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回去吧,就當從來不曾有過我這個兒子”。付仕閑雙眼含淚,心中悲苦。
李韶華哭道:“仕閑啊!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媽知道你早就懷疑了,但媽一直不忍心告訴你,怕你承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你的確不是媽親生的,可媽待你比親生的還要親,你怎麽忍心就這樣扔下媽,怎麽舍得就這樣拋下你的弟弟妹妹,哥哥嫂嫂,姐姐姐夫,還有叔叔嬸嬸,他們也是你的至親啊。”
李韶華剛剛說完,圍觀群眾看見八樓樓頂上的人影一個踉蹌,差點從上面摔了下來,嚇得人群心中一驚。
“誠然,有的時候我會對弟弟妹妹有些偏心,可他們畢竟比你小,你畢竟是一個哥哥,讓著他們一點也是應該的。”
“雖然,有時候我會向著你的哥哥嫂嫂和姐姐姐夫,可他們畢竟年紀比你大,你尊重著他們一點也沒錯的。”
“還有的時候,我幫著你的叔叔嬸嬸,不幫你,是因為他們畢竟是你的長輩,聽他們的訓會讓你少吃點苦。”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啊!仕閑。”
付仕閑的心,南北極的冰。
“媽,你別說了,道理我都懂。”
“我走就是了……”。
錯錯錯,是我的錯……圍觀群眾中不知道誰的手機來電鈴聲突然響起
“喂?……噢,還沒呢!我現在在香樟小區這兒看人跳樓呢,嗯……還沒跳……額,大概再過一個小時左右吧,到時候我再過去吧,我這邊在看人跳樓,他估計一個小時左右就會跳下來了,放心,不會耽誤正事……不對,我懷疑他撐不住十分鍾,好了好了,先這樣,掛了啊,嘟……。”
李韶華聲淚俱下,道:“仕閑,你快下來,別嚇唬媽,好嗎,仕閑,媽答應你,一定給你找一個好姑娘做媳婦,放心,你做包皮手術的事情媽一直都守口如瓶,除了隔壁村的少數人知道外,其他的人媽是一個都沒說,放心,媽不會讓任何人知道的。”
圍觀群眾和民警看著這位慈祥的母親,又抬頭看了看八樓樓頂,全都陷入了沉思。
付仕閑的心,恆河邊上的菌。
“蒼天呐!你沒得眼睛,盡逮住我一個人持續剝皮。”
有的人死了,但是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他卻已經死了。
“今日,我雖死,卻還是完顏仕閑。”
付仕閑一聲高喝,豪氣乾雲。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人生不過一場幻夢……。
生,也是人生。
死,也是人生……
付仕閑閉上毫無感情的雙眼,張開雙臂,朝下面倒去。
圍觀的人群中尖叫連連,臉上神情全都或多或少有些興奮,明天的龍門陣有得擺了。
李韶華一聲痛呼:
“歐不……”
突然,一道光芒飛射而來,包裹著從高空墜落的付仕閑,隨後光芒消失不見,就連付仕閑也消失在群眾視線。
圍觀的人驚的目瞪口呆,臉上神情從一半恐懼一半興奮迅速轉變成震驚,由於事發突然,他們的眼睛反應過來了,臉卻沒反應過來,臉上神情轉變太快,恐懼與興奮都還沒完全消失,震驚已經開始在臉上呈現了,導致他們的臉看上去像是一張張皺巴巴的豬皮。
李韶華:“我兒登仙了。”
……
四周一片寂靜,失去了群眾的嘈雜,也失去了慈母善意的謊言。
下墜的感覺卻依然存在,
只是耳邊沒有風聲。 稀疏平常的頭髮也沒有按照牛頓的物理定律那般向後飄揚。
“八樓居然這麽高,這麽久都還沒到底。”
付仕閑依然緊閉雙眼,迎接死亡的到來。
一分鍾後,下墜感依舊在,只是付仕閑內心有些狂躁了。
到底能不能到底了?
又過去一分鍾,情況依舊。付仕閑的內心開始懷疑了,哪怕是一張紙從八樓飄落也早該落地了。
要不要睜開眼睛瞄一眼?
還是算了吧!靜靜等死吧!我可不想看見自己的腦漿。
就睜開一條縫縫瞄一眼,情況不對就立馬閉上。好,就這樣辦。
付仕閑微微睜開眼睛,朝下方一看,一個黑洞在眼前乍現。
啊!!!!!!!!
怵!的一聲,付仕閑被黑洞吞沒。
……
這邊,付仕閑莫名其妙的消失在眾人面前,警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叫李韶華回家等通知。
李韶華雙眼紅腫,回家的路上順便去菜市場買菜,還跟一個賣玉米的老板吵了一架,因為他賣的玉米居然不幫忙剝皮。
……
李韶華回到家裡,將家裡人叫到了一起。
李韶華看著眼前整整齊齊的一大家人,有氣無力的道:
“仕閑,沒了。”聲音中悲傷難免。
聞聽此言,一家人臉上的表情各有特色。
弟弟妹妹的臉上先是茫然,隨後雙眼之中盈滿淚花,但是兩人都強撐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十分的倔強。
兩人皆是一言不發,默默的上樓去了。
看著兩人的落寞的背影,李韶華歎息一聲,只希望他們能夠承受住這個沉重的打擊吧。
兩個人上樓之後,直接走到付仕閑的房間門口,雖然付仕閑在外自己租房住,但家裡一直都給他留有房間,只是他很少會回來住。
推門而入,妹妹駕輕就熟的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日記本,默默研讀。
而弟弟則是拿起一個手機,打開了瀏覽器……。
既然兄長已亡,只能我代發揚。
……
哥哥嫂嫂,姐姐姐夫得知噩耗,悲從心來、傷心欲絕、痛苦不堪、泣不成聲、痛哭流涕、撕心裂肺、兔死狐悲……。
叔叔嬸嬸得知悲劇以及來龍去脈後
叔叔:“侄兒命苦”
嬸嬸:“侄兒不該”
李韶華在電話中將此事告知遠在他鄉的丈夫,付興罕。
付興罕:“他命該如此吧!我這邊本來已經給他物色了一個媳婦,這姑娘雖然離異帶三娃,但長相不錯,又為人正直,是個會過日子的人,一直都想找個老實點的人再嫁。我就想,反正仕閑一直單著也不是辦法,就想著將他倆促成一對。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也只能回絕人家了。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