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下山的少年名為崇然,頭扎金色龍形簪,身披青色鬼面袍,肩掛黃色八卦包,面龐白皙,雙目透徹有神,腳下行步也是虎虎生風。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崇然也到了山腳。不舍的轉身看向了鐵青的山峰,重重地吸了口氣後跪下磕了三個頭心裡默念到,“弟子去了,望師傅保重。”
抹了抹眼眶中未掉出的眼淚站了起來,開始盤算著接下來的日子。
“我也曾下過幾次山門,這山門之下可是吃住都需銀子,而我和師傅久居山中,身上並未有一厘銀毫。得去裝裝正一教的牛鼻子去這附近村莊做做法事掙些錢財。”
決定好後抬頭看了看天,“日落西山,北霞紅,紅中掛黑出白事。”
剛說完旁邊渡鴉突然從樹上啼叫驚飛,盤旋樹梢片刻後便全往一處飛去。
崇然低下頭摸了摸乾癟的肚子,“今兒你餓不著了,夜起鴉飛,白事有異,開工了,有飯吃咯。”就開始跟在那群飛走的渡鴉後面。
飛了許久這群渡鴉停在了一個村口的大核桃樹上,片刻後氣喘籲籲的崇然追了上來扶著核桃樹,嚷著到,“狗曰的,這麽遠,這頓飯一定要吃回來。”
隨即脫下身上的長袍反披在了身上,束緊腰帶後崇然身上所著長袍已經變成一身黃色道袍。小心翼翼地取下頭上金簪,放入包袱中,接著從包袱內取出一個木簪系住頭上長發,用手捋了捋身上的袍子,鼻子微微一嗅,就聞到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一絲香火味,砸了砸嘴崇然便挺胸抬頭的踏進了村中。
進入村內,見四周屋舍皆是緊閉門窗,崇然知道這些農戶現在應該都聚集在了逝者家中。順著那一絲香火味崇然開始在村子中穿梭。
走了沒多久,就見一四合院,門口掛著兩個白燈籠,門旁站著一位布衣小斯。院門向內打開,屋子中的傭人在往院子中間搬桌凳,院子四周也聚集了很多人。
崇然雙手一拍,面露喜色地說道“太好了,沒錯過飯點。”
崇然便徑直往四合院內走去,剛到門口那位布衣小斯就攔住崇然,打量了崇然衣著後問到,“小師傅,你來此有何貴乾?”
崇然老成地說到,“你去請你家主人前來,我自會和他說明來意。”
“小師傅,你稍等。”說罷這布衣小斯就快步走向了正廳。
不一會兒領著一位一身錦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男子見到崇然後老遠就拱手面露笑意。
行到崇然跟前,“在下陸祚,聽門人說,小師傅有事和我商議?”
“居士家中可是喪父?”
男子聽後覺得驚奇,抓了抓衣袖,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在這十裡八鄉中可謂是首富,此人知道我家喪父不足為奇。
“家父今天仙逝,不知小師傅問這是...?”
崇然沒有理會男子所問,反問到,“那院中桃花可是居士父親生前所種,種下幾年?”
“正是,已七年有余。”
陸祚臉上露出狐疑之色,心想此人問我屋中桃花是何意。
崇然喃喃到,“桃花七年是古稀,春去秋逝為三季,你父親今年古稀有三,我可以進去就嗎?”
聽聞此話陸祚瞳孔一顫,張開嘴巴片刻後方才回過神來說到,“是的,是的小師傅,快裡面請~裡面請。”
陸祚為何會如此驚訝,只因陸祚出生時有高人來到家中,見父子命格相衝。
就跟陸祚父親說,“你對外說自己年齡要多報一歲,
這叫欺人應天之法。這樣可保你父子安穩一生,如若不然定會家破人亡。” 所以陸祚家裡人和陸祚父親一直對外說陸祚父親年齡時,都多說了一歲。而在這四十多年後十裡八鄉的親朋好友都認為父親今年已經七十四了,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一語道破父親的年紀可見是真有些道行。
崇然滿意地點了點頭雙手縛在背後走了進去,進了院子崇然對陸祚說,“帶我去你父親靈柩前看看。”
“小師傅,這邊請。”
到了正廳就見一群人披麻戴孝正在燒紙,崇然伸出兩指掐了一個開眼決。然後兩指從自己眼前劃過,就見棺材上方有兩團陰陽之氣在續續散去,並未有停留之意。
崇然皺眉疑惑地說到,“不對啊。”
聽崇然這樣一說,陸祚心中一緊,忐忑地問到,“小師傅,有什麽不對嗎?”
崇然搖了搖頭,看了看四周疑惑地問到,“陸居士,為何家中不請先生。”
陸祚笑了笑說到,“請過先生,時間算好,墓也地看好了,只是今天下午隔壁村劉老頭突然暴病身亡,而這地方就一位先生所以就被請了過去。”
崇然一拍頭說到,“糟了,忘記渡鴉引路隻近不遠。”然後對著陸祚拱了拱手轉身就要離去。
陸祚趕忙攔住崇然說到,“小師傅,馬上就要開飯了。”
聽到“飯”崇然肚皮就咕咕叫了兩聲,崇然面露慚愧之色,怯怯地說到“那個...陸居士,有沒有做好的東西拿些給我,我有要事得馬上走。”
陸祚聽後立馬吩咐下人拿來一隻燒雞,崇然接過燒雞,道了聲“謝”就開始一邊啃著一邊飛奔出門。
陸祚手中拿著的銀子也沒來得及放進崇然口袋中,崇然就已奪門而出,看著健步如飛又有些莽莽撞撞的崇然,陸祚搖了搖頭笑了笑把銀子放進了自己口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