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摒神靜氣的侍奉在旁,時而給石大海送上涑口的茶水,又時而遞上一塊糕點,又時而奉上香茶。
石大海不慣涑口的茶,已經一再無視小梅的服侍,轉為自己動手,想吃就吃,想喝就喝。
倒是塗音像個局外人一樣,坐在下邊座位上,吃嘛嘛香。
“老爺,我……?”小墨子內心無比複雜,既想要一鼓作氣跟石大海討要小梅,又想悔婚,但這兩件事都不在他和小梅的計劃之內。
這時,門上有人報,說是塗雷媳婦來拜訪老爺。
婧兒一踏進大門檻,方才真真切切的直觀感受到村長家這房子有多大,多美多富麗。
跟塗家一比,塗家院子簡直就是個豬圈!
她也想不出多麽秀美的形容詞,就覺著自己有生之年,絕無可能住上這麽敞亮又奢華的房子。
“婧兒,你怎一個人來了?”
石大海引著婧兒落了座,就坐在自己手邊的上座。
婧兒不懂這些規矩,她還當是大戶人家的待客之道,傻呵呵的坐下了。
她坐下之後才發現其他人都臉色異常的難看,好似並不歡迎她的到來。
“我……哈,村長叔,我婆婆讓我請我家小姑子回去呢。您不會不放人吧?”
婧兒也沒想來,但她這一路走來,十亭有八亭人都在說,說塗音就在村長家。
她忖度著來了,真在這裡見到了真佛,而婆婆讓她帶的話也帶到了,想著也就沒她啥事了。
“人是要放的,我留著也沒用!”村長如實說道。他昨晚睡得那麽沉,能做得了什麽事?
不就是他倆身上都沒穿衣服,又怎麽了?
哎,他不認這個事兒!
塗音對昨晚的事情,也是門兒清,但要問她現在想鬧哪樣,她一時又說上不來。
況且,小墨子一直都不肯正視她,還總偷看那個叫小梅的女人。
都說女人心眼小如針,在感情的事情上,哪個女人又不是如此?
他既有心算計於她,那她又何必葬送了自己?
“村長叔,那我跟我嫂子回家去了,也希望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說好說!”
石大海答得很敷衍,完全沒放在心上的樣子。
哪怕是這個樣子,也如了塗音的願,成功的讓小梅和小墨子表情緊繃。
“那就謝過村長叔了,有空請村長叔喝茶哈!”這是婧兒的客套話。
石大海卻信了,興致勃勃的說:“那我等著啦,一定啊!”
“……!”
婧兒和塗音一路都無話可說,直到家門口,經受了一些人的指指點點之後,塗音沉不住氣,說:“老東西故意散播我跟他有染的假消息,我不肯,以死相逼,最後他應了我說不再追究塗電打人的罪責!”
“嗯。”
“嫂子,你就沒有別的話,要跟我說嗎?”
塗音急紅了眼,嗲嗲的語氣,話語裡不知帶了多少的委屈和躁鬱。
別人可以不理解她,但總的有人懂她的好心!
婧兒等小姑子進了家門,自己又親手關上了大門之後,她才如釋重負的說:“我的任務,圓滿完成了!”
“什麽?”
“音兒回來了,你們再不出來看看,當心她又要插上翅膀飛了!”
婧兒用了洪荒之力,大聲的喊道。
她這肺活量,要想將聲音傳遍塗家各個角落,還是不成問題的。
“什麽情況?”塗音本想罵婧兒又抽風,可當她看到父親和母親沉著臉走向她,還有哥哥塗雷手裡還提溜著一根木棍,她這心裡怕得要死。
她心虛的指著婧兒,說:“娘,其實我早想回家了,都怪嫂子非要賴在村長家不走,貪人家家裡的點心吃!”
說著,她還煞有其事的擠下幾滴眼淚。
當時,要說婧兒一點兒也不慌,那完全是自欺欺人。
畢竟,塗雷手中的那根不長眼的木棍,眼看著就要抽在她的身上,她嚇得已經抱頭蹲下身,險險的避過一次重擊。
“塗雷!”婧兒的嗓音都破了,是真的害怕。
塗雷眼裡似有不忍,但他到底還是沒敢忤逆母親的命令,仍繼續將手中的木棍朝受驚了的婧兒揮舞下去。
不是他要打她的,是母親的意思。
理由是,婧兒竟然敢頂撞她!
胡氏見女兒也被嚇呆了,才說:“行了,帶她回屋去!”
“啊!”
“砰當……!”
木棍直砸婧兒的腦袋,疼得她眼冒金星,涕泗橫流,她哇得一聲,嚎啕大哭。
她招誰惹誰了?
婧兒摸著自己腦袋上的腫包,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什麽人都不想理。
胡氏也傻眼了,她沒想到事情會搞砸成這樣,擰打著婧兒,喝道:“別哭了,再哭,我還打你!”
“嗚嗚嗚……!”瑪德,這都要限制她,她還偏要哭個夠!
不少人在外面聽見了,都在猜測是不是塗音快被胡氏打死了?
又有人說,打死了才清淨,咱村子裡不要這種醃臢婆娘!
喬氏與焦娘子一同在路上散步聊天,她也聽到了塗家傳出的哭聲,卻有著跟其他人不一樣的看法。
“我聽這聲兒,不像是塗音的,她那人……?”喬氏沒好意思跟焦娘子說實情,隻慌稱自己聽過婧兒和塗音的聲音就記住了。
焦娘子也不追問,笑道:“管是他塗家的哪個女人在哭鼻子,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我要你幫著對付包婧兒,你怎沒點動作呢?”
“好姐姐,你再饒我一點時間,我……還下不了這個決心!”
喬氏還盼著塗電早日回來,與她相聚呢。
焦娘子又說:“我急什麽呢,不過是看你們都因這個包婧兒, 橫豎受了不少的窩囊氣,才提了一嘴。妹妹,你別多心,姐姐我也是好心呀!”
“嗯,姐姐待我的好,我是刻在心裡記著的!”
這話倒不假,在喬氏養塗電的那段時間裡,多虧有焦娘子幾次三番的救濟她一碗米或一把菜的。
恩情雖小,但喬氏也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
婧兒是自己哭累了,自己跑回床上躺著,自己舔自己的傷口。
整個塗家,沒一人在意她的死活。
因為這個時候,胡氏等人都已經風聞塗音做的那些“好事兒”。
“你這也叫哭?”胡氏看不下去了,拍著桌子吼道。
塗音跪在那兒就只是光打雷不下雨,抽抽搭搭的樣子做得十足像。
“媽,妹妹還小,等她再大些也就懂事了!”塗雷示意妹妹見好就收,趁著母親沒再發火,趕快起身說話。
又有塗草在旁邊幫著說話,胡氏再大的火氣都被他倆壓了下來。
“你自己說,怎麽回事?”
“八成是村長那個老色批算計不到嫂子的身上,算計到我的頭上,我是受了嫂子的牽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