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鞋子落到了辛霖的眼前。
鞋子上一塵不染,光亮的可以照出辛霖的臉。
辛霖頭都不抬一下。
“你死心吧,我不知道凌月她們的下落。我也不會加入你們狩妖界。”
每天,這個叫做秦王的都會來問她一次。
她嘴巴都要講出老繭來了,可這家夥,就是不死心。
“半年了,你還是冥頑不靈,也許我應該向他們說的那樣,殺了你。”
秦蝕站在那,望著坐在牆角的辛霖。
他原本以為,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自己只要用一些手段,對方一定背叛她的同伴們。
只要她稍作配合,凌月那幫人就一定會出現。
可她不,她自始至終都很冷靜。
她不求饒,也不抱怨,被關在這裡後,就每天看看書,送飯過來她也吃,偶爾還會抱怨關在這裡太悶了,應該給她放放風。
她不怕秦蝕,也不怕其他狩妖人,她表現出來的那份子淡定,超過了任何經驗豐富的狩妖人。
如果不是因為她和妖是好友,秦蝕真會覺得她會成長為一名最出色的狩妖人。
“殺就殺,最好是給我一些安眠藥,我怕疼,不挨子彈和電椅。”
辛霖低聲說道。
倏的,男人的手攫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對視上。
秦蝕只看到了一張秀麗精致的臉。
半年時間,她的頭髮長了,皮膚也因為終日不見陽光,變得更加白皙。
那是一張張揚年輕的臉,五官算不上絕色,可拚湊在一起,卻讓人過目不忘。
秦蝕的手往下移了幾寸,一把掐住辛霖的脖頸。
他想從辛霖的眼中,看到一絲恐懼,想從她那張倔強的小嘴裡,聽到服軟的聲音。
可她抿著唇,一言不發。
那雙黑漆漆的眸,就那樣盯著他,無波無瀾,帶著幾分冷漠,就好像再看一個天大的笑話。
氧氣,一點點減少,辛霖的臉憋得通紅。
就在最後一刻,脖頸上的那隻手松開了。
辛霖身子一軟,她關押在這裡半年,雖然沒有被虐待,可每天三餐只夠溫飽,這夥人,每隔幾日都要給她抽血,她的身體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腰間,多了一隻手,她被拉入了秦蝕的懷裡。
男人的懷抱僵硬而又冰冷,辛霖用力推開秦蝕,可她哪裡是秦蝕的對手,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按在了牆上。
“看樣子,寧風息沒把你教好,女孩子,應該有女孩子的樣子。”
他反手扣住了辛霖的纖細的手腕,冰冷的唇壓了上來。
辛霖罵了一聲,腳毫不留情就往秦蝕下身要害處踢去。
秦蝕不得不撤回了一隻手,將她不安分的雙腳控制住。
“你沒資格提我小叔。”
辛霖想到了寧風息的死,心中一陣刺疼。
她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救下小叔,眼底一片酸澀。
辛霖隻覺得很對不起寧風息,他死後,她連替他收屍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寧家人有沒有好好安葬他。
小叔不喜歡寧家,他曾經說過,若是有朝一日,他狩妖不幸遇難,他死後,不冠寧家的姓。
“你很在乎他?”
留意到辛霖微微發紅的眼眶,秦蝕擰了擰眉,這是辛霖被關進來這麽久後,第一次落淚。
“如果,他能活過來,你可願意,加入狩妖界?”
秦蝕貼在辛霖耳邊說道。
“你說什麽?”
辛霖猛的抬頭,眼前的男人,一臉的高深莫測。
他說,他能讓小叔活過來。
“不可能,小叔已經死了。我親眼目睹。”
辛霖也希望,那一幕不是真的。
“沒有什麽不可能,事實上,寧風息的身體一直沒有火化,他一直在這座大樓裡,供研究使用。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在秘密進行一個計劃。你應該也知道金約翰,他原本也犧牲過,而且不只是一次,可是他又活了。而且每次復活,都會變得更強。”
秦蝕的聲音裡,多了蠱惑的意味。
“你們要對小叔做什麽?”
辛霖警覺起來。
那個金約翰她有印象。
那是一個外國狩妖人,實力很強。
一個人,正常的人,怎麽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復活。
就算是妖,也是不可能的。
她不想看到小叔變成金約翰那樣的怪物。
“你隻用知道,我們有這個能力,若是想要你小叔復活,就加入我們。我也不會為難你,讓你交代你朋友們的下落。”
秦蝕正說著,就聽到地下室的門一下子打開了。
“你們在幹什麽!”
司輕舞一進來,就看到辛霖和秦蝕兩個人貼面站在一起,秦蝕握著辛霖的手和腳,兩人像是連體嬰似的,很是親近。
司輕舞的眼中,幾欲噴出火來。
“小舞,你怎麽來了?”
秦蝕一陣頭疼,司輕舞的脾氣越來越大了,秦蝕都有些吃不消。
“我要是不來,你們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來。辛霖,你要不要臉,秦哥哥是我的未婚夫,你居然勾搭他。”
司輕舞理所當然以為, 是辛霖在勾引秦蝕。
她衝上前去,抬手就要給辛霖一個巴掌。
辛霖一把抓住她的手,反手先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敢打我!秦哥哥,你幫我殺了她。”
司輕舞滿臉難以置信,因為她說完之後,秦蝕站在一旁,並沒有動手。
“秦哥哥,你變心了!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個小賤人了?”
司輕舞指著辛霖,氣得渾身直發抖。
以前的秦哥哥,絕對會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小舞,不要胡鬧。辛霖剛答應了加入我們,她會成為我們的一份子。這個時候,不能起內訌。”
秦蝕一說完,司輕舞就氣得跺了跺腳。
“你騙我,你分明是喜歡上她了,我不同意她加入我們。我死也不同意。”
她說著,哭著衝了出去。
“秦王,我可沒答應你。”
辛霖抱臂站在一旁。
“你會同意的,你小叔很快就會活過來。”
秦蝕說罷,關上了地下室的門,辛霖神情複雜。
“凌月,我該怎麽辦?”
辛霖靠在牆壁上,內心的孤寂愈演愈烈,她感覺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裡,怎麽也掙扎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