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替心愛女人解圍,小墨子少有的強硬態度,說:“老爺,娶親的人是我,新娘子罵的人也是我,今兒這事情該由我說了……?”
“你是我府裡的一條狗,有什麽資格擺譜?”
“老爺,你……?”
“還不住嘴?”石大海的地位身份都碾壓小墨子,哪兒還有小墨子說話的份?
小梅見小墨子比自己還丟臉,更是不願意再多看小墨子一眼。
沒出息!
塗音挽著婧兒的手,舉止親昵的說:“大夥兒瞧瞧,還是我嫂子的面兒大,有她在這兒站著就如一根定海神針!”
“音兒,少胡說!”婧兒笑不出來,這不是明目張膽的給她挖坑讓她往裡跳嗎?
她也就是個再尋常不過的農婦,輩分又小,懷著孕在塗家都沒啥說話權利的她,又如何能擔得起塗音的這話?
塗音也不管,繼續說:“盡管我今兒不成親也沒擺酒,但我嫂子說了不能讓你們空手而歸。你們看,這些都是我嫂子種的青菜,你們有喜歡吃的就拿回去吃,不收錢!”
敢情碼放了整整齊齊一桌的青菜,用意在這兒。
這些青菜確是婧兒親手種的,有小白菜,白花菜,豆角和茄子等。
末了,塗音又補充道:“還請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嬸娘們吃了之後,喜歡了可要念著我嫂子的好,別再揪著今兒的事情不放了哈!”
“嘿,幾棵青菜就想封口?”
焦娘子小聲叨了一句,就被自己男人拿著扇子在她後背捅了一下,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男人的做法真叫她寒心!
石秀才看別人都在拚了命的拿,自己也就順手拿了兩根茄子。
這茄子漂亮,種它的人也很漂亮!
“氣死我了!”小梅一回到房裡,躺床上翻來覆去,不論她怎麽想都覺著氣不過!
小墨子奉石大海的命令,過來請小梅到廳裡去吃飯。
他先注意四周有沒有人,才躡手躡腳的走近小梅,說:“姑奶奶哎,又是誰惹您不開心了哇?”
“還不是你,你自己說說,這親怎麽就退了?”
“當初是老爺替我做的主,今兒也是老爺說了算,我又說不上話!他寧願被人暗地裡罵是個老色鬼,也要暈了頭的依著那女人的話做,我們能怎樣?”
“對,都怪那女人壞事兒!”
小墨子聽出小梅話裡指的女人,跟自己所說的不是同一個女人,但他依然選擇默認。
反正,在他的心裡面,只有小梅一個好女人!
“嫂子,你的表現不錯,還挺配合的嘛!”
“……!”是麽?她怎麽不知道?
婧兒沒應小姑子的話,埋頭趕製兩個孩子的衣裳。
她無所謂穿小姑子淘汰的舊衣服,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和她一樣穿皺巴巴的舊衣服,受盡別人的白眼。
“嫂子,我想好了!這女人要想過正常的日子,不再寄人籬下,還是得嫁人!”
“你又要嫁給誰?”
“這,我要是跟你說了,你可不能跟媽告密呀!”
說這話的時候,塗音粉面含春,還確有幾分少女羞澀的樣子。
婧兒不走心的“嗯嗯”了兩聲,倒不是說她答應了保密,而是她覺著小姑子就不可能跟她說心裡話。
她這位小姑子鬼心眼多著呢,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
“石傅聖怎麽樣?”
“啊?”
婧兒洗菜的手一頓,又接著恢復如常,說:“你還是忘不了教書先生?”
“當然了!他不僅教書的時候帥炸了,救人治病的時候,他也是我心裡永遠的神!”
婧兒對犯花癡的小姑子,不信且嗤之以鼻。
真要喜歡一個人,能狠下心看著他被人打死?
如果塗音心裡有石傅聖的一席之地,那她夜夜跑去跟小墨子私會,又算什麽事?
到了晚間吃飯的時候,胡氏好似不經意的一問:“音兒跟你說了,她又想嫁人?”
“呃?”婧兒喝著粥,鼓著腮幫子,那驚詫的模樣要多俏皮就有多俏皮可愛。
塗音的人生大事,問她幹嘛?
胡氏不厭其煩的又問了一遍,說:“她跟你說了想嫁誰?”
“我……?”
“別跟我說你不知道,我不信的!”
靠!
這叫什麽話?
她成了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婧兒假裝聽不懂,說:“媽,您是要讓我再去喊音兒出來吃飯嗎?我這就再走一趟,喊得再大聲,她在房裡也未必聽得清!”
“少跟我打馬虎眼,再不說實話,我叫雷兒打斷你的狗腿!”
胡氏勃然大怒,是一點兒台階都不給婧兒留。
一聽到又要動手打人,而且打的還是自己女人,塗雷扒飯的動作又加快了些。
這些女人,全都瘋了!
“她就是再想嫁人,也得過陣子。這節骨眼上,多少人紅著眼盼我們家的人出一點紕漏,抓個現行呢。”
婧兒說了大實話,但實話往往都得不到一些自以為是的人認可。在他們看來,任何思想都再沒有比自己想法更對更準確的存在。
胡氏不認同婧兒的看法,說:“要是音兒跟石傅聖再成親,事情就沒有那麽麻煩了!”
“啊?”婧兒蒙圈了。
原來,她才是那個小醜,被人戲弄的小醜!
她在這兒絞盡腦汁也想要幫塗音圓過去,結果仍然是大家都知道了,她還跟個傻瓜似的幫人打掩護。
“你作為她嫂子,就沒有什麽話想要告訴她?她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
“不是,這又關我什麽事?音兒高興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嫁人就嫁人唄!”
“事兒是這樣的,如今家裡的情況你也心知肚明, 我也就不再藏著掖著。”
胡氏語重心長的說:“石傅聖跟他老母都是硬骨頭,靠塗雷去打他們打到他們同一位置,是行不通的。”
“所以呢?”婧兒還是沒聽出來,婆婆到底要讓她做什麽?
她就算是再多長幾個腦子,也跟不上婆婆和小姑子的奇葩思路。
倒是塗草吭聲了,說:“你回你家去,找幾個鎮場子的親戚!”
“鎮場子?有這必要嗎?”
婧兒聽了隻覺著可笑,但她又不便笑出聲,憋笑憋到她的臉如火烤。
胡氏格外認真的說:“怎麽沒有這個必要?我們能帶著人打他一頓,就能有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看他服不服軟!”
“您這是嫁女兒呀,還是土匪勾當啊?為什麽非要使著勁兒造石傅聖?他家就一位長輩,與他相依為命。”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從他母親那兒下手?”
“別,我沒這麽說!”
哪怕婧兒一再否認,都招架不住想一出是一出的婆婆和小姑子肆意妄為的作!
胡氏說了,事情辦成的話,她不僅新房子有了,家裡還少了張吃飯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