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萌生退意的嘯風,見到這隻比路燈還暗一些的星能光束,很是不屑。
隨手掃出一陣風牆,打算轉身跑路。
可光束卻毫無阻礙的穿透了風牆,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包裹了他的周身。
他正詫異,為何這道光束如此溫和,一點也不像星技,可就在他轉念之間,一種恐怖的炙熱感已襲遍他的全身。
不像烈焰焚身那般狂躁爆裂,而像寒冰融化,又像沸水蒸發。
“這……”
驚駭之下,他立刻調動體內所有的能量來壓製這種詭異的感覺。
零默知道自己的“一指殘陽”只是一個雛形,為了避免嘯風逃脫,他決定再補一刀。
青風流轉,電光閃爍,他的長刀已經架在了對方脖子上。
嘯風的臉皮逐漸光化,血管和肌肉清晰可見,他驚恐道:“別殺我,不然天罡宗不會放過你的。”
“類似的話你已經說了好幾次了。”零默流露出不耐煩,“是你們先招惹我的,就別怪我不給面子了。”
“別殺我,大俠,別殺我,我有錢,我退出天罡宗……我自廢修為……”嘯風感受到了對方眼眸中的殺意,撲通跪地,顧不得渾身那種奇怪的疼痛苦苦哀求道。
剛才還高高在上,轉眼便卑微入塵埃。
零默輕輕搖頭:“對我而言,有些錯誤可以原諒,有些卻不行。”
銀芒閃過,滿臉驚恐的頭顱飛起落下,滾到了一邊。
世界安靜了,幫徒停止了攻擊,邵家人終於松了口氣。
他們的武器根本打不穿強大的防護罩,再打也是徒勞。同時所有人都被少年強悍的戰鬥力震住了。
外圍有幾個自認為機靈的幫徒想開溜,結果轉身沒跑幾步就發出慘叫,倒在地上。他們渾身像被無數利刃貫穿,血肉模糊,死狀淒慘。
其他人嚇了一大跳,那些還沒有付諸行動的幫徒心中慶幸,再也生不起逃跑的念頭。
“不想死的就放下武器!”零默的話用星能傳到了在場眾人的耳中。
幫徒面面相覷,又看向了自己幫會負責指揮的玄道師。
六名玄道師已經生不出任何的抵抗之心,現在連逃跑的心思也沒了,絕望的閉上眼:“照他的話做吧。”。
嘩啦啦的武器聲響起,地上已經多出了一堆的管制刀具,槍支彈藥。
看見零默邁著步伐向自己走來,冰寒的目光刺得羅文浩一陣恍惚,心中恐懼,懊悔,絕望等情緒紛至遝來。
陸仁眼神閃爍,開始慢慢往後挪步,至於喬齊天更是一臉沮喪,垂下了頭。
“在你臨死前,我有句話和你說。”
“什麽?”羅文浩睜開眼,努力發出沙啞的聲音。
“你兒子不是我殺的。”
羅文浩臨死前,臉上保持著一抹苦笑,似是在詮釋今日發生的種種,是如此滑稽且荒謬。
零默看向喬齊天,後者一咬牙脖子一梗:“成王敗寇,要殺便殺!”
就在零默要下刀時,陳羽希忽然喊道:“等一下默哥!”
她們三人組從防護罩中跑了過來。
“為何?”零默不解。
“默哥,雖然這人罪大惡極,可是他是喬勝男的父親,求求你,別殺他好嗎?”任川哀求道。
喬齊天重新睜開眼,驚訝的看著任川:“怎麽是你?”
陳羽希附耳小聲和零默說了幾句,後者點點頭問道:“我可以不殺你,但你願意為我做事嗎?”
喬齊天一愣,
隨即臉上露出狂喜,抱拳單膝跪地:“多謝默哥不殺之恩……” “叫默爺!”陳羽希糾正道。
喬齊天趕忙改口:“默爺有什麽吩咐盡管提,我喬齊天願效犬馬之勞!”
一旁本來想開溜的陸仁聞言,立刻跪倒:“默爺,默爺,我也願意為您效勞,求你別殺我。”
零默看了眼陳羽希,小姑娘俏臉一板,冷聲道:“這個陸仁是名玄道師,為人奸猾,心狠手辣,在他經營的酒吧一條街上販賣毒品,害了不少人,還走私軍火,不是好人。”
零默點頭,陸仁聞言慌忙辯解道:“不是默爺,我可以……”
話未說完,他的身體已經被劈成了兩半。
刺目的銀光從喬齊天身旁掠過,把他嚇得一激靈,後背冷汗噌噌往外冒。
“大哥!”
陸仁的兩位兄弟陸義和陸勇見狀大驚失色,奮不顧身的衝了過來。他們三個是親兄弟,大哥已死,他們估計也逃不過被殺的命運,不如放手一步。
可是,他們的武器才剛抬起,一道銀光閃過,兩人被攔腰斬斷。
全場驚出一身冷汗,這位小爺不止是厲害,而且殺伐果斷,冷血無情。
“你們四個過來。”零默的聲音再次響起。
剩下的幫會玄道師心頭一沉,知道這是在喊他們。他們相互看看,硬著頭皮跑了過去。
刀殺是個年近五十的玄道師,身材不算高大,還有些瘦肉,腰間掛著兩把彎刀;左塗三十上下,握著一把細長的太刀,左邊留著一縷長發,遮住了半張臉。
於六合,於八荒兩兄弟,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三十出頭,一人拿著怪異的半圓形武器,拚在一起像一個太極圖。
“你們幾個可願幫我做事?”零默開門見山道。
四人面面相覷,左塗率先抱拳道:“我有個要求,還望默爺能答應。”
另外三人驚呆了,左塗竟然連當魚肉的覺悟都沒有,這是要把他們幾個都害死的節奏啊!
任川聞言大怒:“你是不是腦子壞了,還敢提要求。”
“說說看。”零默倒沒有馬上拒絕。
“我一生癡迷於刀道。默爺你的刀法精妙絕倫,只要您願意教我幾手,我願為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左塗說這話時態度誠懇,絲毫不因為自己的小命被別人捏在手裡,而有半分畏懼的樣子。
“可以。”零默的回答也很乾脆,教兩招就能收到一個玄道師賣命,這買賣劃算。
左塗大喜,單膝跪地,抱拳道:“左塗拜見默爺。”
其余三人有些驚喜,他們沒想到零默竟然會答應。他們都是用刀的玄道師,若能跟著這位小爺學幾手,那對他們有益無害。再說跟著誰混不是混啊。
“請默爺教我們,我等願意為默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三人齊齊下拜。
“起來吧。”
零默抬了抬刀,同時放出火元能將刀身上的血跡全部燒乾,借著火勢收入戒指。
這一手令四人又感到驚奇。
“默哥,取個名字吧?”陳羽希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就叫烈風吧。”這是零默腦海中忽然冒出來的一個名字,他覺得這肯定和自己的過去有某種聯系,便決定用它了。
“烈風幫?聽上去還行。”陳羽希評價道。
“不是烈風幫,就是烈風。”零默強調道,“這不是幫會,是個組織。”
“好吧,好吧,你高興就好。”陳羽希嘻嘻一笑,一點也不糾結。
零默轉向任川道,“以後你來幫我管烈風如何?”
“我?”任川指指自己鼻子,受寵若驚。
“對,但這不是什麽幫會,是個正規組織,你先幫我將三大幫會的人都收攏起來,讓喬齊天幫你。”零默道,“具體的事情,你和羽希商量。”
“好嘞!”陳羽希滿口答應,對任川道,“以後默爺就是烈風的老大,我是老二,荃荃是老三,你是老四……”
“別帶我……”安荃低聲對零默解釋道,“我不方便明面上參與。”
零默理解的點點頭。
“行,那你就當老三好了。”陳羽希隨即改口。
老三還是老四對任川來說沒那麽重要,重要的是從今天起他就成為了三大黑幫的管事人了,而且喬齊天也要聽自己的……夢想一朝實現,那種快感真是難以言說的美妙。
零默腳下青氣匯聚,一步踏出,人已經踩在了空中。幾步之後,他已經凌空踏步,站在了半空中,他俯瞰下方。
十大元能齊出,綻放萬丈霞光,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神聖的光輝中。
或驚恐,或敬畏,或羨慕,或仰望,或欣喜……千人有千種表情,盡顯芸芸眾生相。
星能擴散,將他的聲音遠遠傳播出去:“從此刻起,臨江三大幫已不複存在,以後臨江地下只有一個組織就是烈風。我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你們可以選擇跟隨我加入烈風,也可以選擇離開,去過正常人的生活。一旦你們加入,就不可以背叛,不然羅文浩和陸仁的下場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他的話中夾雜了魂元能,給上千名幫徒一種壓迫感,他那睥睨天下的姿態,猶如神明,令人心生敬畏,想要臣服。
不知道是誰先帶頭跪拜了下去,接著便是三人,十人,百人……猶如狂風席卷麥田,稻穗齊齊壓倒。
喬齊天,左塗四名玄道師也再次跪倒,帶頭高呼:“拜見默爺!”
山呼海嘯的聲浪響徹這片空間。
邵寧月看到零默如此風光,臉上露出由衷的喜悅,這比她自己站在高處還要令她高興。
邵家爺孫三代也很激動,他們為邵寧月能撿到這樣一位高手,感到慶幸,這是他們家的福氣。
雅韻美眸中水波流轉,安荃則是一臉迷戀。
零默接受了眾人的膜拜,從空中漸漸飄落到了雅韻身邊,今天最要感謝的人自然是自己的便宜師父了。
“師父,謝謝你出手相助。”
“我說了,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虛禮。”雅韻嘴角微微上揚。
這時,邵家人紛紛走了過來, 邵彬城熱情道:“默爺,這裡離我們邵家老宅很近,要不去那裡住一晚?”
“邵爺爺,你還是叫我零默就好,今天就不去了,我還有些事需要和我師父聊聊。”零默婉拒,對雅韻道,“我能帶安荃去你那裡嗎?”
雅韻扭頭看向正往這邊走來的安荃三人,點點頭道:“可以,和我走吧。”
“姐姐,今晚你先和家人回去吧,我還有些事。”零默對邵寧月道。
“嗯,你去忙吧。”邵寧月拍去零默肩頭的一片碎步。
“任川,羽希,槍你們先拿著,烈風我就交給你們打理了,回頭我們學校說。安荃,你和我們走吧。”零默道。
“好。”安荃回答的很乾脆。
“放心吧,包在我們身上。”陳羽希拍著胸脯保證。
“默哥,等我們的好消息。”任川異常興奮,把槍往腰間一別,得意洋洋。
邵彬城突然對任川道:“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找我們,江濤,小飛,把你們的聯系方式給任川小友。”
邵鵬飛父子立刻掏出自己的名牌,雙手遞給了任川。
任川笑著接過揣進了口袋。
……
遠處樓房上,劍火目睹了一切,低聲喃喃道:“烈風?有意思的名字。”
“老大,我們這次還要送天罡峰的人回去嗎?”枯鬼問道。
“吃力不討好的事做一次就夠了。”劍火淡淡道,“我倒是很期待零默如何面對天罡宗接下來的怒火。”
“那我們現在幹嘛?”爆熊問道。
“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