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有兩個圖書館,一個靠近B區的教學樓,一個靠近女生宿舍,所以很自然的,張二河就開始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張二河沒有繼續奔跑,反而是優哉遊哉的閑庭闊步,他在思考,自己待會兒見了李娟該說些什麽。
他總不能直接過去,來上一句:“誒~這位兄台,我看你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唇裂舌焦,元神渙散,近日必定訪友不遇,萬事不順不如聽貧道一言,由此宏運大發,體健神清、消災避禍,都包在我的身上。”
如果他真要這麽說,估計會被直接打出圖書館的,而且還不需要李娟親自動手的那種。
正想著,他就已經走到了圖書館大門口,這座圖書館共有四層,建築面積極大,平時來這裡的人也挺多的,只不過可能是現在臨近中午,正好是吃飯的時間,整個圖書館裡的人卻是不多,只有寥寥幾人。
走進圖書館,一股書香氣息撲面而來,張二河雖然不怎麽喜歡讀書,但是他覺得這種書香氣,卻格外好聞。
他走在圖書館內,腳下的步子很輕,並且還隨手將身上的手機調成了震動模式,在這裡,安靜是第一條例,不然絕對會人嫌狗棄。
掃蕩完一層,並沒有發現李娟的身影,於是他邁步不停的朝著樓上而去,二層,三層,一直待他去到四層時,才在一個無人的安靜角落裡,發現了李娟的身影。
此時的李娟桌面上擺放著一本書,可是她的視線卻始終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只不過,當張二河看見對方那略微蒼白的臉頰,和有些青黑的眼圈時,就明白任務提示的最後時限是什麽意思了。
李娟,可能真的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於是,張二河也不墨跡了,他見四下無人,便徑直走了上去,直接拉開李娟對面的一張凳子,輕聲道:“李娟?”
聽見有人叫自己,李娟恍若回神,他轉頭看了一眼對面坐著的人,卻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李娟,你做噩夢了?”張二河又道。
“你怎麽知道?”
李娟剛說完,好像反應了過來,於是眼中也露出了厭惡的神色:“你找我舍友打聽的吧,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說什麽,你走吧!”
這一刻,很顯然李娟將他給當成了無事獻殷勤,過來找他搭訕的仰慕者了,並且這個仰慕者還提前做了一些功課,比如找自己的舍友打聽到了自己的位置和撒出去的謊。
沒錯,就是謊話,她並沒有做噩夢,至少,對很多人來說,那算不得噩夢,噩夢一詞,不過是她拿來搪塞舍友的借口罷了。
見李娟惱怒,張二河也不生氣,並且還覺得理所當然,於是笑著道:“我說我是茅山第十八代傳入,你信不信?”
這話一出口,對面的李娟頓時渾身一怔,然後眼神灼灼的盯著對面的這個學長看。
這一看,讓張二河都是渾身一哆嗦,他只不過是見氣氛有些尷尬,所以打趣了一句,說個笑話而已,這怎麽還一副當真了的模樣?
他在自己宿舍可是說過好幾次了,卻都被罵智障的,所以此刻,一時半會兒,他有些摸不清形式了。
“真的?”李娟聲音都提高了一截,問道。
“額~”
張二河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結結巴巴道:“因該,也許,大概是的吧!”
“你走,立刻馬上!”李娟顯然怒了,她如今的狀況就好像一個定時炸彈,
那妥妥的一點就炸啊。 張二河擺擺手,笑著搶話道:“誒誒,你別生氣,我說的是真的.....”
說到這裡,張二河緩了緩,然後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誒~這位學妹,我看你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唇裂舌焦,元神渙散,近日必定訪友不遇,萬事不順,不如聽學長一言,由此宏運大發,體健神清、消災避禍,都包在我的身上啦。”
李娟:“.........”
“好了好了,跟你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這一瞬,張二河正經了起來,他直接開口說道:“我的確找你舍友打聽過了,但我覺得,你做的夢,因該並不是噩夢,對嗎?”
話音剛落,對面坐著的李娟渾身一抖,卻沒接話,於是張二河又道:
“我爺爺以前就是專門對付那些東西的,後來我也跟著學了不少,所以,如果你相信我,就將你知道的,隱瞞的全都告訴我, 不然,我也沒辦法幫你。”
雖然又是在撒謊,可張二河信誓旦旦的模樣,也已經讓李娟信服了不少。
如果換做以前,有人要這麽神神叨叨的跟她說這些,她肯定二話不說就是一頓臭罵,可現在不同了,她覺得自己,或許真的碰上那些髒東西。
於是,說完話的張二河就這麽盯著她,看著她糾結的模樣,張二河也十分好奇,這學妹到底做了什麽夢?又遇到了什麽鬼?
終於,數分鍾後,李娟仿佛終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她都還沒開口,蒼白的臉頰上就已經泛起了紅暈:“我和你說了,你,不準傳出去。”
張二河:“???”
雖然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老實巴交的點了點頭,發誓自己不會傳出去的。
“我,我做了那種夢!”李娟羞澀的說道。
“啊?那種,哪種?”張二河起初不明所以,可下一瞬,他瞪大了眼睛:“那種?”
“嗯,就是你想的那種。”李娟都快將頭埋在桌子底下了,整張臉紅的像個成熟的蘋果。
“咳咳,沒事,繼續說,我是專業的,我不會笑,也不會將這種事透露出去分毫!”
聽見張二河再次保證,李娟才繼續說道,一邊說,眼淚還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好一副梨花帶雨的誘人模樣。
“從半個月前開始,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同一個夢,夢裡我發現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周圍黑漆漆的,舍友們好像睡的很死,只能聽見微弱的呼吸聲!”
“整個宿舍,只有我是醒著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