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暢從鬧鬧的口中也感覺到了她的孤獨和寂寞。她身邊沒有其他小朋友和她玩,她第一次見了曉楠的兒子安安就喜歡上了,他們在一起玩耍的時候,鬧鬧很會照顧安安,而且處處讓著他。
“好不啊,媽媽?”鬧鬧過了半天依然拿著那個小彩人說。
“你把小彩人給了弟弟,那你呢?”徐暢突然用了“弟弟”這個詞,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是承認了這個男孩的存在了?還是愛屋及烏,他想起了宋毅。
“我還有其它玩具啊。這個小彩人是個女孩,她喜歡和弟弟在一起。”鬧鬧天真的童音在徐暢的耳畔回蕩。
“那好吧,明天媽媽就約曉楠阿姨,我們再請他們吃飯。你該睡覺了,去吧。”徐暢對女兒說,臉上掛著微笑,而心裡卻是沉重的。
鬧鬧拿著她的小彩人和媽媽提前十分鍾到達飯店,鬧鬧一直朝門口張望。當她再次看到安安,竟然主動上前擁抱了他。
“這個小人,是我最喜歡的,我把它送給你好嗎?”鬧鬧把小彩人遞到安安面前。
“我才不要呢?我是男生,這樣的小人只有你們女生才喜歡。”安安一把把鬧鬧推開。
“它是可以和你一起玩的。”
“我不要和她玩。”
“你一個人不孤單嗎?”
徐暢聽到女兒用了“孤單”二字,更是一驚,這些不太中聽的詞匯,鬧鬧都是哪裡學到的?
“不孤單啊,我有爸爸,兩個爸爸,你呢?你有爸爸嗎?”安安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我之前是有爸爸的,可現在……”鬧鬧突然用了“之前”,更令徐暢吃驚。
“你現在也有爸爸,你還有爺爺、奶奶,姥爺、姥姥……”徐暢替女兒辯護。
“那你現在為什麽沒有爸爸了?”安安好奇地問道。
“誰說鬧鬧現在沒有爸爸,她有爸爸,只是她的爸……”徐暢竟然和一個孩子爭辯到面紅耳赤。
“安安,不要胡說,你就克拉克一個爸爸,你哪來的兩個爸爸?”曉楠急忙為徐暢解圍。
“我就有兩個爸爸,英國一個,中國一個。”
三歲半的孩子居然懂得中國和英國,這也讓曉楠有點吃驚。
“不許胡說,你中國沒有爸爸,那是鬧鬧的爸爸。”曉楠看著徐暢一副沮喪的樣子,對兒子說。
“那他為什麽讓我叫他爸爸?”安安爭辯,開始哭了起來。
“沒有的事。”曉楠看著徐暢說。
“媽媽,安安的爸爸是不是就是我的爸爸?”聰明的鬧鬧瞪著大眼睛問道。
“是,……不是,”徐暢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兒,這是一個多麽尷尬的問題。
“爸爸為什麽不要我們了,他為什麽不回家?嗚嗚……”鬧鬧一連串的問題,讓徐暢不知道該怎麽辦。
“爸爸愛你們,他很快會回到你和媽媽身邊。”曉楠抱起鬧鬧哄她道。
“是你搶走了爸爸對不對?”鬧鬧突然對曉楠說,“曉楠阿姨,你是個壞人!”鬧鬧掙脫曉楠的懷抱,撲向母親,而一隻手指著曉楠。
“鬧鬧,不許胡說!”徐暢第一次朝女兒的屁股拍了一巴掌。
“我沒有胡說,就是曉楠阿姨搶走了爸爸,你們把爸爸還回來,嗚嗚……”
安安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鬧鬧在哭。
“進來吧,安安想吃什麽?我們點菜。”徐暢抱起鬧鬧,走進飯店。
“這次我來吧。我們請阿姨和姐姐吃飯好不好?”曉楠抱起安安說道。
“我不要請姐姐吃飯,她和我搶爸爸,我恨姐姐。”安安掙脫母親的懷抱,跑到一旁。
“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姐姐請你吃飯了,你請姐姐不是應該的嗎?”曉楠一邊去追兒子,一邊說。
“你回國,理應我請你們。”徐暢說,“等我去了英國,你再請我們。”徐暢拿起菜單。
菜上齊了,大家各顧各吃著,就連小孩子也都憂心忡忡。
“我再也不要和安安玩了。”回到家,鬧鬧對母親說。
“他是你弟弟,你應該讓著他。”
“我連爸爸也要讓嗎?”
“這……”徐暢無言以對。
現在的小孩子,哪來的這麽多心眼。徐暢想。如果是她也有女兒的心眼多就好了,也不至於被人玩弄。
晚上,宋毅回到徐暢身邊。他從曉楠那裡得知鬧鬧受了委屈,是特意來安慰女兒的。
“你是我一個人的爸爸,對不對?”鬧鬧趴在宋毅懷裡問,“安安在英國有爸爸,可他為什麽還來和我搶爸爸呢?”
“安安沒有和你搶爸爸,我是你一個人的爸爸。”宋毅也奇怪鬧鬧小小的年齡為何就有這麽多的思想。
“他說他有兩個爸爸,你和他說,你不是他的爸爸,好不好?”鬧鬧很執著。
“我不會再見到他,他已經回英國了。”宋毅邊說邊看了徐暢一眼。
“是你送的他們?”徐暢問。
“嗯……”
“我從現在開始搬回來住可以嗎?你父母會同意嗎?”宋毅看了徐暢一眼,“我是為了鬧鬧……”
“曉楠的別墅不是空著嗎?你可以去那住。”
“你和鬧鬧也去?”
徐暢本來想說“當然。”可她沒有說,她只是不想讓父母再看到宋毅。
“我們一起搬過去,反正曉楠也不會回來了。那裡本來也是拿公司的錢買的,你父親曾經把它要回去歸自己名下……”
“別說了,我和鬧鬧去還不行嗎?”徐暢打斷宋毅的話。
徐暢不想再聽到有關宋毅和她家人之間的糾紛,她隻想和宋毅和睦相處。
為了女兒,是的,為了女兒。
宋毅請來了之前曉楠的保姆,她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婦女,人很善良。
可徐暢之前不認識她。她卻對徐暢有所了解。
換了主人,甚至連小主人也換了。但對保姆來說無所謂,她掙她的錢,服侍誰都一樣。
可宋毅早已習慣了她做的飯菜。這是徐暢不知道的。
“等夫人來了,對她什麽也不要說。隻管乾你的活。”宋毅對保姆說。
保姆認真地點頭。她本來就是一個內心的女人,對宋毅這樣的大老板,她自然是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