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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寇主》第84章 但為君故 2
  遙遠的天空上,月光一片皎潔。

  從沒有絲毫雲朵遮蓋的天空向下望去,一片靜謐的山巒像是巨獸般匍匐在地。

  風冷冷的刮著,死死的剮著人的臉,似乎想要把人的皮給割下來。

  陽光早就把世界拋給地獄,只剩下滿地的陰寒。

  少年耷拉著殘缺不全的身體,得意的向人展示鮮血淋漓的傷口。

  狹窄的老山道,彎彎曲曲,陰森可怖,發出一陣陣龐然緩慢的腳步聲,山頂上的眾人,如臨大敵。

  “第七夜了,他到底在等誰?”

  燃燒著的火把映照著村民冷漠褶皺的面容,余小川衣衫破損,托著由血凝冰的身軀,被粗重的鎖鏈捆在十字架上。

  在他的意識像是風中的殘燭,在熄滅前,一個個面色鐵青的紙扎人,帶著喜慶的瓜皮帽,抬著一頂由鮮血侵染的婚轎,從小路上走到了山頂。

  轎子裡走出的女孩一身的鳳冠霞帔,被鎖鏈禁錮的雙腳緩緩邁開,從容不迫的像是在迎故人歸。

  當晚所有參與這場荒謬的祭祖行為的村民,全都離奇的在家中上了吊。

  ......

  “為什麽?為什麽要我想起來?”余小川雙手痛苦的抱著頭,外面依舊是風雨大作的詭夜。

  楊夢言把長刀橫放在胸前,腳邊是已經是屍首分離的阿姆。

  “一直活在虛幻的世界裡,充當自己的活死人主角,真的好嗎?”楊夢言來到這個地方已經歷經了十幾年的歲月。

  從小便存在於洛梨的腦海裡,洛梨所有的出格舉動,皆是因為楊夢言的干擾。

  洛梨能忍受村民的惡意,但楊夢言可忍不了。

  不過,鬼蜮終究是鬼蜮,她以洛梨的身份所經歷的,不過是早就被人擬定好的劇本。

  幸好在泗水橋坍塌的時候,楊夢言重新獲得身體的控制權,不然她真有可能淹死在鬼蜮裡。

  余小川是一個本該死亡,卻沒有死亡的人。

  也是這個村子裡,唯一算是半個活人的存在。

  “你不是她,你走吧......”余小川看著楊夢言熟悉的面孔,無神的搖了搖頭,自顧自的抱著阿姆血淋淋的頭顱,小聲的呢喃著什麽。

  謊言還未撞破時,余小川被洛梨控制在所難免,可如今鬼話連篇被楊夢言告知後,余小川也回憶起了往日的一切。

  可為什麽他仍不願意走。

  哢嚓!

  天空中響起一道炸雷,把余小川的面容映的慘白,在窗戶紙上,突然出現一道影子。

  清晰異常,像是被塗黑的婚嫁。

  “洛梨姐...來了......”余小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離,心中既是久違又是可怖。

  全村人都死了,就剩他一個。

  而這幾十口人命,竟然都是生前連殺雞都不忍的洛梨做的。

  “來的正好!是時候做個了斷了!”楊夢言如臨大敵,周遭的空氣溫度驟降,整個人如墜冰窟。

  像是被一頭洪荒巨獸盯上的感覺,始終在心頭揮之不去。

  哐當——

  楊夢言抄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向窗戶,破空聲響起,窗戶被砸攔。

  蕭條的院落裡,漆黑的人影在一圈圈的轉動那座枯井,轆轤聲一下下的響起,恐怖的音節敲擊在心頭。

  “洛梨姐!求你放過她吧!不要在殺人了!”

  余小川先一步衝出去,小跑幾步都踉踉蹌蹌,整個人跌倒在井邊,伸出手死死的拽著那大紅嫁衣的衣角。

  一雙乾枯如枯木的手掌攀上余小川滿是淚痕的臉,沙啞的聲音道:“小川,你看看你,怎麽連路都走不穩了?我不在的日子裡,你的身體竟然衰敗到了這種程度。”

  “我不要什麽陽壽,我也不想這麽活下去了。要怎麽做你才肯罷手?你若是寂寞,那我下去陪你。”

  余小川帶有溫度的手掌覆蓋到洛梨那雙枯萎的手背上,卻被大力狠狠地掃開:“回...回不去了......”

  洛梨的聲音變了,之前聲音雖然沙啞,但好歹還能聽出是女聲,哪怕像風燭殘年的老人呻吟。

  可剛才居然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沒有一絲情感,帶著漠然。

  “洛梨你......”

  “走開!廢話少說,看刀!”

  就當余小川要死在洛梨如同枯木的爪下時,楊夢言一個虎步上前,手中的長刀猛地擲出。

  穩穩的砸在了洛梨的後腦,巨大的力道把她硬生生的砸了出去。

  緊接著楊夢言又單手抓住余小川的後脖頸,狠狠地把他往後一甩。

  自己足下發力,身軀如離弦的箭一般飛射出去,直直的落到洛梨頭頂上方,膝蓋順勢向下一砸。

  直接把洛梨的腦袋嵌進了腹腔,同時把扎在她身上的長刀拔出,一手全力爆發的破風八刀發動。

  凌厲的刀浪一茬接著一茬,猶如暴風雨的前夜,壓抑的讓人喘不過來氣。

  砰砰砰!

  連貫的爆炸聲響起,最後洛梨身軀被打爆,但留下的只不過是一張惟妙惟肖的平面畫卷而已。

  “畫皮?”楊夢言冷哼一聲,秀麗的眉目發出冷冽的光芒,手下的刀鋒一轉,熾烈的刀氣掃到畫皮之上。

  它如點燃的棉絮一般蜷縮,毀滅。

  發出一陣陣淒厲的慘叫,但都不是洛梨的聲音。

  楊夢言在村落裡奔襲,所過之處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一襲白綾。

  人視線捕捉不到的陰影處,仿佛站著一個個鮮活的人影,他們被囚禁在最為陰暗的角落,一輩子都無法超生。

  路上,楊夢言已經麻木了,她開始分不清那些是現實,那些是虛幻。

  自己從泗水河裡死裡逃生,在遇到余小川,不正是宣誓著她已經回到現實世界了嗎?

  可為什麽那座高牆始終距離自己那麽遠,無論奔跑多久,依舊無法登臨外面的世界。

  透過紅漆大門的縫隙,遠處的河面水漲船高,籠罩著一大片的烏雲。

  那條通向地獄深處的河流,在陰沉沉的天空下靜靜地流淌著,像是無盡的黑暗中最深的一點。

  散發著能殺死人的悲傷。

  撲哧哧——

  楊夢言疲憊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她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張畫皮了,但她快要死了。

  一個人無法對抗這麽多的鬼物。

  在她殺死自己面前最後一個畫皮人時,渾身浴血的半跪在地上,手中已經卷刃的長刀深深的扎入地面。

  一道遮天蔽日的陰影緩緩地來到她的身前,還未抬頭時,楊夢言便已經失去了意識。

  在彌留之際,她隻來的及看到一雙鮮紅的繡花鞋。

  “馬上就步入禍亂級別的鬼物,哪裡是我這個小捕快能敵得過的,如果他在身邊,那就好了。

  是他的話,一定行的。”

  波濤洶湧的河岸邊上,楊夢言被鐵鏈捆在十字架上,鐵鉤穿透了她的鎖骨和腳掌,殷紅的血液流過她白皙的身軀。

  最後滴落在腳邊,盛開了朵朵的彼岸之花。

  天黑黑的,不見五指,沒有溫度,連星星也沒有。

  無數的鬼魅在耳邊低垂,楊夢言的黑發被染的酒紅,此刻的她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祈禱。

  可是,她連信仰都沒有,何談神明救贖。

  轟隆隆——

  在黑暗中,灰塵或是其他東西,沒有人可以看到。可若是有一盞燈,你可以看到有那麽多的灰塵。

  魁梧的將軍馳騁著戰馬,手上高高揚起的大刀,面對如潮水一般的鬼魅。

  背後扛著的血色大旗上空蕩一片,空有鮮血侵染,如果來者沒有信仰,那麽楊夢言便想替他在戰旗上書寫自己從未給過別人的忠誠。

  紀明猙獰的面孔盡力的嘶吼著,人在絕境的時候總是要做些什麽,來證明自己依然活著。

  “洛梨!給我滾出來!!”

  悶雷般的聲音在河對岸響起,紀明發現了如受傷的幼獸般孤立無援的楊夢言,頓時殺意凌天。

  轟!

  戰馬聲嘶,紀明毫不猶豫的策馬狂奔,一路上不知道頂飛了多少浮屍。

  系統提示不絕於耳,紀明已經記不得自己殺了多少魑魅魍魎和河中浮屍,他只知道,無論在派多少蝦兵蟹將,自己都不可能力竭。

  所謂七煞,便是如此。

  以殺止殺,人生如棋,吾為兵卒,前行雖慢,可曾見我後退一步?!

  “殺殺殺!!”

  泣血謳歌,紀明如同魔猿墜地,龐大的氣血浮動在表皮,根根擰起的大筋如同黑色的鎖鏈。

  暗紅色的煞氣附著在他周遭,他是橫練武者,更是掌握神鬼都懼怕三分的沙場武學,七煞功。

  他是惡人,更是狠人。

  “嗚嗚嗚......”

  “嘻嘻嘻......”

  周圍的霧氣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把紀明籠罩,他的耳邊突然傳來隱約的男女嬌笑聲,和陣陣的哭喪低泣。

  紀明沒有動作,直直的立在原地,眼睛微眯,渾身肌肉緊繃,右手不動聲色的握住刀柄,整個人如同一張繃緊弦的大弓。

  呼呼呼——

  不知道從何處刮來一陣妖風。

  “明月吐光,陰風吹柳巷......”

  “娣見娣見娣見娣見心慌慌......”

  【宿主:紀明】

  【武學:

  外功

  五虎斷門刀——融會貫通(下一境界提升所需三百點靈能)

  破月銜空——融會貫通(下一級境界提升所需三百點靈能)

  鐵布衫——登堂入室(可提升)

  內功

  青松訣——融會貫通(下一級境界提升所需三百點靈能)

  七煞功——略有小成(可提升)】

  【所屬勢力:九省寨】

  【聲望:惡名在外】

  【靈能:三百四十八點】

  以紀明現在的體魄,本就體如烘爐,現在獲得七煞功更是周身氣血盈盛,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驚人的熱量。

  而且那種上頭的暴虐感,簡直讓紀明都不知道什麽叫做恐懼。

  但此刻他突然感覺透人的寒意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

  不知什麽時候,他就已經無意識的邁上了橋。

  “既然如此,那就比一比,是你的鬼蜮技高一籌,還是我五虎刀意更為高深了!”

  紀明心中發狠,正好攢了三百多點靈能,如今一次性的全部砸在了五虎斷門刀上。

  這種靠靈能推演和靠著氣血提升是不同的,是沒有任何隱患,無損耗的提升!

  頓時,紀明的身上升騰出一股非同凡響的氣勢。

  這股氣勢凝聚到一起,變得極為鋒利,仿佛一柄柄縮小般的五虎刀在周身暴旋劈砍,發出極為攝人的破空聲。

  原本略有小成的七煞功氣團盤踞在紀明的後腰兩處,沿著幾根奇異的經脈流動走向,形成兩道赤紅的血線。

  蔓延到雙臂,同時氣血上頭,一個血色的‘川’字出現在紀明眉心。

  長刀包括周遭的空氣都在嗡鳴,靈能點如流水一般堆積在五虎斷門刀上。

  終於融會貫通的五虎刀變成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同時在紀明的腦海裡,還多出了一道五虎刀意。

  他感覺自己和五虎刀仿佛共鳴了一般,原本那些缺失的刀招竟然也自己補全,之前許多晦澀不明的空白處,也都豁然開朗。

  一群披麻戴孝的男人出現在橋頭,都用寬大的蓑笠遮掩住身影面部,頭顱低垂,發出陣陣的低泣。

  為首的男人坐在黑色的玄棺上, 漆黑而空洞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橋中間的紀明,足有嬰兒手臂長的黑色指甲,蠢蠢欲動。

  與此同時,在紀明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幫抬轎送喜的女人。

  她們臉上的笑容僵硬,嘴角的腮紅鮮紅,臉上塗滿了慘白的胭脂。

  紅色轎子裡面傳來陣陣的調子,時高時低,詭異萬分。

  “找死!!”

  轟隆隆——

  體內的烘爐運轉,紀明體表逸出來的氣血像是噴發的火山。

  只有噴發的火山,才能配的上七煞功的炙熱爆裂和野蠻。

  這不是正大光明的陽屬性功法,反而血腥味兒十足,它的出世便代表著殺戮和戰爭。

  “紅白衝煞,真沒想到這種東西會被自己遇到。”紀明森然扭頭,面部的大筋和肌肉如同小老鼠一般竄動,扭曲如惡鬼。

  “不過你為什麽要唱這種調子啊!!殺了我已經不能滿足你了嗎?!還要我死後當什麽鬼新郎?!之前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老子沒興趣!!

  我他媽打死你!!!”

  轟——

  紀明如炮彈般躍出,巨大的力道從腳下迸發,整座橋都在搖搖欲墜。

  體內旺盛到駭人的氣血如同奔騰的大江大河,似一頭蘇醒的洪荒猛獸,憤怒猙獰。

  五虎刀兩刀斬出,龐大的殺意從天而臨。

  連綿不絕的赤色刀芒如匹練。

  “一嘯風聲!”

  吼——

  耀眼的赤色刀芒夾雜著凌厲的煞氣,化為一頭奔騰的猛虎真意,在橋頭狂奔,衝殺到紅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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