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教皇殿地下,正端坐修煉的比比東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掠過一絲寒芒,眼神深處,有著幾乎能吞噬靈魂的黑暗。
本是高貴絕色的容顏,此時看上去確實充滿了恐怖的扭曲,甚至還有一道道血痕。在她背後,浮現著一個無法看清的黑色虛影,倏隱倏現。
“真是讓人厭惡的氣息啊!”比比東微微皺眉,不過旋即又像是響起了什麽一般,“是雪兒觸發了天使九考了嗎?”
比比東暗暗想道,臉上露出一絲猶豫,眼中的寒芒漸漸褪去,轉而替代的是濃濃的複雜......
九片光幕齊齊出現,散發著神聖而璀璨的光芒,而在下一刻,九片光幕齊齊破碎,化為一道流光,直入千仞雪的眉間。
金光淡去,千仞雪的眉心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六翼天使烙印,它的模樣,就與那巨大的天使雕像一般無二。
“天使九考!”看到千仞雪眉間的天使烙印,千道流的臉色瞬間變得狂喜,果然,他們天使一族等待萬年的人,就是他的孫女。
即使之前已經有了判斷,自己當初是頂級八考,而千仞雪的天賦要在自己之上,按理來說九考不是問題。但真當塵埃落定的時候,千道流那顆懸著的心才放松了下來。
他的孫女,注定就是那個將天使的榮光灑滿整個大陸的人。
“天使九考!”千仞雪朱唇輕啟,感受著腦海中的巨量信息,臉上帶著一絲欣喜。身為六翼天使武魂的擁有者,天使九考代表著什麽,她自然是無比的清楚。
這代表著只要她通過九考,就能完全融合天使神裝,成為新的六翼天使之神,她的心中又豈能不開心?
千仞雪轉頭看著白亦非,盈盈一笑,如水的金眸中泛著淡淡的波動,
迎著千仞雪的如水金眸,白亦非微微點頭,眼中的溫和一閃而逝。
“恭喜你,若在你之前的是八道光幕,則為頂級八考,你就是下一任的供奉殿殿主。現在九道光幕,天使九考。小雪,你就是天使一族等了上萬年的人!”
千道流慈祥地摸了摸千仞雪的腦袋,接著又對白亦非說道:“你要不要來試一試,每一次通過神考都是能提高魂環年限的。”
說完,為了證明自己所說,八黑一紅的緩緩在其身上律動著。
迎著千仞雪期待的目光,白亦非搖了搖頭,算是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突然,正殿中通體燦金的天使雕像仿佛活了過來,三對羽翼在背後舒張到最大,手中直指蒼穹的金劍上,似乎有一層淡淡的金焰盤旋。
金焱流轉,長劍上釋放的金焰從天而降,將千仞雪的身體完全籠罩在內。
“天使第一考,聖焱鍛體!在天使聖焱中堅持打坐十二個時辰,時間限制為一年。”千仞雪眼中流露出幾分特殊的奇異光彩。
一旁的千道流點了點頭,抬起右手,隨即將一顆金色的珠子扔到了千仞雪手中,“現在考核已經開始,天使九考的傳人,只要在考核中魂力達到瓶頸,天使大人就會賜予一枚神賜魂環。”
打量著眼前的這枚金色珠子,千仞雪發現上面刻有一道金色的劍紋,細看之下,竟和雕像手中的天使神劍一模一樣。
“先等一下。”
千道流叫停了正欲吸收神賜魂環的千仞雪,在兩人的注視下,他慢慢走到天神雕像跟前,虔誠地三叩九拜。
當最後一拜結束的時候,天使雕像左腿、右腿和右臂三處光芒大盛,緊接著三塊金色的魂骨飛出。
千道流手捧朝上,腦袋低過了手掌,恭敬地接了下來。
“天使套裝是我們天使一族的家族傳承魂骨,魂力達到魂王后,每次魂力進階,即可得到其中一塊。直到百級成神吸收最後一塊後,六塊魂骨就會全部進化為十萬年魂骨,化為天使神裝。你還是先把這三塊魂骨吸收了,再去吸收神賜魂環吧。”千道流將魂骨遞了過去,說道。
在千仞雪在吸收神賜魂環的時候,白亦非獨自一人走向了教皇殿。
千仞雪要一起吸收三塊魂骨,一枚魂環,還極有可能是一枚二十萬年以上的魂環,沒有個三天的時間怕是完成不了。
而天鬥城那邊,因為千仞雪要守孝三十六天,期間按例是不能上早朝的,每日的奏折只需差遣下人送進去即可,這也正好掩蓋了下來。有武魂殿和雪衣堡的人在天鬥城,這些事情難不倒他們。
當比比東察覺到有人踏入教皇殿的時候,猛地睜開雙眼,深吸口氣,一層黑紫色的光芒湧動,她身上的變化漸漸消失,恢復了本來面貌,只是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
“咻!”
比比東從地底出現在教皇殿中,一看是白亦非來了,警惕的心漸漸放了下來,又特意看向白亦非一旁,只有空空如也,沒看到她日思夜想的人兒。
“雪兒...她...怎麽沒跟過來?”比比東猶豫地說道,語氣中難掩失落之感。
“她正在吸收神賜魂環,不便過來。”白亦非言簡意賅道。
聞言,比比東內心像是得到了慰藉,拚命麻痹自己說千仞雪是因為有要緊事才不過來,並不是因為厭惡不想過來。
看著比比東陰晴不定的神色,白亦非血紅的瞳孔中閃過異色,不禁問道:“你當初和雪兒說了什麽,才讓她如此義無反顧地去天鬥帝國?”
說了什麽?
想著想著,比比東目光恍惚,似乎再次回到了千仞雪十二歲的那天。
千仞雪在十二歲生日那一天,魂力突破到了40級,千道流喜出望外,在供奉殿為她舉辦了一場浩大的生日宴,整個武魂殿的高層聞風趕來為千仞雪慶生。
期間,千仞雪一直私下觀察,她心中一直還保留著一絲幻想,那就是比比東還是在意她的。但是她錯了,從開始到結束,比比東一直沒有出現。
那一晚,頹喪失落的千仞雪憑生第一次喝了酒。
跌跌撞撞中,千仞雪鬼迷心竅地走進了教皇殿,當推開比比東寢宮大門的那一刻,看著眼前的一幕,酒杯摔落在地上,紅色濺了滿地。
只見梳妝台上,胡列娜赫然坐在那裡,而最令千仞雪心痛的是,比比東就站在梳妝台一側,拿起梳子,認真仔細的一遍一遍梳理著胡列娜的頭髮。
而在比比東臉上,洋溢著千仞雪從來都沒見到的溫柔似水,那是她一直渴望的東西。
又是你個狐狸精!看著胡列娜那張妖媚的臉龐,千仞雪氣得渾身顫抖,氣胡列娜奪走了屬於她的東西。
“你怎麽來了!”
聽到酒杯打碎的聲音,比比東扭過頭來,當看到是千仞雪後,臉上的神情再次轉變為了千仞雪熟悉的面孔——嚴酷冷冽,一把將千仞雪拽到了另一個房間。
看到比比東這副樣子,千仞雪趕緊收回臉上的不開心,她不想讓比比東看到自己嫉妒別人的樣子。
或許是酒勁上來,千仞雪一改之前面對比比東的唯唯諾諾,委屈的說道:“媽,從小到大,你還沒有給我梳過頭呢,你一直都是給那個狐狸精梳頭的,今天,雪兒也想媽媽你幫我梳一次頭。”
那一瞬間,比比東先是愣了一下,神色軟了下來。
但一想到千仞雪是自己和那個惡心人渣的孩子,比比東沒來由怒道:“我不是你母親,娜娜是我弟子,要說的話,她才是我女兒。 ”
親眼聽到這樣的話,那一刻,千仞雪覺得萬箭穿心不過如此。捂著自己疼痛不已的胸口,千仞雪哭道:“媽媽,你當真要如此絕情嗎?”
“再說最後一次,我不是你母親。”比比東鐵石心腸地回答道。
那一刻,千仞雪最後一點奢望破滅了,一顆渴望母愛心一如剛才的酒杯,支離破碎。
“好!”
千仞雪心一狠,擦乾自己的淚水,美眸中的星光在比比東的那句話說出後也隨之不見。
“既然如此,那乾脆就徹底斷絕情分。武魂殿不是要統一大陸嗎,明日我就去天鬥帝國臥底,我把整個天鬥帝國奪下來,算是償還生育之恩。”
“從此以後,母子情份,恩斷義絕!”
千仞雪說完這句話後,義無反顧地離開了這裡,這個讓人傷心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