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天呈回到了位置上,他的師弟們都圍了過來,說道:“師兄,你好厲害!”
但管天呈掃了一眼垂頭喪氣的祝平雷,還是搖了搖頭,雖然表面接過了師弟們的崇拜,但是他心裡明白,如果自己不出那一腳,揚起灰塵來,再繼續和祝平雷耗下去,自己就沒有體力再去快速揮舞手中的雙短刃,而雙短刃失去了進攻的主動權,那就很難翻盤了。
祝平雷回到位置上,直接給他的師父跪下道:“徒兒,盡力了。”
長興山會的幫主抬了抬祝平雷道:“平雷,你已經夠出色了,我們只要穩住下九流最末的稱號便可了。”然後環顧四周道,“我們作為一個五十多年的門派,能有如此排名已經足夠,那東海會可是有著一百五十多年的歷史啊。”
但祝平雷還是跪著,咬著牙道:“若是我出刀,再快一點,就好了。”
“別沮喪了,你平羽師弟要上場了,還是起來勉之即可。”長興山會幫主說道。
長興山會和東海會第二場開始了,不過這次出人意外,長興山會的人略勝一籌。
等這第一場比試結束,東海會贏得了四場,長興山會仍然還處於下九流壬三的排名。
張文山鼓掌道:“這第一場,長興山會與東海會就武出了我們武林的氣勢,好,好,好啊。”然後又看了眼《山河武林錄》,繼續說道,“下一場,由下九流辛三新竹幫和下九流壬二西北月牙派帶來。”
“哦。”一聽月牙派,顏在朔和泛武的眾人都來了興致,畢竟泛武地處偏遠,而且是在昆侖山脈之上,與人間很少往來,但是都是位於華國的西北,月牙派就是處於河西走廊之上,月牙泉的旁邊,裡面人數不多,但大多是些信仰佛教的人,說是少林的分支也不為過。
不過,月牙派和那些清湯寡水的僧人不同,因為西域大多是大漠,可以種植糧食蔬菜的土地較少,所以他們大多食牛羊肉,當然,處於江湖,又在交通要道,也經常為過往的旅人提供住食。
但真論打交道還是顏在朔比較多,其余泛武內的人,也隻隨著顏在朔去樓蘭的時候,跟著住了一夜,嘗過了來自遠疆的奇異香料和牛裡脊相融合,在舌尖產生的奇異味道,還有來自漠北,金國獨特的羊奶酒,以及用馬腸製成的風乾臘腸。
“當年隨你去樓蘭的時候,還和月牙派的人交手了幾招呢。”周盬稷不自覺地笑了笑,對著顏在朔說道。
“是啊,他們都是在大漠狂沙中,鍛煉而成的金剛石,但是門下弟子太少,差不多兩三年才能收一個,再者大漠是非太多,他們宗門也算是個維持大漠秩序的鐵腕吧。”顏在朔看著台下月牙派那幾張熟悉的臉,不經感慨道。
新竹幫是皖南的門派,皖南資源豐富,又是鳥鳴綠水之地,門派中的人大多是當地的富紳,是嬌生慣養慣了的人,他們宗門的功法也倒是獨特,依靠的是七弦琴,運用內力獨特的彈奏,來靜養病員或是影響敵人的思維。
由於生活安逸,門內弟子大多也是來修身養性,對於江湖廝殺也或多或少無感。
只見著新竹幫的第一位武者走了上來,眾人皆是驚愕,新竹幫居然派一名高挑的女子來進行武比,而她身後兩個師弟幫她抬上她的七弦琴。
而月牙派則是派了一個面相粗狂的大漢上來,顏在朔看了,皺了皺眉,暗暗道:“那不會是海格吧?我沒記錯,他也就比我大個六歲……”
那大漢抱拳,
用著獨特的大漠口音說道:“在下月牙派海格,因為用的是鐵爪,武林大會也沒有木製的武器,就靠我這雙手了,請教。” 顏在朔聽後,便是汗顏,近幾年他去月牙派沒有碰見過海格,聽聞是去了金國遊歷,但沒想到今日再見,居然如此老成,抬頭紋就像是深刻在了額頭中似的。
那女子則是放下琴來,向著自己的師弟道了聲謝,然後看著海格憨憨的模樣,噗嗤笑了一聲,道:“你可真有意思。”
然後坐到了地上,輕挑了幾下琴弦,又撥彈了幾個音調,確認音準無誤後,便溫柔地對海格笑了一下,“小女子新竹幫田心雅,這位壯士下手可要輕點呐,哦,對了,也不要因為我是女子而掉以輕心了啊。”
“定是不會!”海格抱拳說道。
而田心雅皺了皺眉,她容貌不差,甚至可說是上層,本來江湖上遇見男人,這一番說辭下來,都是臉色緋紅而心亂,今日這個漠北的男人卻視她如凡物,著實讓她心有不悅。
比賽開始了,因為圓台很大,兩人之間差不多有百步之距, 趁海格過來還有些時刻,田心雅便是飛快的撥弄琴弦,順著丹田的內力快速湧動,眾人眼中竟看見那琴弦之上泛起了絲絲白霧,那是內力真現的情況,但大多是浮現在七弦琴這類以樂器音律為攻擊手段的宗門上。
海格本來已經到了五十步的距離,但聽了田心雅的樂曲,神智忽然恍惚,腳步停下了,眼神微微翻白,但很快搖了搖頭,用右手在自己的脖頸上擰了一下,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但是隨著田心雅樂曲速度漸漸飛快,海格明顯感覺自己的周圍存在著一股音障,阻止自己的前進。
台下的觀眾也會受到影響,不過武當派已在八卦方向安置了乾木符文,來過濾琴音夾雜的內力,使普通人聽到琴聲也不會受到影響,所以在台下的人聽來,不過是較為動聽的樂曲。
海格發現自己受到影響頗大,但他才只有破地境,沒法像元天境那樣關閉自己的五感,只能脫下自己的衣服,包裹在自己的頭上,使耳朵隔絕,但效果甚微,但也比之前好了一點,可以微微挪步。
就這樣他一步一步朝著田心雅走去,而田心雅發現他可以動彈了,只能加快自己彈奏的速度,使用更多的內力去發功,但是海格也發現用內力會出的拳頭可以阻擋音效的滲透。
直到他走到田心雅的面前,田心雅苦澀一笑,然後摁下琴弦,音律盡止,她的衣服已經滲透出來了汗漬,額頭上更是布滿了豆珠,她喘著粗氣道:“我認輸。”然後白了海格一眼,她實在想不明白這西北的呆子為什麽能扛住她的音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