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簡單的很,就是用念力舉鼎,不能動用天力。”
長孫皈說罷,看了看個頭小小的阿月,斟酌了片刻。
“同時舉到第三口鼎,就算是一名念師了。”
“同時,你是說一口氣舉起這三個大玩意?”
葉素美眸一掃,她還未試第二口鼎和第三口鼎,不過看重量,應該會從五百斤到千斤乃至兩三千斤左右。
三四千斤左右的力量嘛……聽上去對於葉素這樣的,當然不算是什麽。
只要修煉過的,想必都可以。
昆侖天民作為神之子民,體質天生就強,哪怕是尋常的販夫走卒,沒有修煉過天力的那種,也能舉起千斤重的物品。
阿月雖然沒修煉過天力,可她是跟隨雪狼王生在雪狼原的。
飲雪水、吃生肉、日夜的奔行,在被長孫雪纓暗算之前,她的體質足以扛起三四千斤。
可葉素總覺得,若是天祠的這個考驗這麽簡單,那天命族也不用弄得這麽玄虛了。
這其中,只怕有些奧妙。
葉素忽的右腳一挑,卻見左邊最大的三口鼎,被她腿風一鞭,一個接著一個飛了起來。
最大的雍州鼎剛落穩,第二口涼州鼎,第三口徐州鼎落在了雍州鼎上。
三口鼎呈一條直線,葉素單手抱著阿月,余下一隻手,卻是拎起了最大的那口雍州鼎的鼎耳朵。
她一拎,臉色就變了。
“長孫皈,你個龜崽子,你敢蒙我,這是三口鼎的重量?”
葉素當場就翻了臉,也不顧及長孫皈的臉面。
長孫皈那張保養得宜,中年美男子的臉,不禁抖了抖。
“龜崽子”是當初自己剛入昆侖女皇宮當侍衛長,同為侍衛長比自己早進女皇宮一年的葉素給自己取的。
除了葉素之外,就是連昆侖女皇都未曾這麽叫過自己。
長孫皈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當真這麽多手下的面,長孫皈有種撞鼎的衝動。
好在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毛頭小子,他深吸了一口氣,反覆自我麻痹,嘴角抖了抖,憋了一句話。
“九鼎每增加一口,份量都會加重,九口鼎分開的重量相加是五十萬斤。可若是要完全同時舉起九口,需要九百公斤力,大抵和一座小宮殿相當。”
“呵,所以你要讓阿月舉起萬斤鼎,用她受傷的身子?”
大地之母氣不打一處,恨不得一掌劈死長孫皈。
當年的長孫皈,好歹也是個好少年,根紅苗正的,怎麽當了百年的族長後,就長歪成這樣。
萬斤重,還只是入門,等於是天命宮侍女和侍衛的級別?
她家的阿月,這麽好的孩子,就只夠這個待遇?
“阿月,我們走,這什麽破測試,咱不稀罕。”
葉素憋不下這口惡氣,轉身就欲走。
可這時,她的耳根有些發癢,卻見阿月小小的手,落在了她的耳側,小姑娘的聲音,就在耳邊,柔軟的就如一朵雲。
“葉姨,阿月能行。“
葉素一怔,抬起的腳半晌沒有落下。
“阿月?”
葉素凝視著懷裡的小姑娘。
這個野狼養大的孩子,抱在手間,卻輕飄飄的,像是個軟包子。
葉素的瞳裡,清楚倒映出小姑娘臉上堅定的表情。
葉素的腳邁不動了。
她冷冷回過身,看了眼身後的九口鼎,連一個眼角余光都懶得給長孫皈。
“我家阿月說了,她要測。那就聽她的。”
那語氣,就好像參加測試,是給了長孫皈天大的面子。
長孫皈活了這麽大半輩子,也沒這麽憋屈過。
可眼前這個姑奶奶是葉素,他不忍也得忍。
“阿月,你可以先一口一口試,先練練手。”
換成對阿月,葉素的語氣就好了許多。
她揉揉阿月的腦袋,將阿月放了下來。
阿月的膝蓋,依舊很痛。
葉凌月身處她的體內,清楚得很。
這孩子,委實很堅強,迄今一聲不吭。
葉凌月暗道。
阿月到了九鼎前。
她釋放出念力來。
身後,長孫皈以及天命宮的一乾侍衛侍女的目光都落在了阿月的身上。
她的膝蓋連站直都很難,可這孩子,依舊是努力挺起了脊梁……
天命宮內,一座倒塌的宮殿前。
李憐月還在那咬牙切齒,指揮著手下的侍女在廢墟裡尋找自己的首飾。
“該死的葉素,有朝一日,你若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我要用刀子在你臉上留下千百道傷口,再用血蟥一條條吸乾你的血,再找一百個男人糟蹋你。我倒是要看看,到時候,你還怎麽勾引我的男人。”
這些惡毒的話,從看似雍容華貴的族長夫人的嘴裡蹦出來,讓人不寒而栗。
李憐月對大地之母恨得很,同時對阿月也是如此。
“娘親,你就少說幾句行不行。”
就在李憐月跟一直老母雞似的,叨叨念個不停時。
一個不悅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長孫雪纓站在身後,她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此時目光陰冷, 盯著眼前這個丟人現眼的女人。
同樣是做娘的,葉素對自己的女兒就要以身作則多了。
至少,她很護短,絕不會讓那個阿月受一點委屈。
看到寶貝女兒,李憐月的臉色立刻緩和了下來。
她忙上前去,就要抱住寶貝女兒。
“我的雪纓,你怎麽哭了,是誰欺負你了?”
李憐月看清自家女兒臉上的淚水,吃了一驚。
長孫雪纓打小聰慧,在天命宮裡也是受到了萬般寵愛。
她什麽時候受過委屈,什麽人敢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受委屈?
“是不是葉素那賤人!她還沒帶著那個野種離開?雪纓,娘的寶貝疙瘩,你放心,葉素很快就得滾蛋了,娘已經讓禦閣老……”
不等李憐月說完,長孫雪纓卻是冷哼一聲。
“你讓禦閣老暗中在念珠上做手腳,阻止那個小野種進入天命宮,對吧?”
被女兒冷漠的語氣嚇了一跳。
李憐月忙不迭的點頭。
“你怎麽知道的?禦閣老告訴你的?怎麽樣,那對賤人趕出去了沒有?”
李憐月被長孫皈趕了回來,也不方便派人去打聽,在她看來,資歷最老的禦閣老出手,這件事不用說也是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