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賊,你故意的是不是?”等到知客僧離去,趙凌雲一臉怒容的瞪著玉衡,咬著牙問道。
誰知玉衡卻輕抬臻首,眉頭微蹙,然後泫然欲泣道:“趙郎,你怎麽能這樣說我。難道你忘了昨夜的歡愉,舊日的恩愛嗎。沒想到啊,你竟然是一個薄情寡義的負心人。也罷,奴家這一份深情就當喂了狗,生亦何歡死亦何苦,奴家這就舉身赴清池,離了這險惡的塵世。”
趙凌雲一聽這番話,滿頭黑線,默然無語。
“趙郎,你怎麽不說話啊,趙郎......”
‘渣男竟是我自己。’要不是趙凌雲親身經歷,還真的要懷疑人生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要是再往我身上潑髒水,大不了同歸於盡。”趙凌雲一臉冷淡的說道。
玉衡這才正色道:“你看你這人,全沒半點樂趣。怎麽啦,我堂堂春風如意樓花魁還委屈了你不成。不是吧,竟然還有人不喜歡我這樣的絕世美女,你不會......不行吧?”
怎麽地,做雞還做出優越感了唄。
趙凌雲也不是很懂玉衡的心理,人家良家女子淪落風塵都是要死要活的。到了玉衡這,仿佛還值得向人炫耀一般。
其實吧,還是趙凌雲見識少了,玉衡在春風如意樓一直都是清倌人,也就是和別人彈彈琴、唱唱曲,表演下才藝。而且,春風如意樓其實是星辰閣這個組織下面的一個堂口,玉衡的地位不低,也不會有人強迫她去做皮肉生意。
雖然內心也認可玉衡是個少見的美人,但是趙凌雲的嘴上可不饒人:
“你不行我都不會不行,就你這,還絕世美人。在我眼裡只有小玲兒才能稱的上是絕世美人,你這種姿色不過平平無奇罷了。”
玉衡聽了趙凌雲的話,也不置可否,只是冷笑道:“哦,你說的小玲兒就是丁府的五小姐吧。竟然比我還美麗,那不行,我晚上就去劃花她的臉,這世上不能有比我美麗的女子。”
“你是認真的?你要是敢動小玲兒一根汗毛,我就和你拚了。”趙凌雲大怒道。
玉衡嬌笑道:“你猜我是不是認真的呢?這樣吧,你說一句‘玉衡仙子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我就放過你的小玲兒。”
哪有人逼著別人誇自己美貌的,趙凌雲心有不甘,但是也害怕這大膽女賊真的傷害小玲兒,無奈的說道:
“你美,你全家都美。”
“不是這一句。”玉衡依舊不依不饒。
趙凌雲雙眼上翻,沒好氣道:“玉衡仙子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行了吧?”
玉衡這才罷休,點頭道:“看,終於說實話了吧。這兩天好好服侍我,等我傷好,讓你一親芳澤也不是不可能。”
“呸,誰稀罕。”趙凌雲心道。他已經被這個喜怒無常的女賊給折磨得沒了心氣,隻想趕緊送走這個瘟神。
接下來的兩天,趙凌雲白天要照顧玉衡,晚上就出去和小玲兒約會。
在和小玲兒的交談中,他才知道,原來玉衡當天去丁府刺殺連丁謂的面都沒見到,最後玉衡還是靠著挾持丁謂的寵妾才得以逃脫。這讓趙凌雲在內心裡狠狠鄙視玉衡,這業務水平也不行啊,就這,就這,還當什麽刺客呢,回家養豬吧。
說起來,玉衡也是做了一件好事。丁謂有一妻兩妾,大夫人就是丁陽和小玲兒的生母。而二夫人,就是被玉衡那天劫持的女子,為丁謂添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小玲兒的四哥,
和小玲兒同歲。二夫人也因此得寵,平時沒少給小玲兒的母親添堵。簡單來說,也就大戶人家後宅那些醃臢事。這次玉衡算是給大夫人出了一口氣,丁謂的二夫人從那天被劫持之後,對外聲稱患了病,一連幾天都沒出門。至於是不是當天衣衫不整的樣子被下人看到,羞臊的沒臉見人,就不得而知了。 時光匆匆,一轉眼就過去了六天。
玉衡經過六天修養,氣色好了許多。這會正坐在趙凌雲房間的方桌前,細細的烹製一壺茶水。
“小淫賊,怎麽這會才回來啊。又去幽會小情人了,要我說,你放著家裡的賢妻良母不要,非要出去沾花惹草,著實傷透了奴家的心。”
這話裡話外幽怨哀婉,仿佛趙凌雲是腳踩兩隻船的渣男一般。要不是說這話時,玉衡一臉的戲謔,他就信了。
數日相處下來,趙凌雲也大致摸清了玉衡的性子。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也沒有一言不合就動手傷人,倒是和他印象中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不太符合。
趙凌雲撇嘴道:“就你,還賢妻良母,怕是對這個詞有什麽誤解吧。哎,我說,明天就是第七天了,你看你這身上的傷也能行動自如了,不如就提前把解藥給我吧。”
“哼!偏不給你,說了七天就七天,少一天都不行。”玉衡放下茶杯,微笑道。
趙凌雲就知道是這個結果,這女賊不是個易與的。這幾天同處一室,也算的上是耳鬢廝磨了,但是玉衡卻能時時刻刻都保持警醒,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她都會起身查看。
“你看你都恢復的不錯了,要不今晚我睡床上,你睡地下怎麽樣。”趙凌雲抱怨道。
玉衡一聲嗤笑,道:“你想的倒美,要不你和我一起睡啊。”
聽了這話,趙凌雲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抱著鋪蓋睡到了地上.....
“關下燈,謝謝!”
“嗖!”
“啪!”
一隻繡花鞋準確的撲滅了油燈,整個房間陷入黑暗。
不知是過了兩個時辰,還是三個時辰,趙凌雲感覺好像有雨點滴在臉上。
雨點!
趙凌雲突然驚醒,睜開了眼睛,只見黑暗的房間裡好像有個影子在自己的面前。
“誰!”趙凌雲大喝道。
“呼......小淫賊不要慌張,是我。”是玉衡的聲音,只是這聲音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一陣折騰過後,趙凌雲點燃了油燈。有了光亮,他這才看清了眼前玉衡。
只見她面如金紙,嘴角的鮮血像斷了線的珠子,嘴唇泛起烏青。即使是不懂醫術的人,也能看出玉衡受了極重的內傷。
趙凌雲驚訝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此時的玉衡臉上帶著淡淡的哀傷,聲音帶著一絲苦澀的說道:
“小淫賊,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