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還是不射?
這是個問題。
這必然會很爽,體驗一下殺戮的快感。但是之後的索然無味甚至懊悔自責更難受,畢竟沒有絕對萬無一失的犯罪,自己也拿不定那個貴族的地位。
根據他那少的可憐的起點知識,他是胎穿,天生陣營平民。還是被入侵者殘酷統治下的平民。
當然,現在肯定不是平民了,而是高貴的山賊。
這是一個關乎生死,關乎財富,關乎夢想的問題。是對自己靈魂的拷問,作為一個注定要做大事的人,豈能優柔寡斷!這傻鳥送個人頭,豈能不收!說不定還是冥冥之中的野豬之神指引自己來到這裡的。
拉尼斯山脈群山綿延,上空白雲飄飄,空氣澄澈而空明,讓人很容易望見天邊群山。山腳下典型的由人為踩踏出現的道路,就像人臉上的疤痕,正有兩個人牽馬走過。一前一後,一主一仆。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關系非同尋常。說著帝國語,讓黑墨無法通過口型確定他們說的是什麽。沒錯,這個扯淡的世界語言就有六種,好多度量衡都沒有統一。
其中一個人帶著一把佩劍,穿著黃色長袍,一看就是帝國的貴族。
那把劍還不短,我的個,這得浪費多少鐵啊!
眼看兩人漸行漸遠,沒法猶豫了。
“幹了!當初你收我的糧,今天我收你的命!拿著這個貴族的人頭去庫爾勒人那裡應該能換不少好東西。”黑墨早就受夠了四處躲藏鑽林子的生活,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看到了沒有放過的道理,就算這個家夥是個好人。但他們是天生的敵人,死敵!
咻!咻!
兩隻長箭從密林中激射而出,幾乎並排而行。
轉瞬即至!
拉奇德正聽到有羽箭破空的聲音,頭還沒有轉過去,脖子就被一根箭洞穿了。因為後勁不足,卡在了脖子裡面。
“嗬嗬,嗬!”
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他口中吐了些血沫,說不出話來,身體直接弓成一個蝦米,不一會兒就悄無聲息了。另一個仆從則是幸運多了,箭直接從從眼眶中射進去,不知道傷到了大腦的哪裡,直接悄無聲息地癱倒在地上。
黑墨把長弓往背上一背,拿著大木錘就往山下趕。腳像長了眼睛一樣在厚厚的落葉中尋找安全的踩踏地點,一邊自言自語。
“該死的帝國人!你們應該慶幸是死在我的手上,不然屍體都進不了野狗肚子。”
帝國人是一群有著強大武力的野蠻人。傳說在幾百年前他們入侵了這個世界,帶來了先進的技術知識和政治制度。不過現在腐朽的厲害,率獸食人。再加上這個世界落後的生產力,平民幾乎活不下去了。最讓黑墨驚歎的是,這個鬼地方只有貴族打貴族,或者說是以貴族之名打擊另一個貴族。從來沒有聽說出現過什麽彼可取而代之,皇帝輪流做得人物。
唉,想那麽多也沒用。自己也不是思想家,連他爹的想法都改變不了。他爹一心盼著他成為貴族的私兵,獲得一份體面的職業。這簡直讓黑墨驚呆了,更讓他吃驚的是他們村全村都上梁山了,他爹還是不忘初心。
現在,黑墨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貴族,心情感覺特別爽。他爹有多麽努力教導他不要得罪貴族,他現在就有多麽爽。
緊接著黑墨熟練的將貴重物品收入囊中,用手拔掉自己的箭,又從箭囊中掏出兩隻庫爾勒人的箭插入傷口,再從另一側硬拔出來,
做出貫穿傷的樣子。做完這些之後將兩人的屍體扔在馬上,把兩匹馬趕進林子裡。 如此,一莊神不知鬼不覺的大劫案就算完成了。黑墨可以保證無人可以查出,因為沒有目擊證人。這是金手指做出的擔保!雖然這個金手指可能有點拖了起點平均的後腿。
姓名:黑墨
天賦:神力(你的體魄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變得越來越強壯。)
鷹眼(你的視力超乎尋常的遠,自然界絕大部分動物的偽裝無法逃脫你的視力。)
天賦數據庫:神力,獵人,種植,建造,巧手,極欲。
黑墨的金手指非常簡單,就是可以改變天賦。原來的天賦是種植,建造。都被他改了,種植在目前情況下毫無用處,在山裡面難道種樹嗎?至於建造,有了神力之後別人人人都有建造天賦。他想當基建狂魔,可他自己可不想成為基建狂魔。可惜自己開局太窮了,不然兩個神力直接把力量拉滿。
山林不遠處,一頭渾身插滿長矛的野豬靜靜的躺在地上。他已經完成了指引的任務,現在躺在那裡可能是送佛送到西,為黑墨的營養貢獻一分力。
謝了野豬的饋贈,黑墨拖著野豬就往村子裡面。原來的村子肯定不存在了,現在的他們居住的村子就是立著圖騰的地方。圖騰在哪,村子就在哪。
如此,一路在山中穿行,雖然沒有獵人天賦,但是大力出奇跡之下,沒有什麽動物敢打擾他,打不過人,大貓小貓收拾起來容易的很。一直疾行,很快夜晚就降臨了。
這裡的夜晚星空爍爍生輝,三條由由星星組成的銀河橫貫天際,簡直美不勝收。這樣的美景在地球上只有在無人區或者極地才能看到的景象,對於黑墨難說已經看膩了,從自己成為一個嬰兒看見星空的震撼,到現在滿腦子隻想著搞吃的。就和從前滿腦子想著搞錢一樣。他們全村人一路上被帝國人追的跟狗攆一樣,全靠打獵存活下來。每到一個地方,都會上演一次生物大滅絕。還要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其他同行和庫爾勒人。
“說不定以後會吃烏鴉炸醬面。”如果真的有一天獵物都被打光了,對額!好像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有吃過面。
黑墨回想起迅哥兒的文章,在幽靜的森林中大笑了起來。把歸宿的群鳥驚飛,它們驚疑不定的望著這個和狗熊一班強壯的身軀,遲遲不肯落下,只是繞著樹林的上空盤旋,一時間竟然萬籟俱寂。
回到村裡已經是午夜,圖騰柱下面的火焰依舊熊熊燃燒。男人們醒來處理獵物,小孩醒來看熱鬧,女人們醒來一邊打孩於一邊處理豬肉。並時不時的偷瞄幾眼,望著黑墨雄壯的身體臉色發紅。在這個男的健壯女的胖為美的背景的時代,當然平民中是這樣的,貴族中就不知道了。對身高體重差不多比得上一頭成年大狗熊的黑墨來活,就是行走的安全感。
村子一下子熱鬧起來,畢竟這意味著加餐,而黑墨並沒有久呆,拿著髒物頭也不回的去了村長家,也是他的家。那個頑固思想的老頭家。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必須請全村最聰明的土著給他分析分析,順便給他打聲招呼,自己要去找庫爾勒人。
村長是一個中年漢子,老實巴交的臉爬滿了皺紋,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活像一個乾巴巴的老頭,畢竟在這個物資匱乏的世界中養頭熊並不容易,何況這頭熊的胃和肝帝的肝一樣多。按老頭的話說當初早該把這混蛋溺死在便盆裡,不然不至於讓他連老婆都娶不起。他們之所以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就是因為黑墨把村子吃窮了,交不上稅不得不殺了稅務官落草為寇。
“爹,我殺了一個貴族。不過我已經偽裝成是庫爾勒人殺的了。那家夥穿的衣服是真的好,說不定有什麽大來頭。”
“多大的來頭,有你的頭大?你看見哪個貴族穿的差了?”
這個混小子,他怎麽敢?那可是貴族。他怎麽會沒事?難道說帝國人都是串串,血統不純正所以神明不在庇佑他們。肯定是這樣,他心裡想著。
話畢,老頭支起鍋煮起蘋果來,又將兩塊土豆放在炭火下,黑墨一看到老頭又開火了,也顧不得爭吵趕忙從懷裡掏出豬心豬肝裹上草木灰,直接烤了起來。
“應該有吧?我看他的佩劍上刻了字,好像是拉奇德三個字。”黑墨一邊撥弄火堆,一邊說道。他好歹說全村第一個會認識的人,以前跟著書記官學過。
“什麽?”正誰備給兒於再煮兩塊烤兩塊麵包的老頭子一聽,直接將面足塞回去了。
“吃什麽吃?你個豬玀,趕緊收拾家當!這個家夥是貴族宮廷舞會亂搞出來的種,庫爾勒人絕對不會殺他的,那家夥那麽出名,你怎麽不知道?當時參與了很多大貴族,你個掃把星!老子當初就應該把你…”
“啊!這!”黑墨整個一問號臉,還可以合作生娃嗎?他們可是世仇啊!這樣的後代居然還是貴族,這?好不容易建立的世界觀又需要重新校正。
話音一落,老頭直接抽出斧子砸在鍋上。發出的當的一聲。
響音剛落,營地就陸續出現了四五個火把,圖騰柱下的火堆迅速被熄滅,守衛圖騰的村民迅速把圖騰柱拆分成幾個大木墩子分別背好。這樣行動更快,他們不得不違背祖宗的決定,當然祖先肯定也不同意。不然柱子也不會那麽容易斷。
一時間人影憧憧,有條不絮的四處奔走。前一刻還是伐木工。采集者,獵人的村民,現在又變成了逃匪。或許應該叫他們山賊,除了要本錢雄厚才能當的響馬和海盜,他們的底線一直很靈活。
很快,全村老小集結完畢。老人只有半個,就是老頭。剩下的大半是青壯和少部分小孩,小孩只有七個還不如女人的三分之一多。而且一個個面黃肌瘦,沒辦法小孩子沒有勞動力,食物都是優先男人,然後女人,最後才是小孩。黑墨也無可奈何,只能感歎一句血肉苦弱,爸爸不給力。這個金手指給了自己變異的能力,配套資源卻沒有。
眾人正忙碌中,一個人卻靠在大樹下,動也不動。
“黑老頭,你阿爹我不想跑了,讓我留下來給你們斷後吧。”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放眼看去卻是一位中年大漢,身高將近兩米,身材魁梧的不像話。一隻腿已經斷掉了,正杵著一把長柄斧支撐著身體。
這個人黑墨很熟悉,是老頭的至交好友, 也是村子裡面的頭人之一,叫做血斧條頓,是具有神力天賦的人。可惜力量再大也是血肉之軀,擋不住帝國人的強弩。也可能小時候太窮,沒有完全成長。當然,就算像是黑墨這樣強壯的不像人,也頂不住強弓勁弩。戰爭打的是錢,身體上鐵片都沒有綁一塊的黑墨,除非白刃戰,不然太吃虧了。
“你阿爹我還不想跑嘞!不就是斷了個腿嗎?像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我看你是被帝國人射沒了腿。”黑老頭直接懟道,隨即招了招手讓黑墨背著他。
“條頓叔叔,我們走吧。”
呼!
沒想到村子裡大名鼎鼎的血斧條頓一斧頭劈在了黑墨面前,擋住了他。
“我受夠了!”
至從上次斷了一條腿,他就萬念俱灰了。他不像窩窩囊囊的被放棄,餓死在叢林中。但是自己一個殘廢,未來活下去的希望太渺茫了。
逃逃逃,從村子裡面逃到山裡面,逃到山外面,逃到沼澤裡,再逃到這個鬼地方。
“黑娃,要是你有機會能乾掉那個那個種馬一命,你乾不乾!”
他的眼睛裡面有一股火,正盯著黑墨。
“乾!”
受限於眼界,黑墨感覺那個種馬就是萬惡之源。
他能不想嗎?簡直是想得不得了?
“好,比我兒子有種!”
?他不是沒有兒子嗎,黑墨想道。
話音一落,他舉起左手猛劈天靈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滑倒下去。
兩行血淚從眼眶中流出,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