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襲坐到了菲奧娜身邊,靜靜看著名單,名單上全部是監獄的住客,有四百多人。
梁襲道:“三個月內被捕和三個月內入獄的罪犯。”
菲奧娜:“一共十七人。”
筆記本屏幕小,字也不大,梁襲趴近看了好一會搖頭,沒一個認識的。從他們被控的罪名和資料等來看,梁襲看不出誰有問題。
菲奧娜見梁襲一個人默默無語,一動不動,道:“話說,不僅是女人,戀愛中的男人也會降智。考慮到自己事業,我建議你還是做回一隻單身狗比較好。”
梁襲驚醒過來,坐正盯著菲奧娜不動,菲奧娜嚇著:“我只是隨便說說。卡琳人很好,其實我也挺喜歡她的。”
梁襲道:“伊莎是不是去劍橋彼得堡監獄?”
菲奧娜點頭:“沒錯。”看電腦屏幕,上面沒顯示監獄名,不過這有什麽問題嗎?
梁襲道:“彼得堡監獄是第一座混監。”彼得堡監獄是英國第一座男女混監,當然有針對性的嚴格管理,比如只允許女性進廚房等規矩。英國男女監獄規章大部分是一樣的,關押女犯的監獄多了兩條規定。一條:男女必須分開關押,任何的活動不允許混雜。一條:監獄必須配備撫養和照顧嬰兒的條件。
據說統計結果表明,女性犯罪比例為總犯罪比例的2%-8%之間,因國家不同而比例不同。
菲奧娜立刻查詢,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女犯名單在另外一個系統裡。”
名單篩選後,梁襲還沒看清楚,菲奧娜先把一個女犯點了出來:“奧斯?”
梁襲疑問:“誰啊?”
菲奧娜道:“瑪麗亞醫院二次遇襲,漢米公司老板和妻子易博娜進行最後掙扎時攻擊了銀行,殺死多名人質。因此獨眼發火,通過迷6從法國弄了兩個女人到英國。”
菲奧娜覺得自己用詞不當,解釋道:“通過迷6調查,認為兩名與沙特公主大學有關的女子涉恐的嫌疑極大。恐襲事件發生後,面對眾多死難者,迷6也非常憤怒,於是就幹了這麽一票。對了,還有你朋友波比推波助瀾,說法國特工都能到倫敦來抓你和卡琳,憑什麽我們不能去法國抓幾個人回來呢?其中就有這個叫奧斯的女人。”
人抓回來後得處理。畢竟是文明社會,不能悄悄乾掉毀屍滅跡。最後由迷6和法國方面溝通。在獨眼的‘溫柔開導’下,兩名女子說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其中一名女子幫助恐份租借房子,女子知道這些人不是好人,她也比較膽小,但是她內心充滿了聖氣,所以她願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幫助公主大學聖旗社團的人。她也被法國人帶回去,配合法國情報部門清掃可疑人員。
另外一名女子叫奧斯,相比來說奧斯膽子很大,也很有勇氣,但仍舊挺不過獨眼的‘溫柔’。奧斯告訴獨眼,自己負責給聖旗社團派遣的人提供證件。這數年內,她向多名恐份提供身份證明,讓他們得以進入英國。不過她沒有留副本,不可能記住身份細節。她只能提供和公主大學聖旗社團的聯系郵箱,電話等信息。
菲奧娜通過她提供的郵箱,確認奧斯向第一次襲擊瑪麗亞醫院的恐份提供身份證明,讓他們在歐盟境內,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法國。在法國情報部門同意之後,奧斯以涉恐等多項罪名,被判處八年監禁。
菲奧娜驚訝的原因是,奧斯應該去達勒姆女子監獄,而不是彼得堡監獄。達勒姆女子監獄是封閉式監獄,裡面關押的幾乎都是女***罪犯,是英國警戒度最高的女子監獄。和達勒姆女子監獄相比,彼得堡監獄就是天堂,裡面的女犯甚至可以要求更換自己喜歡的監舍牆壁貼紙。
英國對女犯比較寬松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們有紳士風度,而是女犯和男犯相比,她們暴力程度低,罪行較輕。最重要的是,女犯最大的問題是精神問題,抑鬱症比例遠遠高於男犯。思家,想孩子,想的事情很多,焦躁,睡眠不足等都是導致她們出現精神問題的原因。因此監獄方面會給女犯們提供更為舒適和人性化的環境。
菲奧娜聯系羅伯特,羅伯特很驚訝:“不會吧?奧斯沒去達勒姆監獄嗎?”這件事由反恐辦公室負責,畢竟是用非法手段綁票,醜聞曝光的話,反恐辦公室直接背鍋。刀鋒知道的越少越好。
羅伯特問:“獨眼怎麽想的?”怎麽會把奧斯送到彼得堡開放式監獄?
梁襲忙道:“不著急找獨眼問原因,羅伯特,馬上找法官,先把奧斯拿出來。不管是不是奧斯,先拿出來再說。趕緊的,抓緊時間,盧克被殺十有八九是障眼法。對方發現攻擊伊莎是一個錯誤,於是將錯就錯殺掉盧克爭取時間。因為我們遲早會反應過。如果奧斯是歹徒的目標,那留給我們的時間就非常少了。”殺掉盧克,誤導調查人員:伊莎遇襲和盧克有直接關系。
菲奧娜看梁襲:“我們基本上不會反應過來。”他們不會去猜想監獄中還有第二個目標,他們的調查工作只會圍繞著盧克展開。
梁襲道:“我知道,但是歹徒做賊心虛。他們在不清楚事態的情況下,直接攻擊伊莎,說明他們非常渴望做成壞事,對這件壞事的渴求度很高。如此心態之下,一定會去想最壞的可能。最壞的可能就是我們發現奧斯。當然,也可能不是奧斯。”自己可別被菲奧娜驚訝誤導,一世英名盡毀,打個補丁先。
梁襲再看其他人資料,包括奧斯在內,梁襲一個都不認識。既然菲奧娜認識奧斯,那就奧斯了。紅河藍河閑著也是閑著,跑一趟燒不了多少汽油。
羅伯特那邊行動後,梁襲開始梳理所有的事情。
首先是蒙達被認為是殺死X的嫌疑人,在獨眼的授意下,蒙達尋找自己求助。自己解決了蒙達的問題,但是因為真凶的原因,蒙達暴露。薇薇本想拿到蒙達是奸細的證據,沒想到蒙達被獨眼一槍殺掉。接下去的事態完全不在薇薇的掌控中,獨眼借助法律,讓蒙達的妻子先到倫敦,製造車禍,送蒙達妻子進iu,逼迫巴列家族只能放開蒙達孩子,將孩子送到倫敦,獨眼完成了他的計劃與工作。至於獨眼最終會怎樣,這是法律上的事,自己不清楚。
為薇薇拍攝蒙達證據的人是中田,這讓自己誤會盧克為巴列家族服務,誤導了伊莎。聽從自己的判斷後,伊莎立刻申請授權書,但未曾想驚動某些人,某些人在攻擊伊莎後,決定將錯就錯除掉盧克,讓伊莎他們認為他們關注點在盧克身上。但由於自己腦洞比較奇葩,最終在菲奧娜的幫助下,奧斯浮出水面。
這是兩夥人,兩件事,將兩件事聯系在一起的唯一原因是自己的判斷錯誤。
襲擊伊莎的歹徒的行為解釋了盧克死亡後,中田完全沒反應的原因。因為中田是薇薇這一邊的人,完全不在乎盧克、監獄或者是奧斯。
奧斯案子是獨眼辦的,為什麽只有伊莎手機被駭客深海監控呢?因為反恐辦公室因為獨眼殺死蒙達的突發時間而全軍覆沒,伊莎率領的刀鋒全面接手了反恐辦公室的工作。這或許引發了歹徒的擔憂,他們擔心伊莎會發現奧斯的秘密。畢竟刀鋒在全面接手工作,肯定要全面了解反恐辦公室掌握的部門信息。
如果歹徒目標是奧斯,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第一件事:巴列公司涉恐。第二件事:有人要拯救或者殺害恐份奧斯,一度消失的聖旗重新回到台面上。只不過這次他們不是在廢墟和屍體中亮相,而是被迫出現在舞台上。
……
但梁襲犯了一個錯誤,明知道對方有比塞拉還厲害的駭客情況下,還讓菲奧娜通過網絡協同查案。當羅伯特拿到授權令,帶人到達彼得堡監獄時,奧斯已經不見了。看守和羅伯特現場突擊審問,奧斯在上午十點左右在圖書館看書時離開,而後再也沒有人看見過奧斯。有一名犯人指出,是一名女看守和奧斯一起離開。
獄方清點人數,發現少了一名女看守。中午十一點三十分,在洗衣房的推車內發現了女看守的屍體,犯人證明,就是這位女看守和奧斯在十點離開圖書館。
梁襲在偵探社看地圖,彼得堡監獄是一個開放式監獄,關押的多是非暴力輕罪罪犯。要越獄是一件比較容易的事。不過畢竟是監獄,安全方面是有考慮的。彼得堡監獄的建設在山包位置,四面開闊,只有一條公路,公路兩邊都是牧場。
假設奧斯是步行離開,到達最近的公路需要快速步行3個小時,而直升機搜索無果,說明奧斯不是步行離開。那只能使用唯一的一條公路,通過汽車離開彼得堡。監獄在距離監獄一公裡位置設有檢查亭。因此奧斯只能是步行繞過檢查亭再上公路再上車。
能不能乘坐順風車呢?能,但是梁襲認為奧斯越獄是突發情況,不得不越,沒有周密的計劃,很難搭上監獄的順風車。
繞過檢查亭上車後,奧斯乘車向東30分鍾進入劍橋郡,這是唯一的一條道路。如果是這樣,奧斯已經逃出生天。但是梁襲問自己一個問題,如果自己是奧斯,敢在步行繞過檢查亭後,再坐30分鍾的車嗎?且不說自己已經發現了奧斯,驚動了奧斯。加入監獄在十一點之前發現看守屍體,劍橋郡的路會即刻被封鎖。只要警察反應快,會很快從卡口信息發現這輛車,公路上的巡警也會看見這輛車。
如果自己是罪犯,心存僥幸,冒險乘車前往劍橋郡,同時還要擔憂中途被攔截的可能。怎麽權衡做出選擇呢?
首先要問一個問題,對於歹徒來說奧斯有多重要?襲擊伊莎,越獄,殺盧克,這一切都說明奧斯極為重要。策劃者是不可能讓極為重要的人冒太大的風險。
梁襲借用樓下餐廳服務員的手機聯系羅伯特留下的安全電話:“查一件事,越快越好,劍橋郡是不是在上午發生車禍,或者是引人注意的汽車事件?”
羅伯特:“我們剛得到劍橋警方的消息,上午十一點十分,距離劍橋鎮十五公裡處,有一輛車撞上巡邏警車。車內有司機男性,後座一名女性,被救護車第一時間送往劍橋醫院。根據巡警所說,問題不大,車輛還留在現場。我們發出通報後,巡警看見照片,認為車後座的女性符合奧斯的描述。醫院那邊傳來消息,這兩人沒有接受治療,在醫院門口上了一輛suv,根據監控顯示,他們朝倫敦方向而去。我已經安排人員進行攔截。”
梁襲問:“你的人手富裕嗎?”
羅伯特道:“我現在掌握有無限調動權。”說這話時羅伯特很慚愧,他不是行動指揮官,這次被迫帶隊出了不少差錯。
梁襲道:“我認為奧斯可能藏身30分鍾路程附近的農場,農莊等位置。這次越獄並不是歹徒的完美計劃,是被逼做出的一個計劃,因此會有很多臨時計劃。比如撞擊巡邏車,這麽巧嗎?對方就是要誤導車上人是奧斯的假象。無論是否路口被封鎖,無論警方戒備級別多高, 都會追尋這條線索去追擊奧斯。他們沒有就醫,直接上車再離開,目的是繼續誤導追擊。真奧斯就趁機離開,當然,她不會再走這條公路,應該步行前往95號公路。”
梁襲:“我沒有證據,只是推測,我是以對方利益進行的推測。既然你的人手富裕,就分出一點人出來,讓直升機沿95號公路進行搜索,地面人員攜帶警犬在我說的區域進行搜索。”
羅伯特:“好,我安排一組人按你說的辦。等等。”羅伯特和旁邊人交流一會,道:“朝倫敦去的一男一女中途棄車,巡邏車發現了他們的車輛,就停靠在路邊。巡警估計車主翻越公路護欄逃離。”
梁襲:“他們不能讓你們看見假奧斯,他們在拖延時間,為真奧斯爭取逃跑時間。”
羅伯特:“我分兩組人過去。”
這是一次博賭,假設歹徒冒險讓奧斯乘車進入劍橋郡,那他們已經逃出生天。假如歹徒不敢用奧斯做籌碼的話,梁襲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一環扣一環,如果梁襲是對的,說明了奧斯對歹徒來說極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