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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味道是什麽》五
  不是所有的遇見

  都需要花前月下

  此時此刻

  此情此景

  剛剛好。

  蘇鴻儒回到醫院時,妻子已經度過術後危險期,病理切片也排除了惡性腫瘤的可能,經受了十多年的痛苦折磨,蘇母終於踏上健康的生活軌道。

  時間飛快,轉眼半月過去了。

  為了不再拖累兒女,(更多是為了省錢的原因)蘇母決意提早出院。

  臨別前,蘇母喚過一對兒女:“樺子、思安,娘的病好了,你倆今後也可以放心了,好好乾活,勤懇做人,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幫助我們的這些好人!

  還有件事想告訴你倆,娘大約知道出錢給咱治病的恩人了。”

  蘇樺眼前一亮:“娘,恩人是誰?”

  蘇母搖搖頭,若有所思:“樺子,現在娘還吃不準,也不能告訴你們,這份情你們還不了,也還不得,更還不起,以後總有見面的時候,娘等著哩,總有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蘇母痊愈回家,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一段短暫的喜悅後,蘇家大兒子蘇居安的心情卻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往事歷歷在目,這一夜,這個倔強的漢子再次失眠了。

  作為這個一貧如洗的窮苦人家中的長子,他注定要比同齡夥伴們承受的更多。

  六年前初中未畢業便輟學回家,他是老師眼裡最可惜的學生,也是父親嘴裡最切齒的‘逆子’,兒子曾經那麽優秀,他多麽希望兒子能夠像他的姐姐一樣,成為整個家族的驕傲。

  可是他卻在臨近中考前選擇了放棄。

  暴怒中的蘇鴻儒第一次動了手。

  可是這個看似瘦弱的孩子卻有著牛一般的倔強,他寧願跪在院子裡被父親暴打,也不想回學校繼續讀書。

  打到最後,蘇鴻儒終於明白了兒子的苦心。

  這樣一個破爛的家,總要有個男孩挺身而出,他是長子,他只能過早的承擔起了家庭的重任。

  村裡實行生產責任製,土地分到了各家各戶,當爹的在農信上班,基本拿不出時間侍弄過莊稼,老伴疾病纏身更算不了一個整勞力,而家裡這些土地急需一個壯工營務,可不就是他了。

  蘇鴻儒心力交瘁,一時間淚眼滂沱。

  他默認了這個苦命的兒子無奈的選擇。

  這也是他唯一的選擇。

  可居安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呀。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再苦再累他認了。

  正是依靠蘇思安沒日沒夜的辛苦,一家人終於填飽了肚子,才有了弟弟和妹妹後來的的學費,可是整整五年過去了,橫在他們面前的依然是‘生存’這座沉重的大山。

  中國改革開放已經十幾個年頭,盡管莊稼人糧囤裡有了剩余,糧價卻出奇的低,糧賤傷農,老百姓的日子依舊過得捉襟見肘,更不用說像蘇家這樣被病人拖垮了的家庭。

  更讓人感到棘手的是,兄弟倆逐漸到了適婚年齡,娶老婆是要蓋新房的,沒有房子哪家姑娘會看上你?

  可是蘇家只有一屁股欠款和還不完的人情帳。

  窗外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這雨聲就是莊稼人最完美的催眠曲,黎明將至,無眠人終於小寐了會兒。

  莊稼人辛苦,一年四季營務土地,唯有下雨天才是他們難得的休假。

  早飯後,蘇居安坐在窗下陪母親聊天,族弟蘇小文頭戴竹笠身披農膜,一路踢踢踏踏走進門來。

  叫了聲“大娘”,

把手中的半袋雞蛋放到飯桌上說:“這陣子出門去北鄉建菜棚,回家才知道您出院了,怎樣,這回病全好了?”  蘇母半坐在躺椅裡,無力的笑笑:“托貴人的福,好了,瞧你這孩子,來看大娘還拿那麽多雞蛋。”

  “大娘,我和小武打小沒爹沒娘,是您為侄兒做了十幾年的棉襖棉褲,親娘一樣的恩情哩,怎還受不起這幾個雞蛋了?”

  小文六歲死了父母,雖然村委出糧出錢扶助他們,衣服、被褥卻一直由蘇母張羅,這兄弟倆重情重義,也把蘇家老兩口當做自家老人孝敬,甚至超過了親叔蘇金聲夫婦。

  當哥的拎來兩把木凳,兄弟倆對著臉兒坐在窗前看雨,蘇居安突然問小文:“你前幾天說去北鄉鎮幫老板建菜棚,這些老板都是哪裡人呀?”

  小文笑笑:“啥老板,都是附近村裡的菜農,我們打工掙人家的錢,不就得叫人家老板嘛,人家把我們這些人叫‘毛驢漢子,’去勞務市場雇工叫‘牽驢’。”

  “嘴夠賤的,有錢就瞧不起窮人了?”蘇居安種了一大家人的土地,實在沒有時間做短工,也就不知道北鄉人到底搗鼓些啥。

  “可人家確實精明,見種糧食根本回不了本,才琢磨出冬暖大棚這一招,他們的黃瓜冬天上市,一斤賣兩塊多錢哩。”

  蘇居安瞪大了眼睛:“那麽多?過些日子收了麥,我也跟你去當幾天‘毛驢’趟趟路子。”

  陰歷五月十三,是小麥開鐮的日子,因為娘的手術,蘇思安六月份已經沒了休班,打電話給大哥說自己回不去了,卻意外聽到家裡麥子已經收割完了的消息。

  是春旱加快了麥子的早熟,前幾天一場大雨,更是讓麥根快速的腐爛,蘇居安不得已找來收割機搶收,這樣又額外增加了一筆開支。

  這回他不得不出門打短工了。

  有小文小武兩兄弟挑頭,南鄉村的這群壯工順利地接下了一份版築菜棚土牆的活計。

  主家當家人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姑娘,名字叫玉美。

  出於對新生事物的好奇和急於改變貧困的迫切,使得蘇居安一開始便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蔬菜大棚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大眼睛的俊俏女孩一直有意無意地觀察著自己。

  出於姑娘的矜持,玉美的舉動不能太急迫、太過明顯,但她還有時間從容的認識眼前的‘蘇娟’,因為他要在自家舊菜棚的窩鋪裡住上二十幾天呢。

  工程並不複雜夯土為牆,這在古代叫做‘版築’,這樣的工程,幾千年前的工匠們就已經無數次的重複過, 不過他們那時版築城牆是為了抵禦外敵的侵襲,現在這些農民們卻是為蔬菜搭建一個冬天也能茁壯生長的安樂窩。

  玉美是個大膽潑辣的女孩子,更兼父母膝下沒有男孩,故而家裡的大事小情少不得她跑前跑後,相處久了,玉美更加認識了‘蘇娟’的與眾不同。

  實話實說,當初如果不是小文小武極力推薦,姑娘還真看不上眼前這個略顯清瘦的高個男子。

  但是,當這些漢子們拉開了架子乾起來,她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這個‘蘇娟’雖然名字‘娘’,但是乾起活來卻非常的麻利,不偷懶,不惜力,甚至‘把頭’小文,也會時不時地向他他請教一些工程的細節。

  同樣的版築,經過他的夯實,牆面永遠是最光滑、最堅固的一段,平時話不多,關鍵時候卻能一語中的。

  玉美就是從那時開始注意起這個話語不多的男子,一番旁敲側擊,便基本了解了他的家庭狀況。

  人家名叫‘蘇居安’而不是她想象中的‘蘇娟’。

  是嘛,這麽精乾的一個好男兒,怎麽會起一個女孩名?

  更重要的,這個男人二十二,隻長了自己兩歲,還沒有定下親事。

  也就是這時候,爽快的玉美便突然有了心事。

  蘇居安發現玉美盯上了自己,是源於這些日子衣袋裡總會莫名其妙多出兩枚煮熟了的雞蛋,他不相信世間真的會有‘田螺姑娘’,直到那天清晨,他親眼看到玉美將兩個熟雞蛋偷偷塞到自己掛在土牆上的衣服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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