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僅十二歲,龐統成為大漢朝年紀最小的使者。
甘寧陪他前往益州。
快到成都,龐統吩咐隨從:“去各縣尋找名叫張松的議曹,莫要驚動,稟報給我即可。”
“還沒到地方,就去找張松?”甘寧問他:“有沒有必要?”
“見劉焉不過是個幌子。”龐統說道:“真正要見的,恰恰是這個張松。”
“陛下只是隨口提起此人。”甘寧笑了:“我怎麽覺著不太靠得住?”
“陛下隨口提起的人很多。”龐統問他:“哪個是不存在的?”
甘寧被問的不知該怎麽回應。
當初他還只是個山賊,也被朝廷使者找到,去了洛陽成為將軍。
最奇怪的還是龐統和諸葛亮等人。
他們到洛陽的時候,還都是不足十歲的孩子。
皇帝竟連他們幾個都能找到。
仔細想想,還真是奇怪。
他問龐統:“你能不能想明白陛下如何知道這些人?”
龐統搖頭:“好些事情都能想的明白,唯獨這件,百思不得其解。”
陪著龐統走了一路,甘寧對他多少有些了解。
雖說只有十一歲,考慮問題卻很周到。
連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情,甘寧自認肯定理不出頭緒。
朝廷派使者來到益州,劉焉也不敢怠慢,親自出城迎接。
雖有不臣之心,他卻不敢對朝廷使者無禮。
面子上的事情,還是得做到。
龐統等人來到城門外。
劉焉向甘寧見禮:“使者一路勞頓。”
“我只是副使。”甘寧看向龐統:“他才是正使。”
正使居然只是個沒長開的孩子,劉焉滿臉錯愕。
只顧著發愣,他竟忘記與龐統見禮。
龐統倒也沒有在意。
他朝劉焉拱拱手:“有勞州牧親自相迎。”
劉焉這才回過神:“使者,請入城。”
黃巾之亂,益州雖有兵禍,比起中原卻輕得多。
成都街道,雖與如今的洛陽沒法相提並論,卻要比許多州治好了不少。
朝廷來使,劉焉派人事先封路,見不著來來往往的百姓。
自打入城,龐統就沒說過一句話。
劉焉問他:“使者覺著成都如何?”
“還成。”龐統非常敷衍的說了句:“雖說殘破,至少還算個城池。”
成都殘破?
僅僅只能算是個城池?
劉焉滿頭黑線。
他問龐統:“敢問尊使,哪裡殘破?”
“還用我說?”龐統笑著說:“不說與洛陽相比,隨意從司隸拿出個縣城,也比這裡好的多。”
他還補充一句:“其實怨不得州牧,只能說當今陛下奇思妙想,朝廷直屬各州興盛太快。”
“使者說的是。”劉焉嘴上應著,心裡卻在腹誹。
朝廷不知道在想什麽,竟然派個娃兒來到益州。
剛到成都就滿口胡謅。
龐統知道他輕視自己,乾脆放開了問:“益州牧打算何時去洛陽?”
“目下去不成。”劉焉回道:“益州事務太多,實在抽不出身。”
龐統當然知道他不可能去洛陽:“敢問益州牧,此處可有個叫賈龍的校尉?”
“賈龍?“劉焉心頭一緊:”有是有,好些日子不曾見了。“
“我倒是知道他去了哪裡。”龐統笑著說:“此人正在洛陽。”
劉焉渾身冷汗。
早先派賈龍去漢中,遲遲不見返回,他就知道一準沒發生什麽好事。
果然,人被朝廷弄了去。
“那個賈龍,素來與我有些過節。”趁著龐統沒把話說完,劉焉趕緊辯解:“前些日子突然不見了人,我正不知去哪裡尋他,沒想到竟是去了洛陽。”
他試探著問龐統:“敢問使者,賈龍可有一同回返?”
“沒有。”龐統說道:“我並沒見著他。”
“此人去了洛陽,定在陛下面前胡說八道。”劉焉咬著牙說:“待到返回成都,我必不饒他。”
龐統沒說話。
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經達到。
知道賈龍就在洛陽,劉焉接下來一準會做很多事情。
只要他有動作,朝廷就能抓住出兵的理由。
龐統和甘寧被安頓下來。
劉焉召集眾人,商議賈龍去了洛陽一事。
他問麾下眾人:“賈龍到了洛陽,你們以為是怎麽去的?”
“定是朝廷做的。”有個年輕將軍站了出來:“主公還得早做打算。”
此人名叫吳懿,其父與劉焉交好,當初入蜀,他們全家跟隨,如今不過是個小小的裨將。
“你的意思,朝廷會從他口中得到些什麽?”劉焉問他。
“人在洛陽,一切皆有可能。”吳懿說道:“皇帝派來使者,多半是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劉焉皺眉:“憑個十一二歲的娃兒?”
“正使應該只是幌子。”吳懿說道:“我願前往打探, 弄清究竟誰才是使者。”
劉焉點頭:“探探也好。”
來到益州,龐統和甘寧等人被安頓在館舍。
甘寧問他:“為何要與劉焉說那些?”
“告訴他賈龍在哪裡,才能讓他犯錯。”龐統對他說:“劉焉此時肯定與幕僚商議如何對付我二人。”
“你覺著他們會做什麽?”甘寧問他。
“會來打探。”龐統說道:“無論劉焉還是他的手下,必定以為我只是個幌子。”
甘寧看著龐統,似乎從他話裡聽出了什麽。
“若他們這麽認為,此次出使,豈不是無用?”甘寧皺眉。
正使被當做幌子,後面的事還怎麽做?
“怎會無用?”龐統很有把握:“要的就是他們這樣認為,否則我怎能隨意亂走?”
甘寧明白了。
剛到成都,龐統就對劉焉說賈龍在洛陽。
他不僅是要劉焉慌亂,還想給他留下沒心沒肺的印象。
“兩位使者,吳懿求見。”有個隨從在門外稟報。
“甘將軍接見他就好。”龐統站起:“我到院子裡玩兒去了。”
龐統出門,甘寧搖頭。
陪著一位十二歲的使者來到益州,作為副使,他要做的事情,看來還真不少。
接見吳懿的只有甘寧。
他疑惑的問:“敢問副使,正使何在?”
“正使有些事情。”甘寧請他坐下:“有什麽話,與我說也是一樣。”
有人求見,正使居然不出面。
吳懿更堅定他的想法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