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妹跟隨西門吹雪走入莊園。
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宮素素。
“你知道陸小鳳的死因?“牛大小姐問的就這麽直接,就這麽戳戳逼人。哎,就這麽不講道理。
你要心裡掛念著某個他,也許你不見得比牛大小姐更有修養。
假如要問在這劇情裡誰的修養最好,毫無疑問恐怕是宮素素了。
你要一直覺得自己勝券在握,你自然也會維持你的冷豔與高貴。你的落落大方,你的彬彬有禮。
宮素素歎了口氣,說:“那麽好的人,為什麽偏偏那麽早死呢?他是我最仰慕的人,居然死在黃石鎮上,我實在難過極了。”
聖潔的牌坊是要去維持的,人設也是如此。
“講難過,最難過的應該是我。”牛肉湯說。
宮素素並沒有再理會牛肉湯。
“你馬上就知道那些人殺了陸大俠,在等待他們之前,我們為什麽不飲一杯呢?也好祭奠下陸大俠的在天之靈。”
宮素素舉杯一飲而盡。
牛大小姐也舉杯一飲而盡。
連西門吹雪、狸貓也把杯中的酒喝光。
西門吹雪放杯的時候...
他身後的紗幔裡忽然飛出來一個人。手上握劍的人,女人。
狸貓只看到劍光一閃,宮萍就倒下了。
宮萍未倒下之前,向西門吹雪出了三七二十一劍,她想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偷襲、衝刺、隱殺。
西門吹雪閃了二十一下。拔劍。宮萍死。死於不管三七二十一下。
“好劍法。“沙大戶一邊拍掌,一邊自門外而進。
“西門吹雪無劍的境界,果然名不虛傳。跟著進來了老板娘、雜貨店老板和...
雜貨店老板看著西門吹雪和牛肉湯,說:“其實,我早就知道誰是凶手了。“
“是誰?“牛肉湯問。老板笑而不答,答話的應該是小叫花子。
接下來出奇的安靜,沒有人再搭話。大概五分鍾左右。
老板娘問:”黃長老呢?“
大眼老板:”...可能打野去了吧?“
”放屁...“老板娘怒道。這是對她的侮辱,這是對她專業的褻瀆。
*
司空見慣迎著殘月的微光,踟躕前行。
他是個膽小的人,無論如何他是不肯放棄使用【潛跡遁形】的。
他一路喝著生命之泉給自己壯膽,一面警惕,感應著呼吸法的指引。
周圍依然沒有生命的跡象,黃沙彌漫還有遠處灰暗遠山的呼喚。
他走出了黃沙區,走進遠山。這裡仿佛是另一個空間。
一片廣袤無垠的黑森林,黑霧繚繞,整片天地都一片昏暗,看不清太遠處的景物。
地上殘枝枯葉,散發著枯朽腐敗的氣息。
一道白光自森林中衝起,宛若一道絢爛的煙花,隨後在空中幻滅。
司空見慣差點尖叫出聲,這白光就是在他身旁飛起。
他看清了剛才那煙花,乃是一具白色的骷髏,歷經漫長腐朽,終是海市蜃樓。
司空見慣覺得這片黑森林極其凶險,森林仿佛一直通向大地的盡頭,不時有星光亮點在昏暗的雲霧中衝起。照耀著暗灰色的夜。
他內心很是害怕,卻沒有任何的遲疑,為了內心的堅持,他會一直走下去。除非前面有讓他停下的理由。
司空見慣停下了腳步。
森林裡,他看到了一座用骨架搭建的小屋,
因為房子真的很小。他看到一大束鬼火。鬼火很大束。他看到兩具在爭吵的粉色小骷髏。真的很粉色。 他希望就這麽隱形的走過去,他不想給自己添麻煩。然而小屋有吸引他的東西,這種感覺太微弱,遠遠沒有森林遠處的呼喚來得強烈。
司空見慣還在猶豫中,她聽到了一個女童的聲音:“大哥哥,你來替我們辯辯看看誰對誰錯。”
開始他以為周圍還有一個骷髏哥哥,他畢竟不停地甩著技能呢...
兩小粉骷髏走到他身邊,一左一右用粉色的小手把他牽到了鬼火旁。
“大哥哥,我們說你聽聽孰對孰錯?”
“好,你們說,我聽著”司空見慣笑著說,笑的很含蓄,很特麽不自然。
左粉骷髏說:“我以為每月上旬和下旬的太陽是離我們最近,中旬的太陽離我們最遠呢。”
右粉骷髏說:“我的觀點恰恰與你相反,我以為中旬的太陽離我們最近,每月上旬和下旬的太陽是離我們最遠。”
左粉骷髏說:“上旬和下旬的太陽,我們再仔細也找不到他的邊緣,中旬的時候我們能窺其全貌,這不就是說遠者小而近者大乎?”
右粉骷髏說:“上旬和下旬的太陽隻發出微微的涼光,而中旬的太陽發出炙熱的氣息,此不為近者熱而遠者涼乎?”
司空見慣呆愣片刻,手指那一彎的殘月,問:“你們說它...”
兩骷髏沒有說話,只是身體有點變色。
司空見慣:“沃日...”然後悠悠對倆骷髏說道:“它就那麽大。”
孰為汝多知乎?
兩骷髏停止爭辯。
*
西門吹雪並沒有被迷倒。
如果不是西門吹雪願意,有幾個人能把西門吹雪迷倒?書裡的答案是沒有。
這個狸貓也知道。
這時西門吹雪才開始打量眼前這位年輕人。漂亮、冷漠、孤獨,有一股天然的野性。
西門吹雪可以感應到少年身後的劍鞘與他精氣神連為了一體。
“你是妖族?”西門吹雪蹙眉。
在他的世界裡沒有這個詞匯,只有妖精,迷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
“嗯”狸貓的回答也很乾脆。
西門吹雪眉毛蹙的更緊了些。他從來都是喜歡傾聽,這年輕人沒有做徒弟的覺悟。
年輕人似也察覺到了這點,有點艱難的繼續開口“我是個女子。”
西門吹雪看著狸貓清澈的眼眸,“你要學劍?你可有名?”
“望老師賜名。”狸貓眼神清澈裡帶著一絲光亮,那是生命之光。
除了劍,有什麽比擁有姓氏更重要呢?
西門吹雪沒有再開口。狸貓眼裡的光亮漸漸隱去...
牛大小姐就是這時候醒來的。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兩雙明亮的眸子和大牢裡的寂靜無聲。
牛肉湯很焦急,實在焦急得很。
她這一生從來也沒有像現在這麽焦急過。
她寧可人家來把她一刀殺了,都比關在這大牢裡,等待行刑好受。
因為等待只會帶來焦慮,而焦慮是令人難過不堪的事。
她實在是受不了了。
她拚命的打著四周的牆壁,大聲的呼叫著。
除了牢內的回聲以外,回應她的只有兩雙冷冷的眼睛。
眼睛也不一定是在看她,也許只是凝視牛大小姐周圍的虛空。
這時司空見慣在的話,一定會告訴我們慌亂的牛大小姐,淡定,一切盡在掌握。
小烏龜在一定會補上一句“有老板在,我們躺贏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