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讓我來當暗子兒唄。”
狼僵硬地扭過頭,謙卑地俯下身子,“您也知道我繼承了她的眼睛,整個深淵只有我適合這份活兒,而且......而且您不是給各層深淵的領主自治權了嗎?我這也沒違規啊......”
莉莉絲沒有理他,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狼。
“拉德...拉德沃夫讓我來白帝星拿點情報,知識什麽的......”底氣不足的狼聲音越來越低,“還有那什麽,我現在在的這個特級班裡有好多人類都是星穹的優選者,和他們打交道我可以...我可以那什麽...哦對,模仿...學習?”
“喲,大家快來看啊。”露娜在旁邊幸災樂禍地起哄,“這裡有隻惡魔在人類待了幾年都不會玩文字遊戲了,大家快來看啊。”
狼窘迫地低頭,用余光狠狠地瞪了露娜一眼。
莉莉絲看著低頭不語的狼,歎了口氣。
“我是誰?”
她問。
狼將頭埋得更低了,幾乎快要貼在地面上。
“萊茵蒂斯。”莉莉絲將所有辦公用的設備都收進儲物空間中,她站了起來,走到狼的面前,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我是誰?”
莉莉絲這麽說著,指尖一揮,覆蓋在狼雙眼上十幾年的幻術瞬間破碎。
沉寂了上百年的最美之瞳終於露出原貌,通曉過去一切知識的長者也暫時性地回歸原態,只見白光閃爍之後,穿著白帝學院的男式校服,擁有金銀異瞳的絕美女子出現在狼原來的位置。
“......”
大業,大業,和拉德沃夫,艾露爾一起說好的大業。
狼,或者說,萊茵蒂斯掙扎著,試圖抵抗那股來自心魂深處的本能。
當然,她輸了。
“拉德卿讓我來白帝星接觸那個叫‘寧雲’的男人!”
去他的大業吧,命都要沒了誰還會在乎那種鬼東西啊?
而且自己不是洛伊卡家族僅剩的五人中最慫的那個嗎?在這裝什麽貞潔烈士呢?
在回答了莉莉絲的問題之後,心魂深處的本能終於消失,萊茵蒂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能優雅一點嗎?”露娜在旁邊看著自己這個坐姿比炎獄深淵那群火魔還要爺們的姐姐,嫌棄地後退一步,“你好歹算是深淵魔界的長者,能別丟深淵的臉嗎?”
“你管我?”
萊茵蒂斯翻了個白眼,接著對莉莉絲說。
“他讓我收集有關於‘寧雲’的所有資料,順帶往他身上種幾個即死魔咒。”
“為什麽?”
露娜在旁邊問道,“那隻蠢鳳凰不會以為我家小哥是那個人吧?”
萊茵蒂斯沉默了。
“......哈?他認真的?他真這麽認為?”露娜看到她的反應,頓時瞪大了眼睛,隨即哈哈大笑,“不是,他這個,真的?他真以為那個人還能活著?不會吧不會吧?那隻蠢鳥沒那麽傻吧?”
“嘿,我親愛的姐姐,最了解那個人的惡魔在這呢。”
露娜譏諷地指著莉莉絲對萊茵蒂斯說,“她都沒說話呢,你們是怎麽敢做出這種結論的?”
那個人是眾生界和深淵魔界的噩夢,他對兩界的所作所為即使是最殘忍的惡魔聽說了也會為之顫栗,他在深淵和眾生道上留下的疤痕至今還未恢復,沒人敢提起他的名字,無人敢記載他的故事,甚至於制定了整個眾生界律法的靈花家族,也為了避開那人的名諱,將族名改為“幽葉”。
這樣的人,如果還活著,深淵和眾生哪還能像今天這樣安逸?
“......”
萊茵蒂斯也知道拉德沃夫這個想法的瘋狂,但隨著她和寧雲相處的越久,搜羅到關於寧雲的信息越多,她就越覺得拉德沃夫是對的。
“我...之前用這一世的身份調查了很多,關於名為‘寧雲’這個人類的過往。”
“他是寧南和寧慧雅在婚後第二年生的孩子,自幼天賦很差,六歲那年,他在寧家試煉台覺醒祝融術時因為不知名原因,差點死去,寧家為了讓他的身體能夠盡早適應異能的存在,將他送到啟明星的異能培訓學院,那家學院是皇室辦的,能夠開發幼童異能未來的成長性,同時也會幫助那些尚且年幼的孩子了解,適應異能的存在。”
“寧雲在啟明星的兩年,被公認為是最努力的孩子,但他的天賦差的離譜,在之後的升學試煉中,在第一輪就被淘汰。”
“具我在啟明星的線人說,那時的寧雲經常和兩個小女孩一起玩,性格自卑怯懦,但很善良。”
“那兩個小女孩,一個是奇鶯,另一個我還沒查到,大概是哪個星域的大貴族。”
“被淘汰之後,八歲的寧雲回到了白帝星,之後的五年寧南和寧慧雅分別忙於戰場和研究所,常年在外,寧雲在這段時間,可以說是被寧家那位醫術不錯的姓周的老頭帶大的。”
“據某個退休的寧家家仆所說,那時的寧雲通常會在放學之後,帶個小姑娘回來,各自背著竹筐子,跟在周老後面幫他測試各種珍草的藥性。”
“那個小姑娘大概就是他在啟明星的玩伴,以我現在的能力還查不到她的存在。”
“總而言之,那時候的寧雲...什麽聲音?”
萊茵蒂斯忽然轉頭看向遠方,那裡好像有鯨鳴在響徹,同時還有種萊茵蒂斯再熟悉不過的旺盛生命力在燃燒。
阿清又在搞什麽事了?
“接著說啊。”
露娜用腳踢了下萊茵蒂斯的肩膀,催促道。
萊茵蒂斯被踢得一個踉蹌, 默默往露娜身上套了一層灼燒靈魂的詛咒,繼續說道。
“那時的寧雲名聲還不錯,雖然因為家教的關系並沒有把平民當人看,但最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
“但就在他十三歲的那年,他和那兩個姑娘一起去碧落星旅遊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沒人知道那次旅行發生了什麽,那位家仆的回憶裡,那艘飛船回來時只有一人,躺在治療艙裡的寧雲滿身是血,全身的骨頭斷了大半,右眼近乎失明,渾身經脈被挑斷了大半,明明周老診斷他意識清醒,但他就好像一個死人一樣,連續十幾天不言不語,不吃不喝。”
“在那之後,寧雲就變了。”
其實萊茵蒂斯也就是在說故事,惡魔見慣了人類因為各種原因墮落,老實說,她現在講的這些也就是稍微帶些模糊的悲劇性的老套故事罷了。
但隨便啦,反正拖時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