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您這還真是……”劉主任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說著說著,歎了口氣,“跟您做手術可真舒服。”
“呵呵,還好,主要是因為我腔鏡水平比較高。”周從文道,“腔鏡下操作的原理差不多,區別就是局部解剖結構熟悉不熟悉。”
話是這麽說,可泌尿外科劉主任卻一直在回味剛剛和周從文做手術的那種感覺。
食髓知味,便是如此。
周從文手術做的好不好,劉主任只是聽說,但他給自己配了一次台,劉主任覺得在前半輩子的手術都白做了。
那種感覺不要太舒服。
不過他說的略懂一些……這話現在仔細品起來,劉主任總覺得哪裡不對……
“周教授,我這幾天聽人說您剛拿了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的第一名,恭喜恭喜。”劉主任按耐住心裡的疑惑,笑眯眯的和周從文說笑起來。
“是我們團隊。”周從文笑笑,“這不是剛回來,就趕緊來看看老劉,和我們麻醉醫生匯報比賽結果麽。”
“……”劉偉一下子怔住。
匯報結果,周從文肯定是在開玩笑,這一點任誰都知道。
可在這種時候能說出這種話,劉偉有一種要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劉偉這個年紀的人已經很難有什麽衝動、熱血,這些情緒在他看來特別二,在未來幾年會被形容為中二。
但這一瞬間,劉偉胸中熱血湧動。
泌尿外科劉主任怔了一下,品咂著周從文的話,歎了口氣。
要是自己拿了世界第一,還能保持現在的心態,屁顛屁顛來手術室“匯報”情況,估計麻醉醫生的命都是自己的。
“周教授,比賽是什麽樣的?”犯了錯的博士這時候輕松了一些,開始對世界外科的比賽向往起來。
這種事兒怎麽會有人不在意呢。
劉偉給周從文搬了自己的小圓凳去牆角,手術還有個收尾,他暫時不能去和周從文抽根煙,開心的閑聊。
周從文坐在角落裡,簡單隨心的講了講心胸外科的手術大賽的流程。
至於什麽光碟丟失這類的事兒周從文沒說,根本沒有意義。
也就是大和田博士欺負自家老板不在,這才敢動手動腳。要是老板在的話,誰敢!
動手,就剁手;動腳,就剁腳。
光是聽周從文的描述,泌尿外科以及手術室正在工作的醫護人員心生羨慕。
“周教授,你可太不講究了。”器械護士說道,“帶著麻醉醫生,不帶我們護士。”
周從文笑道,“我沒有專屬的器械護士。”
“小楊,這麽好的機會你都不把握麽?”泌尿外科劉主任笑呵呵的縫合。
“啊?什麽機會?”器械護士一怔。
她還年輕,無法理解劉主任話裡話外的意思。
“周教授都說了,他醫療組裡沒有專屬的器械護士。”
劉主任抬頭看了一眼傻乎乎的器械護士,怒其不爭的說道。
“我……”
“哈哈哈,手術室的活是真心不好乾。”周從文也不順著話題往下說,他笑眯眯的說道,“比如說麻醉醫生,大家都以為這個活簡單,患者麻倒後該幹嘛幹嘛。但誰又知道麻醉醫生的辛苦呢?”
“是唄。”
“器械護士也一樣,專業的器械護士能頂半個術者。”周從文道,“在912,老板的專屬器械護士可牛了。”
“哦?”泌尿外科劉主任來了興趣。
專屬器械護士,這種待遇他可不期望有。
即便是期待,也只能自己偷偷摸摸的想一想,劉主任心裡明鏡一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劉主任這個級別的醫生最多能和手術室的護士長說一聲,自己的手術最好和誰誰誰配台。
但那種乾活利索、對手術有一定了解的護士相當搶手,哪個外科大主任都希望跟自己配台的護士厲害點、麻利點。
可厲害的器械護士就那麽幾個,人家還要倒夜班,等到了年紀還想要變成巡回護士,誰有心思去當什麽專屬的器械護士,外科主任們也不會給多發工資。
護士也不傻,知道科主任們都是來白嫖的。
所以……
劉主任對黃老的專屬器械護士特別好奇。
“老板麽,想要什麽912都給配最專業的。他的器械護士平時活也不多,但年輕醫生都怕跟她碰台。”
“怕?為什麽?那不是挺好一件事兒麽。”
“人家下一步看的比術者都準,需要什麽一早就遞上來。要是術者發現器械護士遞過來的器械自己用不上,馬上就傻眼,開始懷疑人生。”
周從文的話讓手術室裡的所有人都開始懷疑人生。
器械護士,乾的再好,也就是個助手,還是小透明, 怎麽能讓術者懷疑人生呢。
不過一想到是黃老的專屬器械護士,大家心中也都了然。
“做一名合格的器械護士,需要了解局部解剖結構,真正好的護士手術台上從來不說話。我是說問術者下一步要什麽之類的,除非是新術式。”周從文道。
“真厲害。”
“嗯,老板的專屬護士當然厲害。”周從文笑道,“不過老劉也不錯。”
說到劉偉,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安靜。
“牛逼的麻醉醫生應為看的手術多,甚至可以提前預知術者哪裡有困難,做出相應的調整。這種事兒我們胸外科更多一點,畢竟涉及到肺髒,可其他科室也不少。”
周從文沒看劉偉,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劉偉被誇的怔住,他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這麽厲害。
“是。”泌尿外科劉主任點了點頭,承認周從文的說法,“比如說剛才,我都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兒,麻師就說放氣兒。”
“是啊,老劉,你怎麽知道的?”
“江海市三院,你救了一台老高的手術,也是和建立氣腹的壓力高有關系。最近我查閱了一些文獻,順便學了下。”
聊著,手術結束。
劉偉的助手送患者,周從文和劉偉走出術間。
臨出術間的時候,周從文回頭,眼睛微微一眯。
“劉主任。”
“啊?怎麽了周教授。”
“一般,我們都稱呼為麻醉醫生,不是麻師。”周從文笑呵呵的提醒。№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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