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與大永刺殺他們的皇子了,他們怎可能不刺殺大乾與大永的皇子。
諸多皇子之中,自己也算是一個極好的目標。。。
不管受不受父皇寵,至少自己位高權重,與一般的皇子還是不一樣的。
刺殺自己,對大乾造成的影響更大。
他喝一口茶,放下之後,臉色沉肅下來。
法空也輕啜一口。
楚祥忍不住說道:“大師,父皇到底在想什麽!我實在猜不透。”
法空放下茶盞,搖頭道:“王爺你又自尋煩惱。”
“可我就是忍不住。”楚祥道:“七哥明明做了錯事,為何一直不追究?”
“追究不追究,自有聖裁。”法空道:“你這個九門提督與神武府的府主管不到的,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可這也太……”楚祥忍不住來氣。
法空搖頭微笑,探手將兩塊鐵板收入時輪塔裡。
信王盡管經歷了這麽多的事,可骨子裡的俠氣難以壓抑驅除,眼裡還是揉不得沙子。
楚祥喘著粗氣,恨恨一拍石桌,茶盞震動。
徐青蘿端著點心輕盈而來,看到他這樣,疑惑的看看法空,又看看楚祥。
楚祥擺手:“青蘿,沒什麽,我跟你師父發發牢騷。”
他也就跟法空說說這些話。
其他人是斷然不能說的。
王妃許妙如那邊,他不說是不想讓許妙如擔心,反正也解決不了問題,何必惹她不痛快。
其他人跟前,他如果說了,那便是把柄。
對皇上不滿,心生怨尤,這便是罪過,天家無父子,即使是皇子,也是一樣。
皇帝如果聽到了,一定會降罪,從而削弱其權柄。
所以他只能跟法空說。
他所交朋友之中,也就法空最讓他放心,可以暢所欲言,不必有所顧忌。
法空擺擺手。
徐青蘿輕手輕腳退下。
法空道:“王爺,你該知道,皇上行事向來是出人意表,奇峰迭起。”
楚祥點點頭。
法空道:“如果七皇子真有問題,皇上會寬宥不追究嗎?”
“……應該不會,所以才讓我不解。”
“那定是別有內情。”法空道:“至於有何內情,那便不是我們能隨便揣測的了。”
他現在篤定別有內情,楚雄一定醞釀著什麽籌劃。
楚祥若有所思,慢慢點頭。
自己是被氣惱所遮掩,一直沒有深入的去想。
法空道:“我們最好還是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免得露出破綻來。”
“有道理!”楚祥用力點頭,騰的起身:“那我便告辭,……大師有暇過來王府喝酒,王妃說好久不見大師了。”
法空笑著答應。
他確實有一陣子沒去信王府了,一直忙碌不停。
或去大永的永空寺,或去靈空寺,或去大雲的金剛寺別院,或者回金剛寺看看師祖,回藥谷看看藥圃。
或再去明月庵看看蓮雪與小白,或者去見寧真真與李鶯及許志堅。
雖然須臾便到,可時間還是不夠用的,忙碌得很。
如果不是能在時輪塔裡修煉,他的時間還真是不夠用的,沒時間修煉。
“那就今晚吧。”楚祥道。
法空失笑:“這般急?……王妃可是有什麽事?”
楚祥搖搖頭:“她沒說。”
法空點頭:“行吧,那便今晚過去。”
“讓王妃做幾道好菜。”楚祥笑道,合什告辭離開。
——
時輪塔亮了又滅。
法空皺著眉頭出現。
他的試驗失敗了。
沒辦法將遁天令的花紋應用於自己的小西天極樂世界之中,僅僅只能做成遁天令而已,
不能更進一步。他原本的計劃是將遁天令往前推進一步,令其效果放大,擴大其范圍。
令它融入小西天極樂世界之中。
世間再無人能感應到它的存在,而且小西天極樂世界籠罩范圍內,天機推衍是沒用的。
便如籠罩於混沌之中。
可惜,最終還是沒能達到目的,即使放大了鐵牌,將花紋刻了數套疊加在一起,還是沒辦法做到融入小西天極樂世界,籠罩整個小西天極樂世界。
做不到這一點,即使做成更多塊的遁天令,對他而言還是失敗的。
對現在的他來說,完善小西天極樂世界更重要。
如果能讓遁天令融入小西天極樂世界,他將對天地的感悟更深一層,五行境又往前推進一大截。
而如今,如意算盤沒能打響。
遁天令便是遁天令,只能籠罩自己一人,即使更大的鐵牌雕上更多的花紋也一樣只能籠罩一人。
至於一起帶過來的那塊隕鐵板,確實不成。
即使雕刻上奇異的花紋,還是沒辦法令其具備干擾天機的效果。
——
但他也並非一無所得,也有收獲。
關鍵便是先前得到的那塊黑鐵牌,那上面也有微不可察的花紋。
尋常的心眼觀察不到,有金睛才能看到。
那一塊黑鐵牌是得自天海劍派,經過他仔細研究之後,最終發現與遁天令一脈相承。
遁天令更加精妙,天海劍派得來的那黑鐵牌差了一籌,效果當然也就差了一籌。
差了這一籌,那麽就能形成壓製。
既然與遁天令一脈相承,那麽很可能是出自遁天閣,那位被林飛揚傅清河所殺的戚蓉蓉到底有何來歷?
他馬上又拋開這個,被一個更重要的事實吸引。
那便是遁天令的花紋是能簡化的,既然能簡化,那遁天令是不是另一個簡化版本?
是不是有更高一層的遁天令存在?
他於是出現在精舍中。
精舍的院子,余百齡與朱千峰他們八人已經分散開,有的在研究花圃,為何這麽冷的天氣,還是百花齊放,委實違背了自然的規律。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是縮起來冬眠的。
可偏偏毫不畏懼寒冷,傲然綻放,爭奇鬥豔。
有的在練功,專注練功,不理會其他人。
有的在讀書,搖頭晃腦,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有的在下棋,面紅耳赤,冥思苦想。
他們各忙各的。
這讓徐青蘿嘖嘖讚歎,覺得這幫老頭還真夠心大,在這般環境下竟然能自得其樂。
他們剛進來的時候,明明是極憤怒壓抑的,還有不服氣,非要闖出去。
可一天之後,他們已然迅速調整好了心態,處之泰然,既來之則安之。
法空讓她好好學一學這種心態,上善若水,順其自然,隨波逐流。
徐青蘿修為強,而且太過聰明,覺得一切皆在自己指掌之間,智珠在握,便產生一種人定勝天的傲骨。
這是要不得的。
要知道命運之莫測,人只要有七情六欲,在命運跟前便是弱者。
人們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隨著武功越來越強,覺得自己越來越能主宰命運。
不要想著去主宰命運,而要想著主宰自己,這才是真正的人定勝天。
——
看到法空出現,余百齡出現迎接,合什淡淡道:“大師佛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
法空聽出他的諷刺,不在意的微笑:“諸位前輩呆得可舒心?”
表面的客氣還是要有的,至少他們都過了百歲。
“不舒心。”余百齡淡淡道:“地方太小!”
法空笑道:“今天之後,諸位可以隨意進出精舍,只要不出外院的大門即可。”
“果真?”余百齡雙眼一亮。
法空微笑道:“貧僧說話何時不算了?”
“你就不怕我們趁機做亂?”余百齡沉聲道:“真要逼急了我們,那便挾持了人質。”
法空笑起來:“諸位還是有逃走的機會,不管什麽辦法,盡管一試。”
余百齡露出冷笑。
他來大乾之前,雖然目標是皇后,但知道要刺殺皇后,法空便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因為皇后是在靈空寺,而靈空寺的住持是法空,靈空寺便是法空的地盤。
在法空的地盤上刺殺皇后,便與殺法空無異。
不細細了解法空,那便是自取滅亡。
所以在來之前,對法空已經有了深入的了解,知道法空的性情沉穩無比。
法空行事穩穩當當,如果沒有把握,絕不會做,一旦做了便是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法空說可以在金剛寺外院內自由行動,那便是有十足的把握。
自己等人絕沒有機會。
他甚至懶得試,何必浪費機會!
機會往往出現在不經意間,自己需要打起精神,時時刻刻留意,做好準備,一旦機會來臨便斷然出手。
法空道:“我有一事不明。”
“不必問了,我不會說。”余百齡沉聲道。
法空笑了笑:“幾位前輩身上的遁天令,恐怕不是最強的遁天令吧?遁天令一共有幾層?三層,還是六層,或者是九層?”
余百齡發出冷笑。
他心下暗驚。
遁天令的層次是秘中之秘,外人絕對不知道的,他怎麽可能知道?
這絕非遁天閣高手透露出去的,否則他不可能只知道有層次分別卻不知道有幾層。
那他是怎麽知道的?
是猜到的?
這幾乎不可能,因為很難有人想到遁天令會分層次。
那是怎麽知道的?
法空面露讚歎神色:“遁天令上面的花紋確實神妙,神乎其神。”
這些花紋為何能混淆天機?
自然是涉及到了天機。
天機是時間空間之奧妙,涉及到世界的運轉。
精研這些花紋,以讓他對世界有更深刻的認識,對小西天極樂世界助益極大,修為也水漲船高,五行境推進了一大截。
他隱隱看到了五行境的巔峰。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進境如此之快,原本以為金剛不壞神功會更進一層的。
余百齡絲毫沒有覺得自豪,反而一凜。
法空和尚竟然看得懂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