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怎麽了?今早上,你看到我要幫劉姥姥他們搬家的時候,你也揪住我的衣服不放。」
塗雷故意說起劉姥姥的事,想要安撫婧兒過度緊張的情緒。
只是,因為塗雷並不知道婧兒內心深處的恐懼,所以他一提起劉姥姥,反而會適得其反。
「你怎麽還笑得出來?劉姥姥到城裡去了,她不要我了,你也想不要我了?塗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自己是孤身一人?在這個家裡,我本就無依無靠……?」婧兒崩潰哭訴道。
她像一隻刺蝟,被人扒光了刺的刺蝟,蜷縮在床上角落,哭得叫人聽了撕心裂肺。
今天,她本可以請求劉姥姥不要離開村子的,但當她聽到劉姥姥摸著板兒青兒的腦袋,心疼兩個孩子拉肚子都拉脫相了的時候,她終究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是她不好。
善良,也就是懦弱又無能。
「我沒不要你,你別哭!」塗雷急得舌頭打結,一頭汗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話才能哄婧兒開心。
塗雷看婧兒這麽哭下去,自己都心疼到狂掉淚都沒有覺察。
這一刻,哪怕婧兒提出要天上的星星,塗雷也會想方設法的摘下一顆星星送給她。
這是他對她無法言說的,割舍不掉的笑嗎?」胡氏乾笑了幾聲,又將矛頭對準婧兒,責問道:「你男人身體不舒服,生了病,你都不曉得照顧照顧他?就是因為你不會關心他,才害得他生病的。你這個掃把星,趁早離了我兒子才好!」
這下子,婧兒想當個悶嘴葫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都不行了。
婧兒上前一步,笑道:「娘,他有點兒發熱,就一定是生病?難道,就不能是我倆在床上滾動的時候熱的?還是說,你盼著我男人生病,沒安好心?」
「你,你你你……?」胡氏壓根沒想到婧兒敢跟她硬剛,但她很快就做出反應。
胡氏高舉著右手,一巴掌就要打在婧兒的臉上。
婧兒不躲不閃,反手擰住胡氏的手臂,與胡氏近距離的對視。
在婧兒的眼裡,胡氏憤怒抓狂的樣子簡直像極了潑婦。
「臭丫頭,你找死!」胡氏怒不可遏,她看著婧兒的眼神像把刀子,非要把婧兒剁碎不可。
「娘,你可別傷著婧兒啊!」塗雷向著婧兒。
反觀塗電,他確實是胡氏的親兒子,上來就要對婧兒動粗。
塗電毫不客氣的重拳出擊,一拳頭就要砸在婧兒的腦袋上。他這分明是要對婧兒下死手,往死裡打的架勢。
「敢傷我娘?管你是誰,我打死你完事!」塗電嘴角帶笑,他看上的女人,還沒有一個能逃脫得了他的手掌心呢。
婧兒有心要躲,但無論她如何使勁都掰不開胡氏抓住她手腕的爪子。
她又要死了嗎?
還是夢?
「砰」的巨響,人重重的倒摔飛在牆根,傷的不輕。
「該死的,你腦子有病!」塗電對著親哥口吐芬芳,一句比一句難聽。
塗雷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一天打傷自己的弟弟。
這大概就是動手在前,動腦子在後的結果。
「我……?」塗雷內疚不已,俯下身就要對弟弟道歉,順便扶弟弟從地上起來。
「啪!」胡氏的巴掌沒能打在婧兒的臉上,卻連扇了塗雷幾個耳光。
即便如此,胡氏仍余怒未消,破口大罵道:「你是不是傻?腦子壞掉了!為了一個騷狐狸,竟敢打自己的弟弟?她算什麽玩意兒?說你有病,像你這種又蠢又沒用的人活著浪費糧食!」
胡氏一手摁著塗雷的後脖頸,一手對準塗雷的臉和腰,就是一頓連掐帶打的輸出。
沒一會兒,塗雷黝黑的臉已經腫成饅頭。
「娘,我知錯了!知錯了,求你別打了,我疼!」塗雷一米八幾的大高個,此刻在胡氏的手裡,就像是一隻把腦袋埋進土裡的鴕鳥,任人宰割。
塗雷越是一味的認錯,求饒,反而激起胡氏心內的火,她下手也就更加沒輕沒重。
胡氏逼塗雷跪下,還要塗電過來打塗雷出氣,說是打死都行。
塗草身為一家之主,不僅不管,還倚在門邊呼呼大睡。
在塗草看來,哪怕塗雷被喪失人性的胡氏和塗電就地打死,也不過是一出比較出格的鬧劇。
天大地大,都沒有他睡覺大。
「撒開!」婧兒抄起地上的掃帚,對準胡氏和塗電就是劈頭蓋腦的亂打。
婧兒堅定的站在塗雷的前面,手拿著掃帚保護他。
不管怎麽說,塗雷也是為了幫她,才被打得這麽慘,她再沒本事也懂得知恩圖報。
但,瘦小的婧兒又如何鬥得過凶狠殘忍的胡氏和塗電?
「找死是吧?那好,我會讓你遍體鱗傷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