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鏽蘚剝落的一瞬間,原本還有幾分不確定的葉凰城神情一變,連大師和宋廣義兩人,眼瞳一縮。
鏽蘚裡面的玄鐵,銀白一片,那光澤,甚至比五成玄鐵礦石還要純的多。
六成玄鐵礦!
幾人腦海中,閃過了一個驚人的念頭。誰會想到,這塊看上去生鏽的廢玄鐵礦石,居然是難得一見的六成玄鐵礦石。
難道說,那黃毛丫頭的眼力如此驚人?
宋廣義和連大師幾乎立刻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看長了鏽蘚的玄鐵礦石的成分,除非那賤人擁有透視眼。
葉凌月可沒有透視眼,不過她擁有可以洞察一切的鼎息。
“連大師,快想想法子,以葉凰城的鍛造技藝,他可以將這一塊六成玄鐵礦石,鍛造成七成玄鐵礦。”宋廣義見此,不免有幾分心驚膽戰。
葉家將玄陰玉脈的消息,告訴了方士協會,這已經讓宋廣義大驚失色,若是這一次的冶煉大會再輸了,山海幫一定會嚴懲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宋廣義。
“七成玄鐵礦,本大師還不看在眼裡,不過嘛,葉凰城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長了鏽蘚的六成玄鐵礦石,其硬無比,他最多堅持到一半,就沒有緣力再鍛造了。你覺得,那個黃毛丫頭有那個能耐,用煉體境的元力,鍛造那塊玄鐵礦石?”連大師輕嗤了一聲。
一雙眼,跟毒蛇似的,盯著葉凰城。
不得不說,連大師的品行不端,可是他的眼力還是好的。
這時候的葉凰城,的確是力不從心了。
他早幾日被山海幫打傷,盡管盡力醫治了,可元力還是大損。
今日的冶煉大會,對葉家太過重要,葉凰城只能是拚命一試。
手上的鐵錘越來越重,葉凰城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這時候,距離兩個時辰的結束時間,還有半個多時辰,七成玄鐵礦石,還隻煉製出了一半。
“不能輸,這次的冶煉比賽絕對不能輸。”葉凰城額頭的汗水,如雨水般滴落,落在了玄鐵礦石上,立刻化成了一道道白煙。
葉凰城是葉家的第四子,既不是長子,也不是幼子,又是個男子,他沒有葉凰玉那樣的天賦,小的時候,他時時刻刻都想得到父親葉孤的寵愛。
哪怕是一刻鍾也好,可是那時候的葉孤,最寵愛的卻是葉凰玉。
那個自小練武天賦驚人,明明是個女子,卻什麽都比葉凰城強的葉凰玉。
自從在葉家族比,被葉凰玉一個耳光扇下了擂台,葉凰城成了葉家其他子弟的笑柄,這讓他很多年裡,都處在陰影中。
一直到了葉凰玉,被夫家休棄,帶著個傻女兒回到了葉家。
葉凰城才有種病態的幸災樂禍感,這些年,他縱容奴仆和兒子欺壓葉凰玉母女倆,他原本以為,葉凰玉也是痛恨他的。
可是,七北坡的那場火,卻讓他徹底醒悟了過來。
從頭到尾,被仇恨和狹隘蒙蔽了雙眼的,只有他一個人。
葉凰城想到了這裡,手中的鐵錘“嘭”的一聲,砸偏了,落在了地上。
他體內的元力已經耗損一空了,別說是再鍛造,就連要重新撿起那個鐵錘都有難度。
“你沒事吧?”廖會長連忙檢查了下葉凰城的身體,發現除了元力耗盡外,並沒有大礙。
“葉小友,他的情況,已經沒法子完成這一次鍛造,葉家恐怕要輸了。”廖會長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宋廣義和連大師那一組。
只聽得“砰砰乓乓”猶如雨水打芭蕉葉,連大師揮舞著鐵錘,每落下一錘,就是火光四溢。
葉凌月和廖會長都看了出來,
連大師的每一錘中,都夾雜著精神力。在精神力和元力的雙重作用下,他的鍛造台上的那一塊五成玄鐵已經變了模樣。
大量的雜質和廢水被排了出來,六成……七成,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連大師鍛造出來的,必定是超出七成的玄鐵礦。
反觀葉家這一邊,雖然挑中了六成玄鐵礦,但是葉凰城隻鍛造了一半,還有一半的玄鐵礦石是六成原礦石。
這樣的結果,葉家必輸無疑。
“多謝廖會長,還請你幫忙照顧下葉凰城,余下來的玄鐵礦鍛造,由我來完成。”葉凌月神情凝重,她舉了舉鐵錘。
五六十斤的鐵錘,和她的身形,一點都不相稱,甚至還有幾分滑稽, 就好像一個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似的。
廖會長見葉凌月舉著鐵錘,慢悠悠地捶打了起來,心中惋惜著,扶著葉凰城到一邊休息去了。
“哈哈,連大師,葉家果然支持不住了,你看,居然那那個臭娘們鍛造了。”宋廣義笑得前俯後仰,連大師也不屑地搖了搖頭,手中的鐵錘毫不遲疑,一次又一次地砸落。
葉凌月還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捶打著玄鐵礦。
誰也不知道,她落下的每一錘中,都同時夾雜著精神力、元力和鼎息。
這三種力,夾雜在一起,讓葉凌月的速度慢了很多,可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尤其是在鼎息的作用下,早前葉凰城鍛打出的那一部分的七成玄鐵,居然也一點點脫落開了。
礦石最裡面的玄鐵露了出來,看到裡面那非比尋常的顏色時,葉凌月眼底的歡喜一閃而逝,果然如她所料,這塊生鏽的玄鐵礦,並不簡單,它並不僅僅只是一塊六成玄鐵。
隨著三重鍛打的同時進行,那一塊原本鏽跡板般的玄鐵礦,猶如脫胎換骨一般,又蛻了一層,變成了只有球形大小的玄鐵球。
兩個時辰時間一到。
廖會長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停下了鐵錘,將各自的鍛打好的玄鐵礦交了上去。
宋廣義和連大師那邊,他們最終鍛造出來的,居然是一塊八成玄鐵。
這已經是連大師這今年鍛造玄鐵最出色的一次,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了方士協會的熔岩火的幫助。
連大師得意非凡,他甚至沒留意葉凌月交上去的是幾成的玄鐵,在他看來,葉凌月根本就不配當他的對手。