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
四隻爪子被綁成死結的夕雲在不甘和憤怒中重重倒地,被蔚無雙隨意地扔到試煉台下之後,像一隻比楊凡稍微可愛一點的死犬一樣,再無聲息。
“攻擊沒有章法,全靠本能。”蔚無雙拿出紙巾,擦掉手上的血跡,“你連蟲族都不如,真給你娘丟臉,抬醫務室去吧。”
在夕雲被運走之後,試煉場上只剩四人。
“下課了嗎?”
寧雲看著情況差不多了,便收起桌椅,轉身準備離開試煉場。
“誰讓你們走了?”
蔚無雙冷嗖嗖的聲音從寧雲身後響起,“你們兩個,上來。”
...唉。
“我們倆就不用上去了吧?”袁吉挑著眉毛看向蔚無雙,“我們就是來體驗生活的,老師。”
“上來上來。”
蔚無雙帶著她一貫的假笑,朝他們揮著手“放心,我就看看你們倆啥水平。”
額,一個間接毀滅了至少五六個位面的穿越者和四五千年以前就活躍在星穹各個戰場搞事情的皇祖?
寧雲和袁吉磨磨蹭蹭地爬上試煉台,站在蔚無雙的面前。
“鑒於你們兩個的等級。”蔚無雙右手一揮,再次召出委屈巴巴的炎雄,“你們的對手是它。”
說著,蔚無雙想到剛才在操場上這隻死狗不給自己面子的行徑,暗暗瞪了他一眼。
“別說我看不起你們哦,炎雄可是實打實的八階異獸,相當於蒼源級的肉體系異能者了。”
“總而言之,它覺得你們能走,你們才能走。”蔚無雙跳下試煉台,“我去醫務室看看他們怎麽樣了,你們加油哦。”
“對了,狼跟我來,我等會兒帶你去醫師協會測一測平衡度。”
炎雄看著蔚無雙逐漸遠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對面兩個用繞後興趣的眼神瞅著它的兩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冰涼感頓時從它的大腦傳到尾巴根,讓它一陣顫抖。
“這狗...味道和你餐館那天的雲狼獸比,哪個更好吃?”
“雲狼獸的肉質要更細膩一點,這種黑炎獵犬我吃過,也就尾巴末端的那塊油能吃,其它部位的肉很澀,有股岩漿味兒。”
“哦哦,不過看它這肌腱,我覺得醃一下味道說不定很不錯。”
蔚無雙,我倆到底誰是狗?
在兩隻討論著如何烹飪自己尾巴油,僅憑氣息就能讓自己瑟瑟發抖的怪物面前,炎雄在拚命控制膀胱的同時,用僅存的理智這麽想著。
其實它不用控制的,幻獸是能量生物,沒有那些功能。
兩小時後,寧雲暫住的小房子,已經恢復了的季清歌沒有絲毫公主風范地霸佔了寧雲那張小床。
“我覺得你可以考慮改造一下門口那個院子,造幾個房子,種幾棵樹之類的。”因為宏能無法快速回復,她的大腦還有些恍惚,“剛好我和夕雲可以搬到這裡住,我倆都不太喜歡現在那個宿舍。”
袁吉在放學以後就消失了,不知道又去星穹的哪個角落去搶劫了。
寧雲再次塑好他和袁吉之前的那面牆,為了加固還往牆裡放了點天蠶絲,“為什麽?特級班的宿舍不會差到哪兒去吧?”
即使人數只有一階學院的五千分之一,即使特級班只會在白帝星待一個學期,但無論是待遇還是師資力量,特級班都要遠高於全是精英的一階。
所以那些費盡千辛萬苦,過五關斬六將終於從二階來到一階這座中心學城的努力家們,面對的第一份打擊就是他們。
哇,不愧是我以後的教學樓,好氣派啊。
什麽?這是特級班的?那一個班?一棟樓?
哇,
一階的宿舍真的好到離譜,單人單間不說,還自帶浴室和衛生間。什麽?你說旁邊那個金碧輝煌,用金輝石建造的,我以為是專門接待皇族的九層大別墅是特級班的宿舍?
哇,這裡的食堂太良心了,價格實惠,量大肉足,還能無限續米續面。
什麽?特級班的食堂全是在偏遠星球上只能在拍賣行買到的異獸異種肉?多少錢?免費!
所以久而久之的,在強烈的落差感下,白帝學院一階區域就形成了如今內卷到吐血的妖風邪氣,讓本來最有可能松懈的這些精英學子們為了遙不可及的特級班夢想而嘔心瀝血。
“特級班的宿舍太奢華了,我在帝宮的臥室都沒那麽離譜,而且蔚老師就住在樓上,感覺好奇怪的,還有啊,那些機器人。”季清歌大字型躺在床上,像一條死去的翻車魚,“太多了,連衛生間都有個服務機器人,我和夕雲反正都不習慣。”
“不能把那些機器人撤走嗎?”
“我想這麽做的,但蔚老師沒同意。”季清歌回憶了一下蔚無雙當時的表情,“她說以後我們就明白這些機器人有多重要了。”
寧雲從收納空間中拿出椅子,還沒等坐下,通訊器就響了。
是莉莉絲,寧雲瞥了眼旁邊用一臉八卦的季清歌,索性離開房間,在院子裡接通了通訊。
“嘖。”季清歌重新躺下,“沒勁。”
“喂?”
寧雲聲音平淡,“你怎麽樣了?”“我沒事。”莉莉絲清冷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出,“只是失去了一個化身而已,事情都解決了嗎?”
“都解決了,皇室和蟲族派了兩個人過來,和那兩個人達成了互不侵犯協議。”
寧雲隨口扯了個謊,隱瞞了他在葉海星中參與的一切。
“是嗎...你的手杖,需要我幫你修複嗎?”
“已經讓人去修了,這次是你幫忙,應該我感謝你的。”
“嗯。”莉莉絲應下了這個人情,“我記住了。”
“那我掛了,你忙吧。”
寧雲能聽到莉莉絲那邊的嘈雜聲,話說,這就是傳說中來自深淵的呢喃?
“好。”
莉莉絲那邊掛斷了通訊,寧雲這邊也松了口氣。
他還以為在他在葉海星那邊露出了什麽馬腳呢,畢竟那會兒事態緊急,在最後那段時間,自己可沒怎麽掩飾那股隻屬於自己的精神力波動。
寧雲回到屋內,發現季清歌已經在他那張床上沉沉地睡去,還像隻將死的棕熊一樣打著呼嚕。
這公主還真接地氣,寧雲無奈地拿出攤子,蓋在她身上。
話說。
“十一號,出來。”
屋子裡還是安靜的只有季清歌悠長而均勻的呼嚕聲,讓寧雲這聲呼喚更像是中二少年的囈語。
“兩個選擇,你出來,或者我把你核心砸了。”
寄宿在季清歌心魂中的年幼系統似乎以為只要它像鴕鳥一樣埋在沙子裡,一切就能相安無事。
“三。”
寧雲說著,從小金庫裡拿出對這些雜牌系統專用的能源去質器。
“二。”
順帶一提,這玩意兒是寧雲的系統給的,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好好輔助天命之子,專門找他來寄生的蠻橫系統。
“一。”
寧雲直接對著季清歌按下去質器操縱面板中間的那個大紅按鈕,像是鋼筆一樣的能源去質器前端在寧雲的操縱下發出只有這些雜牌系統能感知到的危險光芒,十一號在季清歌的心魂裡瑟瑟發抖著,但還是保持著最後的倔強。
它在賭。
“順帶一提,這東西對宿主來說就跟被蚊子叮一樣哦,完全,沒有副作用。”
這個陰險狡詐的男人在騙人,系統和宿主之間的羈絆,怎麽可能會被這區區鋼筆拆散?
“拜拜了您嘞。”
去質器已經蓄力完成,寧雲對著季清歌,再次按下大紅色按鈕。
“停!停!”
季清歌的身體在十一號的驅使下躲過了那道危險的激光,驚恐地吼道,“你贏了,算你狠。”
“你到底想讓我怎麽樣嘛!”
十一號用季清歌的臉委屈巴巴地衝寧雲說道,“我堂堂一個最後遺作,輔助這個宿主很寒摻嘛?”
“寒摻。”寧雲果斷點頭,“很寒摻。”
“我!我!”十一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寧雲這句話,結巴了半天之後才反駁道,“我只是想讓我的宿主過得好一點,生活美好一點,變得強大一點,有錯嗎?”
“你這個天啟戰士最後的終點是什麽?”
寧雲反問道,“有多強?”
“哼哼!”不知道是十一號用的這張臉,還是它本性如此,反正寧雲感覺這玩意兒不太聰明的樣子,“天啟戰士的頂點,黑角形態,那可是末代部落的最後希望,一拳打碎星星,一腳踢爆太陽,那都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嗯,然後呢?”
“啊...啊?”
“然後呢?還有什麽?”
“就,打碎星星,踢爆太陽,還不強嗎?”
“剛才那個拿鞭子的老師,你見了吧?”
寧雲收起去質器,重新坐下。
“見了,怎了?”
“她大概就是你說的那種強度的戰士。”
“哈?”
寧雲把手臂放在椅子邊上的扶手上,撐著側臉看向十一號。
“那個老師大概六十多歲,就和你所謂的那個‘黑角’差不多了,你記錄裡最年輕的黑角多大?”
“額...五百九十二歲...”
“你看。”寧雲朝十一號擺了擺手,“你的終點對於她來說,只能算是一個消遣,一個無傷大雅的添頭。”
“唔...”
“所以你就別禍害人家了,趕緊和人解綁回來,你那個宏能本來就是一個末代文明垂死掙扎弄出來的產物,本身就不完整,還亂教人。”
“沒有吧...斯徹拉夫威爾斯文明是第一代文明來著...雖然後來的部落入侵毀了一切...”
在延續文明和系統操守的思想鬥爭中,十一號激烈的掙扎著。
最終,還是後者贏了。
季清歌是個好人,不應該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斷去前途。
這麽想著,十一號釋然了許多。
然後它放棄了季清歌的身體,主動解除了它和季清歌之間的鏈接。
再見了,好姑娘......唉?
一股強大而狂暴的力量忽然出現,打斷了解除過程。
十一號茫然著,被這股從它能量核心中突然湧現的,它從未見過的能量所吞噬。
“唉,果然嗎?”
帝國之泉的能量全被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家夥吃掉了。
寧雲一把將十一號從帝國之泉的能量暴風中揪出來,打開小金庫,聯通了泉眼,將這些能量收了回去。
十一號已經陷入昏迷,看樣子短時間是醒不過來了。
這些雜牌系統,嚴格來說,算是一種存在形式比較特殊的生物,也有生老病死,只是表現形式和普通生物不一樣罷了。
當然寧雲和季語柔他們那些可以跨界的系統不一樣,它們只是一群喜歡剝削員工喜歡九九六的,稍微有點限制的糟糕神明罷了。
寧雲將十一號放到季清歌身旁,讓它自行回到季清歌的心魂之中。
先放著吧。
大不了到時候自己把完善的宏能修煉方式教給十一號。
宏能原來叫作橙銅之力,是斯徹拉夫威爾斯文明鼎盛時期所使用的修煉體系中使用的能量,只有同時修煉好橙銅之力,青銀之心,紫金之魂,才能使用這種被稱為“白心”的力量。
寧雲對這個還挺熟悉的,畢竟讓這種力量失傳,是寧雲在那個位面的主要任務。
他可是花了好幾百年的時間才讓那個原來有五種性別的種族滅絕到只剩一種呢,老難了。
要先挑起性別對立,讓那五種性別的人互相仇恨,再通過各種手段增大他們工作的壓力,讓他們無心生育,而沒有生孩子這種麻煩事的話,性別這種東西也就是一種相當於美醜的評判標準罷了。
到最後,大家都有那種,我覺得你醜,你覺得我不符合你的審美的想法時,戰爭就能很自然地爆發了,簡單,但是費勁。
“唔...幾點了?”
季清歌醒了,她起身時,感覺全身酸痛。
十一號在剛才被迫吸收了部分的帝國之泉,以至於她這個宿主也受到了輕微的損傷。
“你睡了二十分鍾。”寧雲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好像一尊古廟裡的佛像。
他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些許厭倦的味道,“回去吧,我過兩天會聯系寧家的建築隊,到時候你們收拾東西過來就行了。”
“哦哦,好。”
季清歌打了個哈欠,她穿上鞋,離開。
“謝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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