用達芬奇機器人做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術,患者術後都不用去重症。
放2002年底,這種事兒誰敢想!
“真的能做?你會麽?”文淵脫口問道,但隨後訕笑,“我就是隨便問問。”
“會做。”周從文淡淡說道。
“……”文淵一下子傻了眼。
周從文怎麽什麽都會!
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術這種天花板般的術式,還特麽是跨學科做,他竟然說會做!
雖然胸外科醫生多少都要會一些普外科的手術,畢竟還有食管癌根治術的術式, 可胃大切與胰十二指腸聯合切除術之間的距離也太遠一些了吧。
“有時間的,不著急。”周從文笑呵呵的說道。
“真的?”
“真的。”
文淵見周從文一臉嚴肅,不像是開玩笑,有些詫異。
“我手術才做到膽囊。”文淵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昨天做了三台膽囊切除,腔鏡做的,有兩個患者已經沒事了,但遇到了一個矯情的患者,一直說自己肚子疼。”
“呵呵,別想那麽多,真要是對疼痛不敏感反而會有更大的麻煩。”陳厚坤安慰道。
周從文想起了三院那位因為多發肋骨骨折兩次開胸的患者。
不過他的思緒一閃即逝,“文教授,患者哪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