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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煞記》第5回:冷箭墜飛龍
  吉爾雯蹲下扶起特蕾希,見眼前的侏儒額頭涔涔冷汗不止,急道:“特蕾希!特蕾希!”侏儒“呃啊”一聲,大叫著扶住精靈的臂膀,朝地上嘔出大灘腥辣熏眼的褐色嘔吐物,特蕾希稍感輕松,輕聲問道:“我這是在哪裡?”又是一頓惡心,朝地上湧嘔起來。

  換做別人未必能承受得住,精靈畢竟是一名牧師,低頭湊上去聞了一下嘔吐物,感到一股炙氣猶似焦油生火,循著鼻孔,迅速侵入胸腔,燒灼的吉爾雯險些也扒下嘔吐。他終於知曉侏儒身中的是何等厲害的劇毒,猴摟起她,橫杖於胸護著安慰道:“別怕,我們在趕往十字路口的路上。”特蕾希暈乎乎的被提離地面,乾嘔道:“大哥你慢點,我暈!”

  薩滿趴在一丈多遠的地上,眼中盡是不可置信,心中懊悔沒見好就收,氣悔憤恨之下,立即起身,跑到牛頭人戰士身旁,搓了一些草藥融於他的治療波法術中,治療四處瞎摸的牛頭人同伴。吉爾雯見薩滿行動,料定持棍牛頭人恢復了視力,對他們絕非好事,再也顧不得其他,朝著西面大道上奮力狂奔。

  這時,樹後突然間傳出了竄天尖哨聲,眾人驚愕之下,循聲看去,一根竹筒在空中炸開,薩滿與牛頭人戰士相顧變色,逃跑的吉爾雯也都停住腳步,沉默間,只聽得風吹黃草漱漱作響。

  吉爾雯不知所措間,忽聽身後遠處有人大聲叫嚷:“是基塔嗎?快去支援!”吉爾雯心想:“基塔?”轉過頭去,只見西方天際間馳出一隊狼騎兵,直奔他們的方向而來,身著打扮與德史安她們無異。

  帶頭的騎兵馳到吉爾雯兩米外,翻身下狼,拔出斧子,指著吉爾雯兩人下令:“包圍他們!”剩下的狼騎兵立刻圍將過來。

  見獸人包圍,吉爾雯先給他倆罩了真言盾術,忙解釋道:“我們不是敵人!我們是從回音群島而來的,在路上遭遇兩名牛頭人的襲擊!”說著右手法杖指向剛剛逃脫的地方,眾騎兵朝精靈指的方向望去,目及的草原之處只有一具座狼屍體,哪有半個牛頭人的影子?

  “該死的暗夜精靈!我不開心了!”騎兵頭子吼了一聲,踏步走進吉爾雯,特蕾希喘著粗氣,惡心勁兒被嚇得蕩然無存,虛弱說道:“那‘穿雲箭’是基塔贈與我們的!”說完忙捂嘴乾咳了起來。吉爾雯聽到特蕾希的話,想起了基塔是誰,忙點頭道:“是的是的!我們離開森金村時,基塔特地留給我們三支‘穿雲箭’防身。”騎兵頭子輕“唔”了一聲,轉頭想了想,伸手道:“那兩支呢?”

  這一問難住了吉爾雯與特蕾希,那三支穿雲箭是孟塘雨收的,放在哪裡他倆哪裡知道?騎兵頭子見他倆答不上來,冷哼道:“聯盟狗果然都是一幫滿嘴胡話的人!毫無榮耀可言!”其余狼騎兵也稀疏冷笑了起來,臉上均是不屑之色。

  吉爾雯漲紅了臉,鼓起勇氣道:“那……那……那三支‘穿雲箭’,都是孟塘雨大師收著的,我們也不知道他放在哪裡,誒?對呀!孟大師呢?”伸頭四處尋找,續道:“找到他就知道‘穿雲箭’放在哪裡了。”騎兵頭子大吼了一聲,罵道:“夠了!你個死精靈!我聽夠了你的胡話了!”說罷揮起斧子欲就地正法了聯盟的倆人。

  “住手!”

  這時,一根竹竿般的身軀從騎兵後疾飛而來,掠過半空,在人群中落下來時,極速防到吉爾雯身前。

  “邦爾薩·熱風兄!那支箭乃是我放的,勿要錯殺無辜!”來者正是孟塘雨,

他聲音沙啞,步伐略微發顫,眼中布滿血絲的他,落下時伸出竹棒壓在騎兵頭子的斧柄上,生怕那斧子揮下砍到精靈與侏儒。  那騎兵頭子名喚邦爾薩·熱風,見到孟塘雨,不可思議道:“繆繆?怎麽是你?”松了力氣收起斧子,伸手扶著虛弱的巨魔,道:“你脖子怎麽了?”孟塘雨脖子上已被毒蟒勒得變紫,抬手捂了上去,勉強笑道:“一點小傷,無傷大雅!這兩位是……”將他們的經歷簡單訴說了一番,眾騎兵們憬然,邦爾薩忙哈哈打趣道:“你這個精靈也是!說話都說不明白!真是的!走吧,跟我們回十字路口。”轉身朝自己的座狼走去。

  “等一下!”吉爾雯抬起法杖大聲喊道,將特蕾希交給了孟塘雨,邦爾薩回頭立眉冷道:“怎麽?你是要在這裡鬧脾氣嗎?”孟塘雨虛弱勸道:“那個誰……啊,不!祭司,一場誤會,別鬧!”吉爾雯搖頭道:“我不是要鬧情緒,那個……那個……各位騎兵勇士們能幫我一個忙嗎?幫我把那頭座狼安葬了。”說時法杖又揮至剛剛指過的方向,悲道:“與襲擊我們的牛頭人對峙時,那頭座狼為了保護我被殺了,我想把它葬了,讓它重歸大地的懷抱。”孟塘雨聽完揚眉歎了一句慈悲無量,眾騎兵也是紛紛點頭讚同,邦爾薩騎上座狼,莊重道:“願你的刀刃永遠鋒利,暗夜精靈!霍克迪、血眼!你們倆跟精靈過去吧!”兩名騎兵點頭領命。

  等待精靈葬狼時,孟塘雨牽來了迅猛龍,清點完行李,將特蕾希放在龍背上,問道:“小娃兒,你何時醒過來的?”特蕾希歎道:“額……我也不知道,有意識時就感到一陣神聖力量淋頭,身體中的煞氣又膨脹起來,衝的腦仁疼,等我睜開眼時,就已經躺在那邊了。”說時朝著精靈那面望去。

  孟塘雨伸手搭在侏儒手腕上,特蕾希忙道:“孟大師,你先歇歇吧,我現在還好,沒事的。”巨魔搖頭示意無妨,聽了一下脈搏,皺眉道:“奇了!你體內的毒氣居然去了大半!”特蕾希輕咳一聲,道:“我中毒了?”孟塘雨反問道:“你一個盜賊,居然不知?”特蕾希暗歎一聲,自嘲道:“我上學時藥理學的不精,現在基本不用毒藥,對毒性也不敏感。”孟塘雨擰開棒頭上葫蘆的塞子,倒出一顆烏丸,掰下一半,遞給特蕾希道:“吃下,以防萬一。”特蕾希接過捏鼻吃下,一對含著淚水的大眼朝巨魔瞧了一眼,直著脖子,咽下時表情極為痛苦。

  邦爾薩看到侏儒咽藥困難,送上水囊,問道:“這是什麽?”孟塘雨將剩藥倒回葫蘆中,擰上塞子回道:“這叫‘去瘟丹’,是熊貓人解毒的丹藥。”邦爾薩憨道:“噢……這藥哪裡能買到?”孟塘雨道:“此丹非賣品。”邦爾薩朝著特蕾希身旁嗅了嗅,道:“還挺好聞的,你們在路上遇到什麽人了?”孟塘雨歎了口氣,道:“是兩名牛頭人,有一名牛頭人薩滿招式甚是詭異。”簡單描述了下與他纏鬥的薩滿外貌,邦爾薩聽後立馬沉色不語,似知道了些什麽卻不立即開口,等聽到遠處精靈哭唱悼語,才抬頭緩緩道:“你們原來是被他們盯上了……”

  特蕾希與孟塘雨面面相覷,一名衛兵突插口道:“老大,和今天碰上的那幫人有關系嗎?”邦爾薩長“唔”一聲表示沒錯,又道:“我估計他們今天明目張膽的朝這邊跑,就是為了分散咱們的注意力,好讓蹲守在這兒的恐怖圖騰族人,能順利伏擊到繆繆他們。”

  孟塘雨臉上肌肉牽搐,似乾屍聞到活氣怔醒,連“槽”了幾聲,摸著脖頸瘀傷罵道:“賊叛徒!真小人!一窩子下娼爛蕩貨的毒囊鰾子,真……”往後越罵越奇,就連懂些熊貓人語的特蕾希,都不曾聽過巨魔口沫橫飛蹦出的罵詞,可見孟塘雨已是憤怒至極,罵到後面牽動脖頸,太過疼痛才住口不嚷。

  邦爾薩歎道:“雖然聽不懂,但你的憤怒我們是看到了。”孟塘雨咧嘴道:“這幾日三番兩次的尋我們麻煩,昨天要不是戰痕家姑娘出手相助,這侏儒小娃兒有可能就落入那幫歹人之手了!”特蕾希吃了一驚,打斷邦爾薩問來的“歹人是什麽意思”,詢問道:“今天這兩隻牛頭人,和那天的獸人是一夥的?”

  孟塘雨道:“不錯。”特蕾希道:“不對呀!德史安不是說那是一幫庫卡隆禁衛軍的獸人嗎?怎麽和牛頭人扯到一塊了。”孟塘雨瞟了一眼邦爾薩,冷冷道:“剛剛他說那幫牛頭人叫什麽?”特蕾希回憶了一下,道:“恐怖圖騰,怎……啊!”恍然明白了這裡面的相乾。

  這牛頭人部族,本是艾澤拉斯上,一種野性的靈物,致力於侍奉自然,維系動植物和不朽精靈之間的平衡。

  住在卡利姆多大陸中部的牛頭人,是按區域與擅長劃分勢力,如驍勇善戰的“血蹄”家,則統領著部族的都城雷霆崖;善於翻山越嶺的“石爪”家,就鎮守北面石爪山脈的領地;精於遊牧的“平原行者”家,即在草海平原牧養科多獸……

  而這姓“恐怖圖騰”的牛頭人,人丁凋零且居地分散,在牛頭人的領地東西南北都有棲腳之地,乃是牛頭人裡獨一份的另類氏族。

  奈薩裡奧剛引發大災變時,東西兩大陸多地地動山搖,火山爆發,海嘯頻起,牛頭人首領凱恩·血蹄號令各氏族,奮力四處救災,而唯獨這“恐怖圖騰”氏族沒有響應,凱恩·血蹄原以為是恐怖圖騰族人四散且勢單力薄,也就沒再理會,豈料這幫族人居然趁亂聚於菲拉斯的營地,密謀一場叛變。

  災變時,部落酋長薩爾退位,指定加爾魯什繼承領袖位置,並讓凱恩·血蹄傾力輔佐,而加爾魯什對這位主張和平的牛頭人首領,並沒有甚麽好感。

  黑龍帶來的災害,致使部落資源匱乏,民不聊生。北方的暗夜精靈,在天譴之門後,便封鎖了部落方向的貿易渠道。無奈下,部落各首腦聚於奧格瑞瑪議事,眾人指出北方灰谷資源豐富,與暗夜精靈重修於好是當務之急,而加爾魯什卻打算乾脆直接進攻灰谷,將地盤直接擴張過去。

  這極端言論馬上遭到了凱恩與沃金的駁斥,加爾魯什也不退讓,憤然離場。

  不久後,凱恩派往灰谷的談判團遇難,僅有一名哈繆爾·符文圖騰僥幸撤回,他提到行凶者,全是庫卡隆禁衛軍的獸人,凱恩大怒,認定是加爾魯什策劃了這次偷襲,憤然斥責新酋長。年輕氣盛的加爾魯什,自不願忍氣吞聲向年邁的牛頭人服軟,二人的爭執,最終演變成瑪克戈拉,以決鬥做出了斷。

  決鬥中兩人勢均力敵,鬥得你來我往,加爾魯什見凱恩有一微小破綻,趁機偷襲擦傷了牛頭人的肩膀,雖然這一擊並不算大事,但此後,凱恩如抽魂吸魄般萎靡不振,躲避不及襲來的第二次致命攻擊,倒在了加爾魯什的面前。

  自此,部落內再無反對之聲,也就有了北侵灰谷、南轟塞拉摩、尋煞除異己、武統艾澤拉斯、決戰奧格瑞瑪、兵敗遁逃等事了。

  這一系列事件的分水嶺,就在那場瑪克戈拉決鬥。別人或許不知,但作為諜報工作的特蕾希不可能不知道,聯盟與部落共敵加爾魯什時,情報部門弄清了那場瑪克戈拉的貓膩,在決鬥前,恐怖圖騰的女族長瑪加薩私下找到加爾魯什,表明恐怖圖騰氏族均支持且臣服於他,只求在決鬥勝利後,加爾魯什可以從中運作,讓她來當牛頭人的首領。

  “得到對方的默許後,老嫗瑪加薩以施加祝福之名,在加爾魯什的武器‘血吼’上塗了毒。”

  這條情報,被聯盟軍情七處的刺客斯安科萊克·弗瑞斯特截獲,在情報圈裡掀起軒然大波,因此斯安科萊克也沒少從部落那撈油水兒,加爾魯什敗後,斯安科萊克通過販賣此類情報富甲一方,輕輕松松買了處莊園,安度余生去了。

  原本在牛頭人眼裡,恐怖圖騰只是個行事怪異、卻同舟敵愾的氏族,陰謀敗露後,牛頭人是容不下他們了,部落方更是。

  孟塘雨啞嗓道:“我在迷蹤島上得知血蹄酋長的死因,大哭三天,一代英豪如此殞命,怎能不叫人痛心疾首哉!”在一片“哉?”的疑問聲中,孟塘雨捶胸續道:“這恐怖圖騰的牛頭野種,施毒最是陰絕狠辣,我與她纏鬥時,她問我小女娃兒中的毒是不是我壓製住的,如此看來,你在牧場吃的餐食裡,定是這幫歹人下的毒!”

  特蕾希連忙解釋道:“‘歹人’就是壞人的意思。”聽到稀疏的“哦”後,她又問道:“恐怖圖騰的牛頭人很擅長用毒嗎?”邦爾薩點頭道:“是的,自從他們被部落驅逐後,只要有與他們發生衝突的地方,解毒的藥品肯定會吃緊,他們族人的毒攻很讓人頭疼。”一名騎兵插嘴道:“據說,雷霆崖在瑪加薩·恐怖圖騰統領期間,還聘請過亡靈作為顧問,幫助恐怖圖騰研製劇毒藥品。”特蕾希微笑道:“那她陰謀敗露後,亡靈的女王希爾瓦娜斯對此如何解釋?”那名插嘴衛兵聳聳肩,示意他不了解,邦爾薩接過話茬,無奈道:“她解釋或不解釋,有什麽區別嗎?”特蕾希“嘖”的抿嘴,歎道:“也是……”轉頭望去,看吉爾雯完事了沒。

  等到吉爾雯回來,邦爾薩給他讓了一隻最大的座狼,精靈將特蕾希抱到身前,安置好了行李,跟著大部隊朝十字路口行去,這頭座狼背闊甚寬,毛長松軟,跑起來侏儒也不覺得顛簸,她先是起身面對吉爾雯,挺著身子向後倒,貼著狼頸躺平,整人埋在狼鬃內,臉孔朝天,但見白雲不住倒退,狼蹄噗噠噗噠翻飛,耳聽得眾騎兵大聲交流,說的都是些獸人方言,也不知講了些什麽。

  奔出四余裡後,大部隊速度放緩,行到一處,只聽得邦爾薩嘟嚅喔噶的喊了幾句,大部隊便向特蕾希左面改道,又奔了一裡路,侏儒聽到吉爾雯說了聲“到了”,瞥眼窺見狼耳外粗大筆直的彩繪木柱繃著五人多高的皮質圍擋,心知他們已經來到了十字路口外圍。

  “東面入口被商隊堵上了,咱們從北面進。”邦爾薩對吉爾雯道,“現在北面來的商隊少,入關檢查不用等太久,要不然天黑了我們都不一定能進去。”吉爾雯點頭允諾,他心裡深知,自從加爾魯什襲擊灰谷,這北面的商路上人煙稀少,關卡自然門可羅雀,就算如今罪魁禍首已經被驅逐,那些年月戰爭帶來的創傷,至今也未能痊愈,身為暗夜精靈的吉爾雯,眺望北面山巒後的星星綠蔭,也只能暗自悵歎。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他們終於到了十字路口內,在入關時,吉爾雯還遇見了一個暗夜精靈商隊,寒暄後得知,他們是前往莫高雷采買一些銀馬蹄種子,回灰谷培育後,用來淨化被薩特汙染的土壤,吉爾雯心想:“很久沒回灰谷了,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如何,兄弟們有沒有尋到布絡狄的音信。”脫口跟侏儒道:“你體內的毒怎樣?”強找話題讓自己不胡思亂想。

  孟塘雨道:“上路前,我又給她喂了半劑‘去瘟丹’,飯後晚些再給她把脈。”說罷孟塘雨驅龍行至精靈身旁,拍了拍他肩膀,眼神孤傲依舊,說道:“今日乾的不錯,望你以後再接再厲,精靈!”

  特蕾希坐了起來,打趣道:“聽見了嗎?孟大師都誇你了!還不謝謝孟大師!?”吉爾雯靦腆道:“啊?噢……對……孟大師……我……我……謝謝您!”

  孟塘雨一愣,隨後莞爾點頭,聽到西路上邦爾薩喊道:“過來吧!我給你們安排好房間了。”身旁的另一衛兵道:“兩位聯盟的朋友跟我來,繆繆,圖加·符文圖騰找你。”

  眾人來到旅店,吉爾雯他們跟著衛兵進了店內,孟塘雨跳下坐騎,旅店門外正站著一名身穿棕袍,左角已斷的牛頭人,孟塘雨趕忙上前作揖道:“圖加·符文圖騰兄,別來無恙啊!”那牛頭人擦下鼻環,笑道:“繆繆……不!孟塘雨兄,好久不見。”孟塘雨道:“沒想到……圖加兄你沒有隨著部隊去驅趕加爾魯什,也是讓我很意外呢。”圖加擺了擺手:“十字路口的安全還是很重要的,我走了誰給那些士兵和遊俠下達任務?”兩人大笑著朝東面哨兵塔走去。

  登上哨兵塔頂,孟塘雨站在樓外,見太陽西斜,向南眺望,道旁篝火接連點著,光如火龍般朝四方蜿蜒而去,俯瞰眼下十字路口的關口處,還有許多商隊,正在接受盤查出入這樞紐內外。

  “我聽說你在路上遇到了恐怖圖騰的人了?”圖加坐在塔樓地板上,將法杖放到一邊,孟塘雨先是深蹲下去,然後屁股一沉,膝蓋朝外撇開,單手拂了一下袍尾,盤腿坐在了圖加身旁,低聲道:“嗯……差點命喪於那歹人手裡。”圖加剛見到巨魔時,便注意到他脖頸上的瘀傷,仔細撫察一番後,又詢問了那牛頭人薩滿的相貌,孟塘雨道:“她帶著面具,不曾見到過她的模樣。”

  圖加一聽,歎息一聲,寬厚的左手朝空中縱了出去,將一把綠瑩瑩的自然之氣撒向天,綠氣凝成球狀,飛到孟塘雨額頭,沁入體內,巨魔感到脖上瘀傷一陣火辣,微風吹來又有一陣清涼感,不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原來圖加利用薩滿法術,替孟塘雨療傷,他收手歎道:“南澤的‘蝮騰術’,一定很難掙脫吧……”孟塘雨奇道:“啊?那薩滿使得是‘蝮騰術’?難怪陰絕無比。”牛頭人道:“我猜她喚出的那條毒蟒應該這麽粗吧?”用右手比劃了下,孟塘雨哈哈大笑,道:“比這細一些,那兩條毒蟒確實難纏。”圖加皺眉道:“兩條?”孟塘雨收起笑臉不再作聲,想起當時場景,嚴肅道:“要不是懂些祛毒避害,相生相克的藥論,怕是活不到這個兒……”圖加好奇想問,巨魔繼續說道:“白天遇襲時,那兩條毒蟒將我鎖死,眼見要施毒害命,我靈光一閃,全身放松,行‘大五衰’之法,運氣至淵液,兩腋自行散樟檀香氣,毒蟒聞後,鎖身之力稍松,我瞅準時機脫身,尋到迅猛龍背上,驅龍擒殺了那兩隻毒物。”

  圖加讚了句大地母親,兩隻牛耳撲扇了下,擺頭道:“孟塘雨兄,你能再解釋一下嗎?什麽‘大五衰’、‘淵液’的,我不是很明白。”孟塘雨挺腰道:“噢,這個呀!我跟你說道說道!這是我‘冥想洞天’門派獨有的一項招法,簡單來說,就是通過運用真氣,從體內散出一些氣味來驅散生靈的招式,名喚‘羽化五衰’。此招分‘大五衰’與‘小五衰’兩宗法,我使得是前者,催動真氣模擬潘達利亞島上的一種防蛇花草的香味,由腋下散出體外,那些毒物聞到以為是來了克星,就趕忙松勁避開。”圖加略加思索道:“你是怎麽模擬出那花草的味道的?”孟塘雨道:“在門派裡修行,聞過這花草香氣。”圖加道:“樟檀香氣……味道很衝吧?”孟塘雨點頭道:“是,但祛蛇的‘金赤草’就那味道,稍有偏差,就騙不過這些毒物了。”圖加“噢”了一聲,疑惑道:“金赤草……沒聽過啊?”孟塘雨笑道:“它有個別名,叫‘七寸花’,你可曉得?”見到牛頭人仍是一臉茫然,連說“膈藤樹”、“絕暈草”、“雙扇扁”、“野蠻明”等別稱,圖加均搖頭不知,孟塘雨終放棄道:“額……反正呢就是一種驅蛇草藥,古籍記載,院種膈藤樹,毒蛇蟲蟻避之不及,樹上花葉外敷可快速消散蛇傷腫毒,內服可防蛇毒侵人內髒。”

  巨魔說到來勁時,塔下咚咚聲由遠至近,兩隻科多獸重步走來,獸背上有人喊道:“哨塔上的那一坨,是圖加·符文圖騰嗎?”

  圖加歡喜回應:“是的!終於等到你了!辛苦了!”

  塔下那人叫道:“得嘞!”驅獸來到塔口,孟塘雨看見科多獸背上掛滿了酒桶,酒桶上繪有一個河水環繞屋簷的圓形圖標。圖加見了科多獸身上的酒桶,比那送貨商都歡喜,笑著說道:“在關口那裡堵了很久吧?”

  那商人也不答話,下了坐騎,雙臂一揮,讓科多獸上的同伴便將一桶美酒搬了過來,放在他肩頭。

  孟塘雨在塔頂看著這獸人酒商,身手矯健,左肩扛著,右臂抱著,邁步一躍,便上了樓梯,來到兩人身邊,將兩個酒桶放下,躬身向圖加行了禮,便即一躍而下,落到科多獸背上迅速離去。

  “好身法!”孟塘雨目送商人離開,湊到酒桶邊上一聞立馬挑眉道,“圖加兄,這是什麽好物呀?”圖加拱鼻回道:“這是南邊一酒莊的‘千針大曲’,來!嘗嘗。”去屋內拿來兩個木婉,單手扛起一個酒桶,擰開軟塞,將酒漿倒在碗中,塔上立刻香氣撲鼻,他也不與孟塘雨客氣,先咕咚咕咚幹了半碗,摸了一下嘴巴,舒了一口粗氣。

  孟塘雨聞著酒香,心下疑惑道:“這蒸餾的白酒,怎能用木桶存儲?混上濃重的木味,口感不就變差了麽……這酒莊的釀酒師怕是個外行吧?”起身借著月光朝桶口裡一瞧,登時明白,這木桶內壁箍著一層白釉瓷壇,軟塞上也有陶瓷套著,心中暗罵酒莊的人真乃世間少有的小機靈鬼,拿來木碗也去倒了一些,捧在嘴前一聞,酒香清雅,乃是佳釀,顧不上別的,直接喝了個乾淨,倚桶讚道:“好酒!好酒!”

  聽到巨魔稱讚,圖加喝光了碗中剩酒,咂嘴附和:“好酒,好酒!”兩人四目相對,又倒了一碗,碰杯時一個低頭沉吟讚美大地母親,一個撚劍訣仰頭道了聲慈悲無量,笑過彼此太裝後飆著勁又幹了一碗。

  “明天一早,你去找迪弗拉克要兩隻雙足飛龍,那樣去往棘齒城快一些,還安全。”圖加皺鼻咧嘴道,還想再倒一碗時,孟塘雨連忙攔住,嘴上有些打飄,搖頭道:“圖嘎兄,硬是這麽乾喝,你波怕掉毛嗎?這……這……下酒菜……”圖加一揮臂膀,甩開孟塘雨,恍然道:“有!怎麽能沒有下酒菜!跟我來!”說罷一人扛起一桶,拄著法杖離開塔樓,朝旅店晃去。

  吉爾雯與特蕾希下榻後,各自洗漱了一番,換回原來的行頭後,便來到餐廳,老板伯蘭德·草風推薦他們嘗一下這裡的羚羊排,兩人點頭應允,乖的如犯錯待訓的孩童。

  老板走後,吉爾雯從懷裡掏出一瓶梅乾汁,遞給特蕾希道:“我找了半天,就剩下這一瓶了,估計那些都在路上丟了。”特蕾希把玩著琉璃瓶,微笑道:“哎呦,能有這一瓶就不錯了,謝謝你,吉爾雯!”

  “誒?你們也在這裡啊?那正好了!”

  兩人轉頭望去,餐廳門口一個牛頭人與個一巨魔晃身擠了進來,正是圖加與孟塘雨,聯盟的兩人不明緣由,面面相覷間,圖加與孟塘雨已坐到他倆對面,放下酒桶,喚了老板,那牛頭人伯蘭德從後廚竄出,見是圖加,白眼翻出天際,“嘖”了一口,轉身回後廚端來了一盤拌菜和麵包,沒好氣的扔在桌上,撂了一句“又他奶奶的來恰爛酒兒了”後,頭也不回的回了廚房。

  吉爾雯瞅著一盤拌菜裡,零星的肉絲上蓋著厚厚的淡綠植物,忙問這是什麽食物,圖加嘿嘿樂道:“這叫‘刺草涼拌鳥肉絲’,是用陸行鳥的肉干與嫩棘根,配上科多獸癟汁拌出來的涼菜,可有嚼頭了!”特蕾希瞳孔亂顫,望著盤中一根根生滿纖細刺毛,彎曲成卷的植物梗,背後汗毛豎起,忙喝了一口梅乾汁壓驚。孟塘雨兩指夾起一根淋有癟汁的嫩棘根,送入嘴中慢慢細品,隻覺滿嘴澀香,嚼時聲脆爽口,齒頰生津,一臉的享受。

  吉爾雯和特蕾希二人見狀,都不敢試,這嫩棘根是貧瘠之地的特產,有人稱為“土筍”,乃是荊棘破土時的嫩芽,待沒變老時挖出剝皮洗淨,翻炒涼拌均可,吉爾雯雖然也是卡利姆多生人,卻長在北面的泰達希爾居住,吃慣了清嫩的蔬果,見到這等奇形怪食,不免疑心味苦拉嘴。

  特蕾希則更是。

  圖加倒了一碗酒,讓給對面的侏儒,道:“來!嘗嘗!”特蕾希朝桌內探頭,右手由外向內扇了扇,仰頭用力嗅著碗中飄來的酒氣,皺眉道:“這能喝嗎?”吉爾雯見侏儒面有難色,鼓足了勇氣,心中暗想要保護同伴,一拍胸脯,奪過碗道:“我來!”說罷一憋氣一閉眼,咕咚咕咚四氣兒悶了那碗白酒。

  “啊!這是毒藥!”

  霎時間,吉爾雯全身一震,金眼圓睜,灰紫皮膚已變成黑紫,直著脖張嘴連連乾咳,他感覺一股暗火順著食道灼燒至腹部,一顆心怦怦急跳,痛到受不住時,起身忙蹦到水缸處,用手舀水灌進嘴裡。圖加與孟塘雨仰頭大笑,連連拍手叫好,特蕾希吃了一驚,吉爾雯如此痛苦,對面的部落兩人卻樂不可支,令她手足無措,一時說不出話來。

  孟塘雨朝侏儒擺手道:“小呂娃兒勿慌,若介是毒藥,我早暴死荒野咯……”圖加也點頭樂道:“是是是,毒藥哪有這麽好喝的!”說罷也不理精靈在餐廳內上躥下跳,閉眼剛想引導一絲自然之力,忙被巨魔攔下:“圖嘎兄,她體內有一嘟煞氣,與純潔的力量相坑……”自己也覺得嘴不跟腦,催動真氣給自己捋了捋舌頭,繼續說:“她體內的毒你‘感知’一下吧,勿要向她體內輸送任何力量。”圖加點了點頭,閉眼凝神,通過薩滿的感知力,感受到了侏儒體內的毒性,緩緩道:“呵呵,原來是她呀!”睜開眼睛凝重道:“侏儒體內的毒倒是沒什麽大問題,晚飯過後,我給她研磨一些草藥服下,她第二天就能痊愈。”

  孟塘雨道:“圖加兄,你說的她是指那薩滿牛頭人。”圖加倒了一碗酒,抿了一口道:“嗯……是的!”孟塘雨追問道:“她是誰?”圖加淡淡道:“維希亞·毒汐。”

  “誰?”吉爾雯口乾舌燥,喘著粗氣拉扯身體回到位上,額頭上豆汗如雨,“那薩滿叫什麽?”

  圖加見點的餐要上桌,朝旅店老板微笑頷首:“麻煩你了,伯蘭德!”

  放下飯菜,老板冷冷道:“又是土輪家那小子給你進的?”圖加點了點頭,老板歎了口氣,道:“少喝酒,別惹事!喝不了的存櫃上。”說完便離開餐廳,去大堂忙乎去了。

  孟塘雨見滿桌的飯菜,心頭一緊,疑心又有人下毒,自己檢查了一番,又讓圖加檢驗完後,才放心讓精靈和侏儒食用。

  見著聯盟的人吃著羚羊排,孟塘雨又和圖加碰了一碗酒,特蕾希切下一塊肉,睜著圓眼送入嘴中,烏黑的眼珠溜溜一轉,美滋滋的咀嚼,滿臉的少女神氣。孟塘雨一直留心觀察她,見到侏儒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樂:“這小娃兒還挺會享受美食呢!”斜眼瞟見精靈時,暗自吐槽道:“挺大個爺們兒,吃飯慢條斯理的,還不如個女的吃得快!”灌了一口漿子,問道:“這維希亞·毒汐是什麽來頭?”圖加叼著一根肉絲道:“噢……是一名來自塵泥沼澤的牛頭人,現在是部落的通緝犯。你們進來時也看到了,就是因為這幫恐怖圖騰的牛頭人施毒玩陰的太過放肆了,所以關卡檢查很嚴格仔細,生怕他們又借機蒙混過關,在這裡投毒害人。”舉杯吞酒之時,眉頭微微皺起。

  吉爾雯好奇問道:“那個施法裡帶有毒氣的薩滿是恐怖圖騰的牛頭人?”圖加點頭道:“聽孟塘雨兄的描述,猜測應該是她,她在這裡犯下的罪行,比她身上的虱子還多。明天你們就乘著雙足飛龍走空路吧,那樣最安全了。”說時看了一眼精靈的餐盤,問:“額……這肉排什麽味道,我嘗嘗……”伸手就奪走一塊。

  吃完飯,孟塘雨先給特蕾希聽了脈,囑咐明日要一同吃飯,不得擅自進食。圖加研磨藥粉衝泡好,侏儒喝下立感口中又鹹又澀,用剩下的梅乾汁漱完口,就與吉爾雯回房間休息了,孟塘雨與圖加則繼續在桌上喝酒,兩人許久不見,自是有許多自吹自擂的安排向對方傾吐,說到月至中天,話盡相顧,都不禁沉默了下來,喝了一會兒悶酒,也就各自散去睡了。

  翌日醒來,叕是正午,孟塘雨招呼兩人吃飯,給侏儒查完體,尋到飛行管理員那雇了兩隻飛龍,將行禮搬了上去。臨走前,孟塘雨要了一張羊皮紙,寫下去瘟丹的配方與製作方法,交給了圖加,走出圖加家時,心中生出一股救濟蒼生的豪情,眼中傲色可直盯當空的老日,但又覺得這一路希奇古怪的遇襲層出不窮,還是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為妙,昂首闊步回旅店叫精靈與侏儒上路。

  “嘿!我還是第一次坐雙足飛龍呢!”吉爾雯跨上飛龍的鞍子神氣道,特蕾希從他肩上跳下,摸著龍頭棕毛十分歡喜,拍手樂了起來:“這龍毛比座狼的毛還柔順呢!”

  於較早的民間諺語中,有這麽一出:“北疾角鷹獸,南懸雙足龍。東飄獅鷲羽,西翔奇美拉。”雙足飛龍就是諺語中南面的“雙足龍”,這種獅頭、尖羊角、豹身、蠍尾的飛行生物,天生與信奉撒滿教的獸人與巨魔親近,允許騎乘它們以保衛卡利姆的寧靜,在巨魔當中,如有族人在成年禮當天馴服一頭雙足飛龍當坐騎,族長會親自贈送一根秘銀長槍,並尊稱那位族人為“外瑞佧”,意為“風騎士”。

  現如今,雙足飛龍成了部落各族之間通訊的工具,馴服與飼養它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孟塘雨騎上他的雙足飛龍,與管理員迪弗拉克道了謝,管理員笑道:“路線都規劃好了,你們放心乘坐就行了,不用擔心偏航,他倆熟的很!”說完吹了一記哨聲,兩隻飛龍朝著東面平地上奔了四五米的距離,前臂朝前一展,尺骨張開,翼膜迎風鼓起,振臂間兩隻飛龍身子越來越高,不一會便來到了十丈高的空中。

  吉爾雯兩腿緊緊夾著蹬帶,一手勒著韁繩,另一隻手抓著侏儒後背,特蕾希則雙手薅住飛龍的鬃毛,咯咯笑道:“你看那邊!”吉爾雯順著她望去的方向,聽得鏗鏗鏘鏘,居高臨下的看去,只見東北方一小隊騎兵湧湧而去,與草原邊的野豬人群廝殺了起來。

  吉爾雯認得那就是昨日救他們的邦爾薩一夥,哈哈一笑,大聲叫道:“邦爾薩!我們走啦!願星辰指引你的道路!”送完祝福語轉頭一想不對,這大中午頭兒哪來的星辰?

  陸地上的狼騎兵也沒因喊聲回頭,不知是喊聲太遠沒聽到還是專心於廝殺沒聽見。

  在空中俯瞰貧瘠之地,只見晴空萬裡,陽光下似土饅頭的山包上,盤踞著巨大的荊棘藤蔓,相傳,半身阿迦瑪甘倒下時,肉體化為這裡的山,鋼鬢侵染過他的鮮血,卷曲成了碩大的荊棘,孕育出了野豬人這一生物,孟塘雨望向棘齒城北方的草原,那裡受到災變影響,有許多地面被毒火炙烤成焦岩,懸空在半空。

  孟塘雨指著那面朝身旁的兩人喊道:“當初我還是薩滿時,就在那邊治愈過大地的創傷。”特蕾希聽到後回道:“看樣子是一個大工程呀!那些岩石還在空中生著‘氣’,不肯下來呢!”孟塘雨哈哈大笑,被迎風灌進了嘴裡嗆了嗓子,咳道:“咳咳!看樣子……小娃兒身子裡的毒是祛除乾淨了!今天心情很好啊!”抬頭望見雲彩,運氣於丹田,朗聲道:“好風……咳咳……憑借力,送我上青……咳咳雲!”

  吉爾雯突然讚道:“好!這兩句簡單易懂,還有氣勢!孟大師,你這是見景起詩興,現作的詩句,對吧?”一雙金眼望向他,孟塘雨登時語塞,心念電閃,眼神漸堅,微微點頭回答道:“不錯!”吉爾雯嘴中念叨了幾遍巨魔剛吟的詩句,搖頭歎道:“送我上青雲……送我,上青雲……好句!好句呀!孟大師你太有才了!”

  特蕾希也跟著笑道:“送我上青雲!上足飛龍送我上青雲!”

  聽到兩人還念著那詩句,孟塘雨臉上一陣青一陣紫,吉爾雯見狀,連忙道:“孟大師,你臉色不大好呀!是不是昨晚酒喝得有些多,今天遇風有些頭疼,身子不舒服呀。”說時忙抬手念禱文,想給他治療。

  孟塘雨連連擺手打斷精靈施法, 抓著剛剛嗆風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三人飛了一會兒,孟塘雨見到西南面黃草變綠,茂密的棕櫚樹與散尾葵林圍著許多淺池窪,池邊有成片的黃色花海,影影綽綽不知是什麽品種,便知道他們到了死水洲,再向東飛不過二十余裡,便能到了棘齒城門口,不免心情舒暢起來。

  三人有說有笑,大改之前的趕路氣氛,鄰近高山脊背上空時,特蕾希指山問道:“孟大師,這山有名字嗎?”孟塘雨想了想道:“應該有……吧……我並不是很清楚,我記得牛頭人們稱這座山叫‘安射耶納厄’,意思是‘海與天交接的高台’,對了,山後方有個聯盟的營地,你應該知曉吧?”特蕾希想了想,問道:“是北方堡壘吧?”孟塘雨道:“我也不知是北方還是南方的堡壘,反正大炮挺猛的,還是一幫官方的海盜……”話未說完,嗖的破風聲急速逼近,一根腕粗的巨箭,穿破吉爾雯的飛龍翼膜直上雲霄,三人均是一怔,直到飛龍哀嚎,才恍然有人襲擊,又嗖得一聲,這次粗箭射在飛龍受傷翅膀的尺骨上,飛龍痛的向外面歪去,平衡頓失,特蕾希隻覺手中一滑,抓空龍頭身體被甩了出去,跟著又是嗖的一聲,她倆的飛龍另一隻翅膀頂上也穿了個大孔,吉爾雯右手勒緊韁繩,讓自己不被甩下龍背,左臂揮出法杖,杖頭鹿角勾住侏儒的衣領,連忙喊她背手抱住法杖。

  另一隻飛龍見有危險,立馬加速飛行脫離危險區域,孟塘雨眼瞧著兩人離他越來越遠,自己不管怎樣勒韁繩,坐騎愣是不改方向,朝著棘齒城方向迫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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