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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洛根絲腦袋嗡地一下。
世界……【世界碎片】……由【世界碎片】所組成的,曲芸的浮雕形象……諸天萬域僅有一位……
再抬頭去看那模仿【原初映像】的浮雕畫面,那星辰生息,眾生猶如蜉蝣,橫跨諸天萬域的史詩戰場,突然有一句話鬼使神差浮上心頭
世界已對眾神宣戰。
“看來姐姐也想到了。血燭堡的水,似乎遠要比我們所想得更深啊……”甄澄的笑容意味深長
“不過這也意味著,我想要奪回故鄉的目的,以及姐姐對變強的執著,或許也都比我們原先想象的更加容易。
接下來,就是這幅浮雕上最後的秘密了。”
“什麽?還有?”愛洛根絲感覺饒是自己的大心臟,今天接受的刺擊也有點過多了。
“是好消息啊,姐姐忘了我們為什麽要找過來了嗎?”甄澄說著,伸手在畫面上,那個由無數正八面體構成的,所向披靡的征戰女神形象上摩挲。
愛洛根絲下意識想要阻攔,但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
古怪的地下遺跡中,直接用手指觸碰來歷不明的浮雕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主意。然而她並不知道甄澄想要做什麽,當然也不可能代替她冒險。
這邊卻只見甄澄一邊仿佛欣賞一件藝術品,甚至愛撫情人一般,手指在女神浮雕石像身上的每一處仔細掃過;一邊不時扭頭去看肩頭小黑與a姐那邊小白的目光。
老實說,想要從章魚的“一”字型瞳孔中找到聚焦的點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她似乎認定兩隻奧卡視線相交之處便是自己的目標一樣……
最後,她的指甲摳入女神身體中一處碎片的縫隙,輕輕一拉,便有一塊巴掌大的烏黑正八面體被輕易摳了出來,落到甄澄手心。
“【世界碎片】?!”愛洛根絲目瞪口呆。
無論如何,她也未曾想過這東西居然藏在這種地方,還能被自己幸運地直接發現。
但甄澄卻沒有露出那一如既往的得意笑容。她的雙瞳失去焦距,就仿佛徹底迷失在夢境之中,失去了自己的靈魂。
……
在甄澄的眼中,【世界碎片】落入手掌的一刹那,眼前的世界鬥轉星移。
a姐倒退著奔跑回通道岔口;梵拜厄的建築無數次倒塌與重建,最終一座充滿血煞邪氣的光禿禿的山峰;
天空那永恆不散的陰雲消散乾淨,透露出頭頂上那光怪陸離的星空;群星旋轉,上面的文明由繁盛退化回原始;
新生的世界歸於虛無,曾經灰飛煙滅的宇宙一分為二,瞬間遠離,回歸到天穹中互不相乾的兩點,展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古代文明……
類似的事情,在甄澄眼中循環往複,仿佛無窮無盡,卻又完全看不清晰。
最終,她眼中的世界停留在一大群一望無際的強者身上。
這些超凡者中,哪怕是最弱的一個,也足以彈指間將她捏成飛灰。他們就好像神話傳說中的天兵天將,騰雲駕霧,驅使著如星球般巨大的金屬戰艦,抑或沒有實體的上古荒獸。
但此刻,所有的神都在盯著自己。
氣氛極其壓抑。甄澄從這些強者的眼中看到了恐懼,彷徨,絕望,憤怒,戰栗,決絕……
而她自己的臉上,始終掛著從容的微笑。
“曲芸,這是一條死路!回頭吧!”一個蒼老的聲音當空呵斥。
甄澄下意識仰頭望去。由數以億計的眾神所組成的森嚴軍陣中,一道面貌模糊的身影正睥睨著自己。
即便努力去看,甄澄也無法看清長者的樣貌。唯有一雙仿佛可以直接擊破心防的眸子讓她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但即便如此,甄澄還是從老人身上感到了一絲莫名的熟悉,以及……厭惡。這是純粹生理上的厭惡,與立場想法情感皆沒有關系。
如果硬要比喻的話,甄澄感覺自己凝視老人身影時的感受,非常像他人所描述的直視悖影的感覺。
下一秒,她意識到自己居然可以主動控制著身體去抬頭。
眼前畫面定格的一瞬,甄澄就立即猜到自己這視角所代表的位置。當她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連衣裙與腳踝上的高音譜號,便是更加確定。
畢竟畫面上所描繪的場景,自己才剛剛看到過。
所以她本以為自己只是像當初在斯卡瑞大宅的偵探遊戲中那樣,被帶入了一段過去的記憶而已。
這個想法似乎不必被完全推翻,但哪怕就只是過去的記憶,她此時身處的記憶也絕不平常。
就像這古怪的夢境一樣。
“死路嗎?”果然,她從自己口中,聽到了曲芸那諸天萬界獨一份的絕美嗓音“據依子所知,這條路可並不是沒有人走通過呢。”
說著,甄澄被動伸手一揮,一本古老的書籍出現在面前的半空之中。書籍的封皮上,描繪著一本仿佛被撕碎的書,飛揚的書頁與書封共同環繞成圓環。
“雷特辛之書……”老人的聲音變得無比陰沉“你果然知道了……你想要,走上他們的道路嗎?
他們確實曾經成功過,但你或許並不知道。他們如今,承受著世上最恐怖的詛咒與折磨。”
甄澄感覺自己一側嘴角輕輕挑起,輕蔑與戲謔頓時滿溢而出。
“不相信?呵呵,”老人反倒沒有繼續惱羞成怒下去,取而代之,他揮手在對壘雙方中央打出了一道仿佛全息投影一般的高清虛影。 www.uukanshu.net
“記憶”中的曲芸無動於衷,但甄澄卻主動瞪圓了雙眼。
她發現,自己居然認識老人所展示的東西。
那是一枚圓柱,上面向下翻卷著如水浪火舌一般,不斷扭動著的金屬皺褶浪痕。看起來,就像是一根活著的人面圖騰。
甄澄不會忘記那張面孔。在她從未親身涉足超凡時,第一次被卷入“隱秘空間”,也就是拉馬克遊戲通關後,所見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超自然存在。
在無盡循環的封閉走廊,黑色的“安全出口”背後,那純粹的漆黑中,唯一的光。
它是一根柱子,渾渾噩噩,醜陋且沒有行動的自由。它似乎知道很多,但又似乎完全想不清楚,以至於只能用三段式的預言回答問題。
但即便這樣,它似乎也盡可能努力給過她最大的幫助。
柱子的名字,叫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