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兒子,吃飯了!”急促短暫的敲門聲混合著嚴厲的叫喊聲將我從睡夢中拉扯出來。
我睡眼朦朧的睜開雙眼,看著旁邊擺滿書籍的書架,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在書桌上,窗外樹枝上落著幾隻嘰嘰喳喳的小鳥,我起身打開房門,看到一位手持菜鏟,身上系著鮮紅圍裙一副生氣模樣的中年婦女。
“我知道了,媽,這不是起床了嗎?”我滿臉討好的望著自己的老媽。
“是不是昨天晚上看球賽看到現在還起不來啊!我遲早要把你手機扔掉!”老媽出口威脅道。
“好了好了,我保證不看那麽晚了,下樓吃飯,讓我看看我親愛的老媽煮了什麽好吃的。”我一臉討好的說道,並雙手搭在老媽肩膀上,輕推著她下樓。
走到一樓客廳,父親坐在椅子上,雙手拿著老舊報紙,臉貼的很近,臉似乎與報紙融為一體般,我如往日一樣,與父親道了聲早安,隨即走向椅子坐了下來。
飯桌用紅色的餐布蓋著,上面有五個餐碟,均有西餐蓋蓋著。
老媽從廚房卸下菜鏟與圍裙走出來,臉上笑意盎然,對我說道:“兒子,猜猜看今天早餐吃什麽?”
老媽邊說邊走到飯桌邊,用手從左至右一個個打開著西餐蓋。
餐碟從左至右分別擺著一位老者的四肢與頭顱。
老者頭顱的眼睛微微閉起,嘴巴張開,好像死前有話要說,但仔細一看更像是在唱歌。臉上的溝壑和睫毛還有稀疏的銀發上都掛著點點白霜,神態自然,與脖上的平整的切口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四肢僵硬,慘白,上面附著厚厚的冰,斷口處皆與脖子的切口一般,平整,光滑,就像是從屠宰場被人用殺豬刀齊刷刷的砍斷,然後隨意扔進冰室。
老者的頭顱我越看越熟悉。
是爺爺!
父母不是在我高考前在家遭遇火災雙雙去世了嗎?為什麽父親的臉與報紙貼的如此近!為什麽老媽還拿出爺爺的屍體讓我當早餐吃下!我不是在白雲山頂嗎?不是被鬼襲擊了嗎?
想至這些,我頓時站起,心裡猶如波濤般,恐懼,害怕,激動一湧而上,雙手不自覺的顫抖。
“怎麽了兒子,不合胃口嗎?”老媽依舊笑意盎然的對著我言道。
之前老媽溫馨的笑容如今在我眼裡是如此的詭異,問話的聲音在我耳中變成了那索命厲鬼的哀嚎。
突然我眼中的畫面開始慢慢變化,母親的臉開始慢慢腐爛,客廳嶄新的裝飾開始轉變,變成火災之後的樣子,牆壁的白灰緩緩變黑,變成被大火燒過的焦黑與濃煙熏過的土黃。
鮮紅的餐布開始滲出濃稠腥臭的鮮血,滴在我腳上。
父母身上帶著濃烈的屍臭味,引面撲鼻,讓我不得不捂住鼻子。
我想起了此前的一切,推開還在身後的椅子,拔腿正準備往外衝去,可還沒等我做出抬腿動作的時候,身後一隻僵硬,冰冷的手掌牢牢的抓住我的脖頸,從脖子穿來的寒冷,讓我頓時動彈不得。
樓上忽然傳來詭異刺耳的歌聲,並伴隨著重物踩著木製樓梯獨特的嘎吱聲。
我眼睛往樓上望去,看見一男一女站在樓梯上直勾勾的看著我。
他們的整張臉已經腐爛一半,蛆蟲在鼻孔與爛肉之間緩慢蠕動, 瞳孔中沒有瞳仁,只有眼白,嘴角以不合常理的幅度往上不斷上揚,
露出黑色的牙齒,但歌聲還是不斷的從兩人的喉嚨傳出。 我的嘴唇不受控制,也在慢慢的附和歌唱,斷斷續續,現在我意識到,如果唱到一致,那邊是我死的時候。
餐布的鮮血由緩緩滲出,變至大量湧出,隨著鮮血沾染在我身上,我意外的發現我不會再跟著王征與陳曉琳一同唱歌。
不一會鮮血淹沒了整個房間,窒息感讓我再次失去了意識。
“呼呼呼!”
我猛然睜開眼睛,大口的吸著空氣,然後失去重心,重重摔倒在草地上。
我從草地虛弱的撐起身體,看著旁邊黑色帳篷。
一位中年男子手拿一件黃橙橙的盒子站在我身側,那位中年男子俯視著我,眼裡帶著漠然。
“你醒了啊。”中年男子看到我撐起身子,便開口說道。
“你是人是鬼?剛剛那個夢是怎麽回事?”我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捂住發痛的腦袋,問道。
“你被鬼襲擊了,那什麽,恭喜你成為馭鬼者。”中年男子不耐煩的回答。
中年男子隨即喃喃自語道:“嗎的,白來一趟,還以為能關押程閔的鬼,沒想倒是成全別人。”
隨即轉過身去,往下山的路口走去。
我見狀,便大聲問道:“什麽是馭鬼者,程閔是誰,你又是誰?!”
中年男子頓了頓,似乎在思考些什麽,不過一會便回答我道:“想知道一切,來大昌市馭鬼者俱樂部找我,我是鬼血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