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壯觀的城牆下,是一片用木板和粗竹竿搭成的簡易棚屋,貧窮而簡陋。
街道也是逼仄而齷齪的,路面上流淌著汙水和剛剛落下的雨水,汙水裡夾雜著破碎的雞蛋殼和發黃的菜葉。
其中有一家冒著氤氳熱氣的面攤,面攤上坐滿了幾十個膀大腰圓的壯漢。
陳少清坐在這些大漢中央,警惕的眼神打量著四周。他剛剛穿越,還搞不清楚狀況。
春風送來臭雞蛋和爛菜葉的臭味,還有釀造米酒,豬肉下鍋的異香。再加上幾十個大漢身上的汗臭味,就結合成一股難以想象的味道。
陳少清簡直不敢想象世界上竟有這樣一種味道。
這種味道簡直比氨氣,硫化氫和三乙胺混在一起還要臭。
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在幾十年沒掃的廁所裡打翻了一瓶硫化氫,又砸碎了幾十個臭雞蛋一樣讓人懷疑人生。
陳少清用手掩住口鼻,同時小心翼翼地斜眼瞄著面攤老板。
每一個穿越者穿越之後發現自己在一個面攤上,都會忍不住想要看看面攤老板長什麽樣子。
面攤老板是一個枯木一樣的老人,穿著打滿補丁的青布長褂,乾瘦的十指正反覆揉捏一塊發好的麵團。
啪!
他雙手拿起麵團重重往砧板上一砸,又繼續揉捏手中的麵團。神情很專注,動作很從容,一點兒也沒有被這一幫凶神惡煞的壯漢所影響。
他不怕嗎?陳少清盯著青衣老者乾瘦有力的雙手,喊道:
“老……師傅,給我來一碗面。”
他不知道這些壯漢是幹什麽的,也不知道青衣老者為何如此從容。但既然自己坐在這個面攤上,面總要吃一碗的吧。
陳少清不是一個膽小的人,更何況才剛剛穿越,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
“好嘞。”
青衣老者人雖老得像一截枯木,聲音卻高亢洪亮。手腳麻利地往一個海碗內添入少許味精,少許食鹽,一大杓豬油,再舀入一大杓滾燙的面湯。
一團掛面在大鍋裡上下翻騰,面湯咕嘟咕嘟冒著泡。爐子內火焰燒得正盛,鍋底已經被燒得漆黑。
青衣老者用竹筷往海碗裡挑入一根根面條,端起碗放在陳少清面前的桌子上。
當老者把海碗放下的時候,陳少清細心地注意到老者的手掌和指節處生著厚厚的老繭。
而且他行走時步伐沉穩,氣度從容,顯然是個練家子。
陳少清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難道老者是一個隱藏多年的江湖高手?
小雨淅淅瀝瀝下著,落在陳少清面前的面湯裡,也落在幾十個虎背熊腰的壯漢身上。
“老頭,油條做好了嗎?!”
說話者是一個滿臉麻子的胖子,他叫張虎,是這幫殺手的大哥。
張虎見老頭子不理會自己,將一把重一十八斤的烏金大刀砸在桌面上,得意地說:
“這把烏金大刀重一十八斤,我十歲時便能揮動自如。十八歲時,我單手用它一刀把一頭成年公牛從中間劈成兩半!”
陳少清心中飛快計算著,十八公斤的刀,那得多大的臂力才能用啊?
尋常彎刀不過三四公斤,有些輕一點的甚至只有一二公斤。單手自如揮動十八公斤的刀,這胖子的臂力遠遠高於普通人。
念及此處,陳少清飛快打量起自身。身材欣長,模樣貌似很英俊——沒照鏡子看不出來。
更重要的是,體內丹田內沒有感覺到真氣,
也沒有發覺自己的臂力有多驚人,整個就像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看樣子,肯定打不過那個虎背熊腰的胖子。
他不禁萌生退意,心想一會要是打起來或者出現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事情就直接逃跑。
青衣老者見張虎對自己示威,淡然道:
“油條在做,恐怕要等上一段時間。”
說著他用擀麵杖把麵團擀成長條狀,再切成一個一個長10~15厘米、寬約兩指的小長條。
把這些小長條一個一個丟入一旁的油鍋裡,等上一會,就會變成又酥又脆的香噴噴的油條。
這時,坐在張虎旁邊的國字臉男子劉龍嗤笑一聲:“哼!這老頭子死到臨頭了還在做油條。”
張虎壓低聲音說:“看樣子這老頭子有兩下子,是個硬點子。二弟,你笑什麽。”
劉龍此刻正笑吟吟地看著陳少清的側臉,說:
“我在笑那個小子死到臨頭了還在吃麵,還不知道跑。今天什麽日子啊!天下的愚夫蠢蛋都跑出來了嗎?”
張虎咧開嘴,飲一口不知道摻了多少雨水的燒酒,咧嘴笑道:“每次總要殺一兩個不長眼的,不殺人那我還叫‘屠夫’嗎?”
劉龍把佩劍從腰上取下,放在桌子上,對張虎說:“一會讓我先試試這老頭的拳腳,看看是他的拳快,還是我的劍快。”
張虎把頭湊到劉龍的耳邊,低聲說:“七步之外,你的劍快。七步之內,你的劍又準又快。”
劉龍聽後自信地笑了起來,得意地說:
“我十四歲便完成十年築基,從那時起開始習劍。我一劍刺去,能穿過六枚隨意拋落的銅板。”
這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陳少清每聽到一句,內心就虛上一分,恨不得馬上就插上翅膀跑掉。
他可不想一穿越過來就直接死掉,還不知道會不會複生。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隨著一陣優美的音樂,“叮”的一聲,陳少清面前的景象模糊抽象起來,光影被無限拉長,又被無限縮短。
他穿梭到一個幻境中,面前是一個巨大的抽獎輪盤。
輪盤上大多數東西被遮擋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上下兩個最大獎處,一個是陸小鳳的絕學“靈犀一指”,另一個是蕭峰的絕學“降龍十八掌”。
一個機械呆板的女聲響起:
“開局贈送一次抽獎機會,恭喜你抽得陸小鳳絕學‘靈犀一指’,獲得陸小鳳的絕學‘靈犀一指’一成的修為。”
“開局贈送一次性輕功卡片‘旱地拔蔥’四張,小還丹一枚。”
陸小鳳的靈犀一指!
陳少清的嘴角不自覺地就勾了起來,內心也不是那麽虛了。
陸小鳳的靈犀一指啊,什麽都可以夾住的絕學。用靈犀一指跟別人搶菜,沒有任何人能搶得過。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無論刀槍劍戟,還是鏢針匕首,都能被陸小鳳的食指和中指一下子夾住。
就連葉孤城冠絕武林的天外飛仙,也被靈犀一指一下子夾住。
堪比火雲邪神夾住左輪手槍子彈的絕學,甚至連小李飛刀的飛刀都有可能夾住。
陸小鳳的這雙手指,是“神”的手指,正如西門吹雪的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