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顯出淡淡的笑意,語速輕緩的說道:“多謝丁公子護送之恩,此時又勞費丁公子盛情招待,妾身特意取了幾壇為家中老爺帶的美酒,請丁公子和諸位享用。”
錢夫人話音剛落,就見從船艙裡走出的丫鬟一人手裡抱著一壇酒。丁原轉身讓小六子等人,去接過丫鬟手裡的酒。
然後又對錢夫人說道:“夫人客氣了,護送之事不過舉手之勞,夫人不必掛懷。還請夫人、琳芷姑娘和這位前輩快入座,這烤魚涼了就不酥脆了。”
幾人不在客道一一落座。
等丁原將小六子幾人安頓好,正準備坐下時。錢夫人輕緩的聲音再次傳來。
“丁公子不妨到此桌入座。讓琳芷敬你一杯。”
聞言,丁原轉身抱拳道:“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待到丁原搬過椅子坐下,就見琳芷姑娘端起酒杯,秋波似的雙眸款款的望著他說道:
“丁公子,謝謝你盛情款待,琳芷敬你一杯。”
丁原接過丫鬟倒滿酒的杯子朗聲道:“琳芷姑娘太客氣了。”
說著,兩人正好對視在一起。目光相遇,只見琳芷姑娘小臉微微泛起紅霞。她趕緊抬手掩面,對著酒杯小酌一口。
看著琳芷姑娘羞澀的模樣,丁原不禁又想到了下午的夢境。他連忙咳嗽一聲掩飾尷尬,隨後一口喝掉杯中之酒。
仿佛沒看到雙方的小動作般,錢夫人夾了一塊魚小口品嘗著。
“丁公子這宮廷秘傳果然不一般,烤魚做的香酥嫩滑,味道極佳。”
左邊那位名叫士誠的三流高手,聽到錢夫人品評烤魚。也忍不住食指大動。
“想必這烤魚確實美味,才能得到妹子你的稱讚。”他借著錢夫人的話語誇獎了一句後,又滿臉笑容的對丁原說道:“在下韓士誠,多謝丁公子款待。如此美味當前,在下就不客氣了。”
丁原看著韓士誠大快朵頤,心裡嘀咕“想不到剛才還一本正經,給人予成熟穩重感覺的人,也抵擋不了美食的誘惑。瞬間化身吃貨,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臉上卻滿是謙虛的笑容“是夫人過譽了,韓前輩滿意就好。”
韓士誠筷子不停,邊吃邊誇。
“哈哈…滿意、太滿意了。丁公子這種做法,在下還是第一次吃到。有別於以往的清蒸、水煮和油炸。味道更是一絕。”
他拿起酒杯“話說咱們都在潯陽縣生活,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往後可要多親近親近。來喝一杯。”
只見剛才還略顯羞澀的琳芷姑娘,此時言笑晏晏的開口道:“韓叔叔是想要親近丁公子的烤魚吧。”
說完她扶著錢夫人的手臂發出陣陣歡笑聲。
被點破心裡那點小九九,韓士誠多少有點尷尬。他虛指著琳芷慈愛的說道:“你啊、你啊就會接你韓叔的底。”
“都是被韓大哥平時寵壞了,才讓他有恃無恐。”錢夫人一臉疼愛的撫著琳芷的肩膀輕聲說道。
“韓前輩說的對,是要多多親近。晚輩這裡還有很多新鮮的吃法。想要和同道中人一起品嘗。”說完丁原端起酒杯。
“夫人、前輩,晚輩敬兩位一杯。”
“好”二人一起舉杯向丁原示意。
待三人放下酒杯,韓士誠感歎道:“往日隻知丁總鏢頭有一獨子,在縣裡風評不錯,只是無緣一見。今日得見真容,不僅樣貌堂堂,為人謙虛有禮,還有一手好廚藝,真是難得,難得呀。”
丁原一臉謙虛
“前輩過譽了,
晚輩只是好點口腹之欲,為了滿足自己,平時瞎琢磨而已。” “丁公子,你也精通音律嗎?”琳芷姑娘見他腰間掛著玉簫,有些好奇的問道。
丁原取下鐵蕭向幾人展示道:“此蕭雖是墨綠顏色,卻是鐵質,加入了特殊材料,由縣裡王氏刀劍閣的王大師打造而成。”
他又拿在手裡隨意揮舞幾下。
“平時可以當做兵器用來防身,閑來無事時,也可以吹奏一曲打發時間。”
“丁公子真是博學多才讓人驚訝。”錢夫人一直輕緩的聲音也有了一些起伏。
琳芷姑娘更是對丁原充滿好奇,她滿是期待的問道:“不知丁公子能不能吹奏一曲?”
韓士誠跟著起哄。
“如今大家飄在江上,正是無事。丁公子不如借著月色來上一曲。”
其實他也想看看,丁原的鐵蕭是不是拿來附庸風雅的樣子貨。
丁原也不推辭。
“既然諸位都有如此雅興,那在下就獻醜了。”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船頭。
另一桌上小六子、王二力等人也是一臉興奮的看著丁原。
“今天不僅吃到了少鏢頭做的宮廷秘傳烤魚,還有幸能夠欣賞少鏢頭的蕭藝。這還沒有見到江南府的繁華,就已經不虛此行了”
幾人內心如此想到。
柔和的簫聲隨著丁原的吹奏緩緩響起。
低沉中低而不斷,似是遊絲般隨著涼爽的江風飄蕩。
低沉轉為幽深,幽深中連綿不絕,更有蕩氣回腸之意。
琳芷秋波似的雙眸,望著月下青衫獨奏的丁原。
隨著他一起沉靜在愈來愈高揚的蕭聲中。
不知不覺,月色已濃。一陣清風吹來,平靜江面上掀起波瀾。
距離丁原等人所乘大船半裡外,因為大山的阻攔,江水沿著山壁形成一個轉角。
順著轉角拐過,只見一艘裝飾精美的大船停在江面上。掛滿船身的燈籠照亮了船上每一處黑暗。
而坐在豪華大船上的楊旭,盯著一桌子山珍海味,卻沒有一點食欲。
他臉上滿是愁苦,五官仿佛擰在一起。
船艙裡不時傳來女子絕望的哭喊聲,還有男人放肆的大笑聲,像是有魔力一樣鑽入他的耳朵裡,令他更覺心煩意亂。
“七個,還是八個了?紙包不住火,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
楊旭不禁回想起半月之前,他收到聖教消息,聖教已經派出護法高手前來江南府,協助他籌集錢糧。
本以為自己會等來一大助力,卻沒想到這右護法如此不堪,乃是色中餓鬼。
自己多次勸誡,都不起一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