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來就是有使命的。
至於什麽是使命?
即便是尹觀南再世為人,他也說不清楚。
望著清河縣衙大門,尹觀南不勉有些膽怯。
身處這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近乎是做了一場大夢。
回想起這三天,尹觀南有些唏噓,前塵往事,遽然成了雲煙。
對於前生雖然還頗有留念,可即便不舍,也僅僅只剩下念想。
若是再選擇一次,他還是會有相同的選擇,因為他是一個退伍老兵,骨子裡充斥著正氣。
只希望那個開車不看路超速行駛的司機得到應有的懲罰,那個橫穿馬路的女孩長足記性,至於值不值得,最起碼他對得起曾經穿過一身軍裝的榮譽。
今生,離奇而又不同尋常,他奪舍重生。
他奪舍了一個與他同名同姓的少年軀體,同時接納了少年所有的記憶。
尹觀南,年十八,清河縣人士,其父生前是一名青衣大捕頭,子承父業,他也成為了一名灰衣捕快。
這是一個命苦的孩子,出生時母親難產病逝,剛過成年禮,父親就因重傷去世。
這也導致尹觀南今生順理成章成為了一個孤兒。
幸有其父生前的幾位好友,對其照顧有加,不然這一個單純的孩子早就無法在亂世裡生存。
這個世道很亂,災荒四起,民不聊生。
然而,比災荒更叫人恐懼的是詭物,在這裡,詭物橫行無忌。
尋常百姓隻知詭物恐怖,卻不知其成因,更不知常規的對抗之法。
即便是吸收了前身全部記憶的尹觀南對此也是一頭霧水。
好似詭物都是無緣無故誕生,它們沒有來歷,它們沒有成因。
倒是對抗之法,尹觀南還是懵懵懂懂的知道一些。
清河縣的捕快,不僅肩負抓捕犯人的責任,還肩負著對抗詭物的使命,每一位捕快都是一位武者。
尹觀南也是一位武者,一位剛步入血氣境不久的武者。
武者這個特殊的人群,就是尹觀南目前對這個世界力量體系的認知之一,結合前世記憶中的武俠玄幻小說,其實也不難接受,最起碼他現在就是受益者之一。
成為武者不僅條件苛刻,還需要大量的物資,若不是因為前身的爹是個青衣大捕頭,尹觀南根本沒有成為武者的條件。
武者一但達到血氣境,便可將血氣賦予在拳腳之上,血氣可用來攻擊詭物,也可用以抵抗詭物的攻擊。
每一個武者的誕生,都是動用了無數血氣藥材進行洗浴、滋補,再運行獨門功法才得以成就。
若是一味的埋頭苦練樁功,自殘般打磨肉身,最終傷害的只能是自身,到最後功力未成,還落得一身暗傷。
成為武者,最苛刻的條件便是天資,天資包括先天的體質以及個人的悟性。
若是個人天資不足,即便身處皇親國戚之家,也難以成為武者,即便是成為了武者,成就也極為有限。
尹觀南的前身就是因為急功近利,急於突破血氣境,落得血氣大虧的下場,從而一命嗚呼。
至此才便宜了從藍星穿越而來的尹觀南,佔據了其肉身。
剛開始,尹觀南初醒時,情況也極度糟糕,他發現自己穿越到了一個已經死過一次並且重傷的軀體上,萬幸隨之穿越而來的還有一個系統!
是這個系統救了尹觀南,或者說是他自己救了自己!
他臨死前做了一件大好事,
系統給他獎勵了10點功德值! 這個系統極為簡陋!
他的個人面板也簡陋:
【姓名】尹觀南(瀕死+)
【境界】血氣境一重
【功法】臥虎樁功(大成)
【武技】血戰刀法(入門)
【輕功】臥虎七步(入門)
【功德值】10
憑著腦海裡對系統的操作方法,尹觀南對著“瀕死”後面的“+”注入了全部功德值。
他的傷竟然在一瞬間全好了,甚至身體虧空的氣血全部補回,曾經體內練武遺留的暗傷也得以恢復。
系統所有的功能都是圍繞著功德值進行的,功法、武技、輕功的提升以及推衍、融合都需要功德值。
這三天,他窩在家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研究著系統和熟悉著前身的記憶,以及如何面對前身的人際關系。
甚至為此,尹觀南還曠了三天的工期。
這三天,他極力融入尹觀南這個角色,就當他認為能騙過自己時,他才決定出門。
因為順著前身之前的生活繼續下去是他最正確的選擇。
雖說,他是一個捕快,卻由於前身他爹的原因,頂頭上司青衣大捕頭對他實在太過於照顧。
前身自入捕衙以來,從未出過任何關於詭物的案子,捕衙裡頭總是將一些抓毛賊、小偷的案子交給他。
也是因此,前身才那般努力,冒著血氣虧空的風險也要進行突破,為的就是證明自己,同時也是為了不給自家爹丟人現眼,他不想背著“虎父犬子”的名聲活下去。
同時,這也給了尹觀南一個可以躲過曠工三天的完美理由。
因為,前身曾與上級捕頭打賭,若是能突破血氣境,他就可以真正參與獵詭任務。
如此,也給了尹觀南獲取功德值直接途徑,有什麽比獵殺詭物來功德值更快呢?
詭物害人,本就嫉惡如仇的尹觀南早就擦拳磨掌想著去見識一番。
武者的力量給了尹觀南勇氣,這個秩序不定的世界,悄悄地給尹觀南賦予了一種名為“野心”的東西。
尹觀南在縣衙門前佇立片刻,才定下心神抬步別過縣衙正門,走向旁邊拐角處的一道門。
正門是縣衙,拐角處那道門是捕衙。
熟輕熟路,尹觀南來到更衣房換上灰色捕快服,然後在武事房管事同情的目光中領取了佩刀,畫上押,道了聲“感謝”,禮貌輕笑轉身離去。
灰衣著身,一手長刀扶懸在腰,一根長馬尾被一根紅繩捆綁翹在身後,額頭間兩縷青絲隨著身姿起舞,同路過的熟人同僚很平常的打了幾聲招呼,尹觀南大大方方的走向主事堂。
“咚咚——”
一抹斜陽正照,
幾縷清風拂來,
少年嘴角含笑站在主事堂門口拐角,緊緊了刀把柄,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才輕輕敲響了主事堂的大門。
只見堂中,一個身穿青衣捕頭服、頭戴青玉冠帽的中年男人,一把推開身前案卷站起身來,那有著一道血色疤痕的大方臉似喜似怒,瞪著眼睛怒吼一聲: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