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著飯不吃,躲屋裡幹什麽?生蛆?”
胡氏殺回屋裡,原想著將自己的火氣全都發泄在男人的身上。
不想,塗草騰地站起身,不僅對她怒目而視,還說:“夠了夠了,你有完沒完?我不就是想餓死自己,也歸你管?你未免管的太寬了,我真是受夠你了!”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離家出走。
塗草這敢說敢做的氣勢,還挺像模像樣的,足以把胡氏鎮住。
過了半響,胡氏才緩過神來,大喊大叫的撒潑道:“你們,你們都給我出去找,不找回你爹,你們也都別要回來了!”
“娘!”塗電不想去。
那麽大的一個人,還能丟了不成?
換成以往,塗電這招是無往不利的。
但在此時用這一招,胡氏顯然更加惱火,吼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找這麽個不明來歷的老女人回來,還在這死八婆的面前唯唯諾諾的跟個懦夫似的,你爹會被氣走嗎?”
“……!”這種時候,塗電果斷認慫,耷拉著頭就要按母親說的做。
曹葵花哆嗦著嘴唇,氣得不行,這就是她經過千挑萬選,選中的如意郎君?
然而,婧兒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不溫不火的說:“媽,我還要帶孩子,就不出去了!”
“站住!”胡氏怒火中燒,對婧兒破口大罵,口吐芬芳。
婧兒也沒理,她背上鳳仙花,又抱著安安,扭身回屋去。
反正,這家裡就只有塗電一個男人在,她還不信婆婆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跟她大動乾戈?
“你們看看,她這是什麽態度?對我都敢這個樣,還能指望她以後給我養老送終?塗電!我在跟你說,你卻在發什麽呆?”
“媽,我嫂子一向如此,您又何必大動肝火?”
“我才說了她幾句,你就跟娘過不去了?葵花,你聽他說的這是什麽話?也不管管!”
胡氏失了理智,仍智商在線。
曹葵花已有些看清婆婆虛偽的面孔,並不願與她同流合汙。
“你媳婦又是啥態度?我好心同意她跟你成婚,她就是這麽報答我這個婆婆的?電兒,你說你找的是什麽玩意兒喲?”
“媽,葵花她……她於我有恩,是你兒子的大恩人!你就再忍一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又是這話!你沒蒙我吧?”
胡氏對小兒子的話,存有幾分疑惑。他們塗家的人,有幾個會真心實意的記著別人的恩情?
要知道,知恩圖報都是屁話!
她擰著小兒子的耳朵,逼問道:“你要敢騙我,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說,你跟她到底啥關系?”
“不就是您所看到的那樣嗎?”
“真的?”胡氏信不真,又心存疑慮,說:“你又不愛她,因何對她俯首帖耳的?”
“您這叫什麽話?難道,我爹對您唯命是從,也是不愛你的表現?您就別瞎琢磨了,還是多關心關心我爹,省的他變了心,在外面跟那些狐媚子眉來眼去!”
“啥?你看到你爹跟哪個女人攪和在一起了?”
“沒有,沒有的事!我說的是萬一,萬一發生了呢?”
“我信不過你,但還是很相信你爹的!”
胡氏嘴上這麽說著,又趕小兒子出門找塗草回來。
而曹葵花找準了時機,在外面蹲塗電,一見到他就說:“塗電,我跟你商量個事!”
“葵花,我有事要忙,你有什麽事等我回去再說也不遲!”
“從今往後,你還是叫我葵花姐,我聽著順耳!”
“又來了!”
塗電一聽曹葵花這麽說,就知道這女人又在想什麽,無非是要在輩分上壓他一頭,方便治著他。
這些女人都腦子有病,幹嘛都想著騎在男人的頭上拉屎?
女人的面子重要,那男人的尊嚴就不必在意了嗎?
“什麽叫又來了?你以為我在跟你胡鬧?”
“好好好,是我在胡鬧,行了吧?你讓開,我沒話跟你說!”
“……!”
該死的臭混蛋,就會用這種敷衍了事的態度跟她說話,一點兒也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要是每個男人對女人都這態度,那得氣死多少人?
曹葵花站原地沒動,卻被煩躁的塗電直接無視,繞了過去。
“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去?”
其實,小墨子很討厭塗雷,討厭每一個靠近小梅的男人。在他的眼裡,這些男人都另有目的,別有用心的接近小梅,沒一個是真心對待小梅的。
院子的石桌上,擺放著一碟油炸花生米和兩壇佳釀。
酒是小梅買了叫人送過來的,為的是助興。
畢竟,有的時候人不醉,是沒法子自我欺騙著做事。
塗雷塞了兩粒花生米進嘴,含糊不清的說:“嗯,回不回的沒人在乎!”
“你是個有媳婦孩子的人,還不知饜足?”
“啥?”
“我說,我羨慕你!”
男人之間,話不多,意思到了就行。
塗雷嘿嘿的笑著說了幾句葷話,都是形容小梅身材如何如何,講得小墨子誠實的有了反應。
“兄弟, 那是我女人,不準你這麽說我女人!”小墨子發飆道。
他拎起一酒壇,迎著塗雷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隨著“砰”的一聲,塗雷不出意外的頭破血流,暈倒在地。
小墨子借著酒勁,說:“哥們兒,兄弟這就活埋了你,讓你到下面去嘴賤!”
塗草這邊,在家附近轉悠了一圈又一圈,也都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
去看妹妹?
不,他一再告訴自己,自己並不想去!
王家村與大石村相鄰不假,但要他趕著夜路走過去,那不得要了他半條老命麽?
“爹,你再這麽轉下去,不餓呀?”
早在一個時辰之前,塗電就找到了父親,還跟在父親身後轉圈圈。
這老父親不餓,他還餓得肚子咕咕叫呢。
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你嫂子說,說……?”塗草轉回頭,欲言又止的小樣兒,也是有夠可笑的。
直到塗電頻頻催問之下,塗草才不確信的說:“這人的命,會說沒就沒了?”
“誰死了?”塗電的措辭很直白,這讓塗草在情感上,一時接受不了。
他的妹妹,死了?
不可能,絕無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