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談許久,周盬稷和范珂琛回了周府。
在接下來的幾日,范珂琛總是坐在窗前思慕那位美人。
“他這是怎麽了?”顏在朔在梨落苑內磕著瓜子,拍了拍正在打坐的周盬稷問了聲。
周盬稷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額頭已是冒著大汗,背後早已被汗漬浸透了,但看一臉淡然的師弟,他笑了笑,道:“看上了成家的小姐罷了。”
“霍,成家小姐,成懷將軍的女兒嗎?”顏在朔拒絕了瓜子仁繼續問道。
“是的。”周盬稷回道,“舉止輕浮,實在不為好人家。”可惜地搖了搖頭。
“這樣嗎,這京城中好多人我還沒見過嘞。”顏在朔繼續說道,“這七月的長安真熱啊。”
“現在幾號了?”周盬稷忽然驚坐起道。
“約莫著快七月二十了。”顏在朔摸了摸下巴說道。
“師傅也快來了,已經行了半月了。”周盬稷記起來七月一日范珂琛帶來的信件。
說罷,二人便聽見周府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是師傅嗎?”周盬稷問道,他內力只有小周天並不能感受牆外的氣息。
顏在朔發散神識,感受到了同樣大周天境界的威壓,回道:“是師傅。這麽快嗎?不是七月五日才出發的?”
周盬稷瞥了眼還在流口水的范珂琛,搖了搖頭,便大步上前,把范珂琛拍回了現實,道:“師傅來了,快去迎接吧。”
“啊?哦哦哦,哦,來了。”范珂琛收了收口水,口齒不清地說道。
三人都是輕輕一點,便在門口護衛要開門前,先來到了門前,周盬稷示意下人後退,周盬稷在前,顏在朔和范珂琛各侍其左右。
周盬稷推開了門,看見師傅和三位師伯已經到了門口,穿著皆是灰色輕紗,而在隊伍後面還跟著八位師弟,均是此屆泛武學堂實力最強的十一人。(算上了周盬稷,顏在朔和范珂琛。)
“師傅,姬師伯,雲師伯,殷師伯,屋裡請。”周盬稷向左腿了兩步,邀請師傅和師伯們進去。
“這就不必了,我不過是來看看你們仨的,至於住宿的酒樓早就定好了,何況我是你們的師傅,哪有要靠你們活的那天?”公羊柁捋了捋胡子說道,“之旋,你在長安還要幾日?”
“報師傅,等禾玉公主生日之後便走。”顏在朔回復道。
“禾玉公主……好,好啊,姬椿沔,是你的侄孫女吧?”公羊柁轉頭看向那個披散著頭髮的老人。
那老人聽了,長長的眉須也跟著向上翹,“是的呢,滿月的時候我下山去看了看她,好小子,直接抓了我的胡子不放,比姬泠濟和姬泠煜那兩個小子可野多了。可如今也過了15年了啊。”說著看了看顏在朔,“交給你小子,我放心勒。也是啊,我也十五年沒去過宮裡了,我先去看看城康那小子怎麽樣。”說罷,便如同一道譎影不見了蹤跡。
“姬師叔有那宮裡的老太監厲害嗎?”顏在朔看了看遠去的姬師伯問道。
“那老太監比我厲害一點。”公羊柁負著手說道。
“那上次他是放水了。”顏在朔小聲嘀咕了道。
“你和他打過了?”公羊柁眯著眼睛問道。
顏在朔便將第一日入宮的時候的情形道給了師傅,周盬稷則是招呼著其余八位師弟們入屋內歇息,但是殷師叔和雲師叔只是擺了擺手,讓公羊柁好好和弟子們敘舊,他們則是先回了旅店。
“哈哈哈,
看來你的少年陽氣的剛烈確實很克制他的內力呢。”公羊柁笑道,“如今這天下,也只有你能去窺探周天境界上面那一層了。” “師傅,你為何突然說這個?”周盬稷不解著插話道。
公羊柁看了周盬稷一眼,“因為啊,我們這些老家夥也馬上得去了啊。”
“師傅。”三人一起喊道。
公羊柁自顧自地說道:“朔兒,我同意今年你上台去爭奪這個武林盟主。”
“真的?”顏在朔驚喜道。
“但你必不可能勝任。”公羊柁繼續道。
“為什麽?”顏在朔不解,“論公力,我已是在大周天,論武學,經書百卷已被翻爛。”
“我知道,如今即便是我拿出全力都不能保證勝利,但是江湖之遠,定是有奇人在的,朔兒,你還是太年輕,而我們又太老了。”公羊柁喃喃。
說著,公羊柁忽然揮劍砍向一邊,一個馱著背的人影緩緩顯現。
“師弟,你這是乾……”宇文博元說著,可公羊柁又是一劍斬下,神色冷淡沒有了見到顏在朔三人時的喜悅。
范珂琛顯然被嚇了一跳,閃到了顏在朔身後道:“老頭你是誰?”
這一句話說出, 卻被公羊柁瞪了一眼。
“晚輩見過宇文師伯。”顏在朔和周盬稷鞠了一躬,范珂琛迷迷糊糊地也跟著做了。
“他不是你們師伯。”公羊柁平淡的道了一句。
“師弟,你怎麽還生我的氣呢,都七十年了。”宇文博元說著走了上來,可公羊柁卻收了劍,道了聲:“朔兒,稷兒,還有琛兒,你們走的時候到緣聚樓,天字號廳來找我。”便趾尖輕點飛了去罷。
“老先生,您?”范珂琛看著宇文博元哽著喉嚨問道。
“有些往事罷了,小家夥,你也是這公羊柁的弟子?”宇文博元笑著說道。
“啊,怎了。”范珂琛回復道。
“沒事,只是感歎你們少年風光無限好啊,既然他還無意,那我也先走了。”說罷,宇文博元有遁入了黑暗,不見蹤影。
“師弟,他是?”范珂琛見著老頭神神秘秘的,還是問向了知道一點事情的顏在朔。
“我也不知,只知道這位宇文師伯傳授了我和師兄一門秘法,其余也是一概不知。”顏在朔搖搖頭道。
“唉,秘法,可惜了,早知道有如此寶貴的東西,我就早點溜出來了。”范珂琛歎息道,“沒有緣分,罷了罷了。”
“范師兄,我們得布置了,姬泠茆誕辰遊行隊伍的走向她已經跟我說了,而且還是大暑京城富商會舉行冰宴,是難得狂歡呐。”顏在朔道了一句。
“可以,那就準備吧!”范珂琛拍了拍傻笑的周盬稷道,但心中又開始牽掛起那位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