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夢，這是什麽意思?”

　薇恩嘴裡念過這個詞匯，完全無法理解這個詞的意義。

　灰蛇笑了笑，緩緩說道:

　“你不理解是正常的，這是一個藝術化的稱呼。”

　“眾所周知，魔血者融血的時候，會處於極度痛苦地狀態，一但撐不過那種苦痛，便會化身怪物，或者直接暴斃。”

　“而有一種名為“綺夢”的技巧，可以讓融血時的痛苦短暫消失，讓魔血者成功融血。你們阿爾法牆區應該對這種融血技巧一無所知，但是在內環牆內，這也不算多大的秘密。”

　“此技巧的內容為:在喝下高級魔血藥劑後，再喝強力入眠藥劑，讓融血狀態下的自己處於睡夢狀態，進而躲避痛苦，成功融血。”

　薇恩歪了歪頭，說道:

　“睡覺根本逃避不了融血時的痛苦，反而還會一邊劇烈疼痛，一邊做噩夢，遭受身體與心靈的沉重打擊。無可避免的融血失敗。”

　“我有藥劑師朋友，也有魔血者朋友，他們都給我說過這件事。想依靠強製入睡去躲過融血時的痛苦，根本不可能。”

　灰蛇摸了摸胡子，輕聲道:

　“重點不是入睡，而是入睡之前。切確的說，是入睡前的心靈狀態。”

　“什麽意思?”

　灰蛇指向身旁的一副壁畫，道:

　“如果魔血者在嘗試融血之前，控制自己的心靈狀態，讓自己內心人性的一面壓倒性的強過罪惡的一面。那麽融血時喝下入眠藥劑，他則會做一個一無所有的白夢。在白夢之中，魔血者不但心靈平靜，且也不會感到疼痛。在夢醒之後，便可成功融血升華。”

　“當然還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在融血之前，讓內心中罪惡的一面壓倒性強於人性的一面。那麽融血時喝下入眠藥劑，則會做一個充滿歡愉的異夢。在異夢中，魔血者化身怪物，享盡歡愉，同樣沒有痛苦。在夢醒之後，也能得到融血升華。”

　“這才是“綺夢”的關鍵所在。”

　在灰蛇所指向的壁畫上，畫著一個人的臉，此人一面虔誠神聖，一面猙獰邪惡。

　薇恩皺起眉頭，疑惑道:

　“能不能說清楚一點，什麽叫做人性一面?什麽叫做罪惡一面。”

　“這是抽象的概念，你要我解釋，我也很難解釋清楚。”

　“那具體要怎麽做?要怎麽做才能讓人性壓倒罪惡，或者罪惡壓倒人性?總得有個具體做法吧?”

　灰蛇眨了眨眼，緩緩道:

　“要做起來很簡單，只要保持一段時間內，愛自己，愛他人，給予世界溫柔與寬容。就能讓人性的一面壓倒罪惡的一面。”

　“至於如何要內心罪惡壓倒人性就更簡單了，只需要犯罪就好了，犯罪，背德，墮落。都可以讓罪惡一面壓過人性。”

　“總體來說，後者更容易做到這一點，因為真誠而溫柔的愛自己和他人很難。相比之下，犯罪就容易許多。而無論哪種選擇，最後都可以躲過融血時的痛苦。”

　“哇哦，居然還存在這樣的技巧嗎?”

　薇恩感到驚訝，但是除此之外，沒有更多的表情。

　灰色皺了皺眉，對薇恩問:

　“知道了能融血成功的方法，你一點都不驚喜，喜悅嗎?”

　薇恩笑了一聲，道:

　“沒有，這個技巧對我來說只能算是開了眼界，但也僅此而已。”

　“我對融血半點興趣都沒有，你信嗎?”

　灰蛇定定看了薇恩一眼，說:

　“那看來我的這個禮物算是準備錯了。”

　他不太理解一個阿爾法牆區的魔血者為什麽在知道“綺夢”之後反應如此平淡，但是看薇恩的樣子又沒有半分虛假。

　薇恩聳了聳間，說:

　“還有其他什麽事嗎，灰蛇老大。”

　灰蛇看了薇恩一眼，淡淡一揮手，說:

　“老大這個詞就不要加了。現在暫時沒事，你可以先行回去。等到有事情的時候，我會主動去找你的。”

　“總之，我很高興你能加入自由之劍，薇恩。”

　薇恩深吸一口氣呼出，笑道:

　“這樣最好了，我剛來鮮花城沒兩天，還沒安頓呢。要是再讓我去做什麽打打殺殺的事情，可就太痛苦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薇恩心中說有些苦澀的，她明明是想來鮮花城享福，沒想到最後還是要撿起做傭兵的勾當，真是無奈。

　灰蛇眼睛動了動，說道:

　“我們不會如此苛刻，今天找你只是單純想聊聊天。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薇恩擺擺手，轉過身。

　“那我先走了，再見。”

　“等等！”

　薇恩疑惑回頭。

　灰蛇重聲道:

　“xxxx路xxx號，這是老狼現在的住址，你可以去那裡看看他。”

　薇恩楞了楞，笑道:

　“謝了，不過我想問一問，老狼也加入你們了嗎?”

　灰蛇搖搖頭，說:

　“沒有，只是和我們有過接觸而已。他在安詳晚年，我們也沒必要打擾他。”

　“那挺好。”

　薇恩松了一口氣，直接轉身離開。

　在薇恩離開這個長廊房間後，一個身披灰袍，有著性感身體曲線的女人從一處暗門中走出。

　“她真的值得這樣拉攏嗎?我看不出這個女孩有任何特別之處。”

　灰蛇看了她一眼，說:

　“我選擇相信預言啟示。而且薇恩並不普通，反而非常特殊……”

　說著，他臉色一變，猛咳出幾口鮮血。

　“你怎麽了?”

　女人問道。

　灰蛇喘了幾口氣，才恢復過來，痛苦道:

　“我在路上曾經嘗試對她使用能力，遭受到了強力的反噬。”

　“她的心靈如此強大?”

　“不，她的心靈並不強，只是有一股可怕的未知力量。我以後還是盡量不要對她使用能力才好。 ”

　……

　按照記憶走出木門後，薇恩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房子，才發現這是一棟巨大高聳的鍾樓。其上雕刻與點綴都有宗教神聖感。

　看著這棟鍾樓，薇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了在壁外小鎮那裡看見過的教廷。

　甩了甩腦袋，將亂七八糟的思想甩開。薇恩深吸一口氣，打算先回旅館再說。

　今天她被人硬灌了一大堆信息，真是人都麻了。

　薇恩現在隻想回去好好吃飯睡覺，休想一下，以後麻煩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西莉亞也在等她回去，薇恩可不想讓她等太久。

　至於老狼那邊，薇恩則是在自己完全安頓下來之後，再去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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