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雙手放到背後,十字交叉狀合緊,手腕處纏繞五圈,然後再從手腕中間十字交叉,纏繞三圈拉緊,打兩個死結。然後捆綁腳踝、膝蓋,中間繞過繩子,拉緊再次打結。
應該是這樣沒錯……
卡塔莉娜手頭一邊忙碌著,一邊再次把艾德教給她的方法默念了一遍。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你最好還是再親手確認一下。”艾德提議道,“大人。”說完他又在末尾補充了尊稱。
卡塔莉娜扯了扯綁繩,手感相當牢靠,即使是以她現在的爆發力恐怕也要稍費一番力氣才能掙斷。
“知道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如何用繩子正確地將人捆住也是一項技術活。幸好她學得足夠快,趕在獅尾蘇醒之前將他捆了起來。
要是在騎士小說裡,英雄只要盾牌或劍柄處的配重球對著腦門或後腦杓敲一下,敵人往往就會昏迷整整幾個小時,捆綁也只是用繩子纏繞幾圈即可。
但是現實又是另一碼事了。假如不是剛好遇上艾德,恐怕她連進來的門都找不到,更別說一個人完成這麽多驚心動魄的壯舉了。
幸好有你,我最忠實的夥伴艾德加·懷科洛,哪怕放在騎士小說裡,你也要比95%的侍從還要有用……不,至少99%。卡塔莉娜慶幸道。
“謝謝你,艾德,你真是我的絕佳搭檔。下一步怎麽辦?”她由衷地讚美道。
“稍等,我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目標,只不過還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
兩分鍾後。
砰。卡塔莉娜火急火燎地推開了休息室的房間門,腳尖凌亂地點在大理石地板上,一邊向前走一邊左顧右盼著。
“有人能幫幫忙嗎?”她的聲音很小,迅速淹沒在了宴會的喧嘩背景中。
“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女士?”
只有恰好路過的一名女性侍者注意到了卡塔莉娜的慌張,停住了腳步向卡塔莉娜走了過來。她穿著與其他侍者相同的黑白色侍者服裝,只是領結上點綴著蕾絲邊。
“我……我和男伴在休息室休憩的時候……發生了一點意外狀況。”
卡塔莉娜雙手捏著裙角,照著艾德準備好的說辭支支吾吾道。
“知道了,請您稍安勿躁,我這就去現場處理。”女侍者回答得冷靜得體,就好像類似的事件已經發生過幾百遍那般。
“嗯,那就拜托您了。”
卡塔莉娜輕如蚊呐地應答道,垂下頭順理成章地跟在女侍者後面,直到其踏進了門內。
“先生,您還好嗎?”
一進門,女侍者便看到沙發上衣衫凌亂、被綁在沙發上背靠著她的獅尾。獅尾自然沒有回應,畢竟他還沒有蘇醒過來。
“究竟是什麽情況?”女侍者回頭望向卡塔莉娜。
“我不知道,是他讓我這樣乾的……”卡塔莉娜一邊回答一邊手足無措地關上了門,這個動作是如此地自然,甚至沒有引起女侍者的任何警覺。
“也許是我把他勒得太緊了,或者……”她又補充道。
“沒關系,交給我來處理吧。”
女侍者走到獅尾跟前,手背湊過去測了一下鼻息:
“還有呼吸,先把他的領口解開——咯——”
還沒等到她說完話,咽喉已經被卡塔莉娜從身後死死封住。由於對方沒有警覺,卡塔莉娜很輕松地鎖住了她的要害,收緊擒抱的雙臂令其漸漸窒息。
對方的掙扎程度明顯要比獅尾有力得多,也更加頑強,仿佛一條剛出水的大鯰魚,活蹦亂跳地想要將卡塔莉娜撞開,跳回如水般賴以生存的空氣當中。
但卡塔莉娜的力量依舊在她之上,緊繃的雙臂仿佛一把堅實的鐵鉗,死死地將她的喉嚨箍緊擰實,容不得一絲多余的空間。幾番掙扎下來,女侍者終於失去了意識,爛泥般癱倒在沙發上。
“她會死嗎?”
卡塔莉娜突然後退半步,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她從來沒用血絞把人勒過這樣久,像這樣長時間的壓製是有可能致死的,縱使非凡者的體質能堅持更多時間,腦缺血造成的危害也同樣對其致命。
幾乎在同一時間,艾德的獨眼蜘蛛從沙發下面鑽了出來:
“別擔心,暫時還沒有。先把她捆起來,檢查一下腰上有沒有鑰匙,趁這個時間我需要全身掃描一遍。”
只見獨眼蜘蛛以緩慢而平均的速度圍繞著女侍者爬行,仿佛一顆環繞天體運轉的衛星。
卡塔莉娜跪下摸索,果然找到一串鑰匙,上面還貼著標簽。她一邊如法炮製將女侍者捆起來,一邊對艾德說道:
“找到了,一整串鑰匙。其中包括了員工宿舍和廚房的鑰匙,還有我們這間休息室。”
“太好了。你先戴上她的面具,待會兒出去之後用鑰匙反鎖上休息室的房門,然後直奔廚房。能做的我們都做到了,但願廚房的煤氣爐灶別熱得太快,讓博克·奧頓再多活兩分鍾。”
“直奔廚房?”
卡塔莉娜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廚房與宴會廳只見有許多侍者來來往往,她這樣大搖大擺地從正面走過去是不是太過囂張了?
別說只是換一副面具,就算完全換上這位女侍者的衣服,身高、體態、發色瞳色這些東西也很容易被人識別出來。
“對,就是廚房。”
獨眼蜘蛛依然以平穩的速率爬行著,傳輸過來的聲音似乎胸有成竹:
“還記得我在你生日宴會上耍過的把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