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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弑序詩人】,以殿下的智慧,我們的小伎倆果然根本拖延不到什麽時間。”
肉店老板娘咯咯笑著,以一種不似凡人應當擁有的冷靜從神之威壓中恢復過來。
就連她的聲音也從行將就木般的沙啞,突然變成了一種成熟女性的溫瀾圓滑。無意間展現出的狡猾完全足以讓甄澄身後跟著的兩條狐狸無地自容。
聽到這樣的回答,甄澄也笑了:“看,這不是個很好的開始麽?坦誠你們其實對我了解頗深,後面的話才好攤開來講。”
老嫗點點頭,仿佛松了口氣一般:“既然你都猜到了,鄙人也就沒什麽可隱瞞的了。
我們確實有理由不讓那孩子被找出來,哪怕為此付出生命。
萬我之地雖然是所有理想國中代表混亂中立的那個,但極致的自由不等於瘋狂。這裡終究是女性安居樂業的天國,多少也有著自己的規矩。
如果你殺了我們中某些鎮民,或者用生不如死的手段逼我們說出秘密,就等於站在了萬我之地對立的立場。
聽聞主宰十分寵愛你,或許連十三首席也拿你沒有辦法。
但即便她不會因此進行公正的處置,成京上垓的萬我之地公民也會因為這件事情對主宰和九位門徒產生隔閡。
牽扯到信仰與力量的問題,想必殿下應該比我跟清楚。無論如何,這不是您希望看到的局面。對吧?”
甄澄點點頭,卻是反駁道:“既然你們對我有所了解,便應該知道,至今為止,我為血燭堡出的任務,還沒有失敗的。
我不是一個喜歡退讓妥協的人,不傷害你們的前提下,至少在沒有任何人認為我傷害了你們的前提下,強迫你們說出所有事情的能力,我並非沒有。
之所以禮貌地請求幫助,也不是因為忌憚十三首席或者在意老師的看法。
我只是單純地喜歡這片神國,喜歡居住在這裡的女性,包括你在內。
然而既然已經知道你們在拖延,我也就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告訴我,如果我一定要得到這個情報,要怎麽樣你們才肯說呢?”
簡單直接,把問題拋還給對手,甄澄這一招可謂出奇精準。
畢竟若和諧鎮的居民講不出任何理由地執意妨害九大門徒的任務,那萬我之地的廣大民眾,恐怕就沒有幾個還會為她們自己作死而寒心的了。
這和甄澄因為情緒與傲慢殺人逼供是完全不同的性質。
老嫗幽怨地咬著嘴唇,半晌才不情願地答道:“用勞動換取情報,這是你和鎮長談好的事情。
如果你執意想要在不與萬我之地敵對的前提下奪取情報,那恐怕唯有完成鎮民們委托的任務這一條路了。
所以怎麽樣?認真考慮一下幫我把地精部落清理掉如何?
這個委托可不是愚弄殿下的借口,而是真的為鎮民帶來頗多麻煩,令人苦惱的事情。
這些地精本來是隔壁勇者村的財產,但這些沒有智力的肮髒東西可以擅自越界,勇者村的人卻沒有資格擅入和諧鎮的領地。
如果我們想要允許他們進入幫忙驅趕殲滅,又需要向教會提交正式的文書報告,甚至很可能需要為此付出一定的報償。
和諧鎮的情況您也看到了。我們與世無爭,並不富有。
如果殿下能夠幫助我們,相信鎮子裡的大家也都會感激您的。”
“我們清理掉地精聚落,你就一定能給出讓我滿意的情報嗎?”甄澄似笑非笑。
看到老嫗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欲言又止,她乾脆吩咐道:“旎旎,麻煩你去吧處女座叫來。”
孫旎旎沒動,含著淚弱弱盯著甄澄。
甄澄笑著揉了揉蓬松的大耳朵,哄道:“放心吧,我不會為難她們。
和諧鎮不是要我用勞動換情報麽?那就讓那家夥一口氣把需要我們做的事情全說完。
明明知道我的身份,還做了這麽充分的準備。處女座……有點意思。
對了,順便試著聯系一下萬我教會。以我的名義尋求幫手,相信她們會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答覆。
當然如果她們拒絕,你也不用勉強,回來如實告訴我便是。”
看著小狐娘松了口氣,兩條大尾巴上下搖曳著輕快地蹦跳出去,甄澄又轉身看向了審美詭異的肉店老板娘:“有意思……
明明不肯說,卻又表現出不想對抗我們的態度。這看起來,更像是……一種試探?
你們想要試探我,從而決定什麽事情呢?
似乎從一開始,你們賭上性命守護的秘密,就不是絕對不能說的對嗎?”
老嫗翻著白眼看向天花板,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就在這時,隨著清脆的迎賓銅鈴,肉店的門突然被推了開來。
甄澄若無其事地回頭打量,卻在看清任何東西之前便眼前一黑,被什麽柔軟的東西糊在了臉上,徹底隔絕了空氣。
接著,是鋼鐵般堅硬的物體將身體束縛,擠壓……
“要……要死了……”努力扭動著腦袋撐開一條縫隙,她終於從牙縫裡擠出這麽一句。
隨即周身壓力消失,頓時一輕,這讓她差點軟倒在地上。
“對不起!我太擔心你了!”愛洛根絲傻笑著扶住甄澄:“一離開你, www.uukanshu.net我就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然後只能殺殺殺,一點辦法也沒有。
然後我才想起來,雖然和你在一起時間真不能算有多長,但是一直以來我似乎都在依賴著你。
在充滿顏料的地下基地,在古老的神國,在永夜籠罩的故鄉……不知不覺間,一直都未曾這樣猝不及防地分開到遙遠的宇宙兩端……
而且你現在全身神素化,根本就不需要呼吸吧?讓我多抱抱也沒什麽吧?”
甄澄翻了個白眼不想說話,繞過a姐向後看去。
除了a姐之外,門口還有她曾在米莎那裡看過簡單資料的潔白女士,以及一對看起來非常弱小,又過於興奮的小姑娘。
這讓她一時想象不到姐姐到底經歷了什麽,才能聚集起這麽古怪的一隻隊伍。
不過盡管不說,在a姐出現的一刹那,她還是感到了一絲自靈魂深處輕撫而過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