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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通明》第2章 客人
  一大早就有幾個老夫人坐在村口的大樹下閑聊著,這時老頭也走到了村口,並未跟那幾個老夫人閑聊,只是朝大路的盡頭眺望了片刻就回家去了

  ……

  不遠處有兩隊人馬,一隊是清一色的男人,年齡都在二、三十歲之間,雖身著粗布麻衣但個個都精神飽滿,另一隊則截然不同,身著的服裝都是統一的,精神有些萎靡,大多數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點彩,面對著這些鄉野百姓顯得有些緊張。

  帶頭的男子從服飾上認出這一隊人是近安城城主高遠的護衛隊,都是生面孔,應該是最近剛招的護衛,但從隊形上看這些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不像新兵該有的模樣。帶頭男子越發疑惑仔細打量了這隊陌生的護衛隊,發現其中有三個是七品武境的,其余的都是八品武境的。

  與這樣的隊伍在山野中相遇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因為像這樣實力與人數的隊伍不是鏢師就是一些達官顯貴的護衛隊,不管是鏢師還是護衛隊有時會殺死一些路過的百姓,謊稱他們是劫路的山匪並割下他們的首級,鏢師以此向雇主索要更多的酬金,護衛們可以獲得功績和獎賞。在建國後這類事情雖然減少了許多但不能完全杜絕,因為這是在大夏這片富饒美麗的土地被異族入侵、破壞後留下的問題。

  縱使經歷了十四年的血與火,奪回來了大夏大部分的土地,但還有南海上的一些島嶼和北方的領土依舊受到異族的侵害。

  這時從馬車上走下來一個身著華服的老頭,面帶微笑地走向了帶頭的男子。

  帶頭男子看著這位大戶人家的老頭有些驚愕,因為他無法看出這個老頭是什麽武境,這說明華服老頭的武境很可能是五品以上,具體是幾品武境打過才能知道。要知道近安城的最高武力一城主高遠和自己一樣也是五品武境,但男子絲毫不慌,因為這裡是自己的地盤。

  “小哥這是要去哪呀?”

  “我們是平安村的村民,前幾天去城裡置換些東西,現在正往村裡趕,老人家這是?”

  “哈哈哈,小哥我是高城主的朋友,正巧也要去平安村。”

  “走親戚?還是……”

  帶頭男子看了看吊在最後的馬車,雖然馬車上的貨物被一層布蓋的很嚴實,但從它棱角分明的輪廓就知道這車裝的貨物不簡單。

  華服老頭順著帶頭男子的目光看去,看見那輛馬車好似明白了男子的意思。

  “我們不是去走親戚的,也沒親戚可走,只是去找仙人求藥罷了。”

  帶頭男子訕笑了一聲說道:“我在村子生活了六年,可沒聽說過太安山有過什麽仙人,死老頭子倒是有,求藥的話……”

  男子故做仔細地打量著華服老頭,突然看到從馬車上探出頭的小女孩,驚歎了一聲“這小女娃可真漂亮呀!”

  華服老頭面色轉冷,眼前的男子雖是五品武境但自己並沒有把握將其打殺,若小姐被其盯上是件非常麻煩的事。

  華服老頭轉身走向馬車,待華服老頭的車馬走後,一名二十歲左右相貌平平的男子走到帶頭男子身旁說道:“海哥你這樣說你爹,你爹不會把你吊起來打吧!”

  帶頭男子打了個冷顫,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轉身對村民們說道:“你們回去應該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吧!”

  眾人大笑,在村子裡帶頭的男子每個月總有那麽幾次是被他爹追著滿村子打的,不管他躲到那裡總會被他爹逮住,托回家吊在樹上打,

沒錯是真的吊在樹上打。  ……

  “乙爺爺剛才是怎麽回事?”

  華服老頭自然知道小女孩問的是自己為什麽冷著臉回來的事,雖然自己變臉得很快但那一瞬間還是被小女孩看到了。

  “小姐,剛才與老奴談話的是位五品武境的高手,說自己是太安山山下的村民,我怕他對小姐不利便走了。”

  ……

  依舊是那棵大樹,樹下依舊坐著白發老頭,不遠處依舊是那個小男孩在練拳,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

  突然有個人闖了進來,打破了這份和諧。

  “白老哥您快去看看,村口那邊出事了,一群穿著異族衣服的人要進村,說自己是高城主的護衛,還有個老頭說要找仙人求藥,我估摸他是在說您。”

  “不見。”

  “但他說您在六年前救過他家夫人。”

  “那就讓他一個人進來。”

  不一會兒,老張領著一老一少走了過來,這時華服老頭拿出一塊金錠子給帶路的老張,老張本想拒絕但聽到“老張,給你就收著吧”,便收了去。

  “白老哥沒事我就先走了。”

  老頭站了起來,走到兩人的面前。

  “老奴張乙公,見過仙人。”

  老頭並未理會在一旁行禮的張乙公,只是慢慢地蹲下抱起了小女孩。

  “這是誰家的女娃娃呀,長的可真漂亮呀。”

  “仙人爺爺,我叫少河雪雪。”

  “雪雪,是個好名字,冰雪聰明,配的上你。我不是什麽仙人,只是一個臭老頭罷了,以後你就叫我白爺爺。”

  少河雪雪是第一次這樣被一個陌生人抱著,但她並不害怕,因為眼前的老人給她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有那麽也絲絲的熟悉感。

  “白爺爺,我和乙爺爺是來尋找一種叫結寒草的藥。”

  “結寒草嗎,我知道了,爺爺這就給你拿去。”

  老頭將少河雪雪輕輕放下,旁邊的老頭—張乙公再次行禮。

  “乙公代老爺和夫人謝過仙人。”

  老頭這才注意到張乙公。

  “我記得你,你是叫那個什麽……”

  “老奴叫……”

  “哦,我想起來了,你叫公蟻。”

  張乙公尷尬了笑笑,老頭也沒理他,一瘸一拐的向著茅草屋走去。

  老頭從牆上拿下一把匕首,將後院大石頭上的黑苔蘚刮了一大片下來,足足有手掌那麽大一片,將其交給了張乙公,並很小聲說了一句“結寒草不治病”,張乙公臉色頓時大變,從一開始的茫然到驚愕,最後是憤怒。

  這一刻發生的變化少河雪雪都沒察覺到,因為老頭擋在兩人的中間,老頭剛才說話的聲音哪怕是一般人面對面也是聽不見的。

  “既然藥拿到了你就快點回去救人吧,你家小姐我挺喜歡的,就讓她留下來陪我一段時間。”

  說完老頭就轉過了身,完全不顧張乙公的感受。

  “雪雪,你能留下來陪陪白爺爺嗎?”

  “可以哦白爺爺。”

  “你不擔心你母親嗎?”

  “擔心呀,但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救得了我母親的。”

  “白爺爺您能教我醫術嗎?”

  “為什麽你覺得白爺爺會醫術呢?”

  “因為白爺爺姓白呀,給我母親看病的大夫也姓白,大夫還說白爺爺您是仙人。”

  “你個小女娃可真不簡單呀。”

  老頭笑的非常的和善,少河雪雪也微微笑了一下,雖然不是很懂這句話是意思,但她覺得這句話應該是在誇自己。

  老頭轉過頭去看著張乙公, 臉色不善。

  “公蟻,你怎麽還不走,難道想留下來吃飯嗎?”

  張乙公感到了危機,如果自己處理不好這輩子怕是連村口都進不了,自己努力在仙人眼前賣弄的善舉也付之一炬。

  “仙人說笑了,老奴只是聽到仙人要親自教導小姐太高興了,竟忘了自己該幹什麽了。”

  張乙公再次行禮,只不過這次他並沒有起身,依舊弓著身子。

  “老奴替我家老爺少河真泉帶來世俗之物,望仙人笑納。”

  “行,我笑納了,你快走吧。”

  “老奴告退。”

  張乙公不敢多做停留轉身就跑,跑的有些滑稽,希望以此來改善他在仙人眼中的形象。

  張乙公的這一舉動刷新在場所有人對他的認知,特別是少河雪雪,她那和藹可親的乙爺爺怕是很難回來了。

  “白爺爺您很討厭乙爺爺嗎?”

  少河雪雪看著還未回過神兒來的老頭。

  “自己名字取的不好,怪不得別人。”

  老頭並未正面回答。

  不遠處練拳的小男孩最終還是沒忍住好奇心跑了過來,有些緊張的看著老頭。

  “你們好好認識認識。”

  “她是我的妹妹嗎?”

  “不是,你的妹妹在北方。”

  小男孩很是沮喪,但聽到他的妹妹在北方後心情好了許多。自從幾個月前老頭告訴他他還有個妹妹後,在這件事情上再也沒多說過,不管他怎麽問老頭都會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最後以打敗燕子叔為條件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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